第九章 墜樓
司馬睿聽著顧辰的匯報，氣的暴走。他都還沒吃過月兒喂的東西呢！
“他們聊了什么？你可有聽到？”
“那李諾言問落月小姐會找一個什么樣的夫君?！?p> 司馬睿一臉期待：“她怎么說？”
“她說要：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最好像馮洛妍那樣，寵她一輩子。她還說最好愿意和她歸隱山林。不過，這句好像是開玩笑的。”
司馬?？粗巴獾哪瘢骸班牛瑢欀?，本王可以做到。那么可愛不寵她寵誰。至于一生一世一雙人嘛！在沒遇到她之前，本王是不打算娶妻的。”
“主子，我也想有個嬌嬌軟軟的媳婦?！鳖櫝娇粗抉R睿一臉可憐像。
司馬睿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本王不管這個?！比缓筠D(zhuǎn)身出門了。
夜深人靜時，司馬睿提著一個食盒，輕車熟路的來到落月的閨房。
他放下食盒，走到榻邊，看著小姑娘的睡顏，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略顯嬰兒肥的小臉。嗯，很軟很滑嫩。
他輕手輕腳的脫鞋上榻。由于天氣有點熱，落月只蓋了個小毯子。司馬睿就隔著毯子抱著她。落月感覺到一個結(jié)實的懷抱。用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他的下巴，手很自然的放在他的腰上。司馬睿無奈一笑：“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都不看看是什么人，就摟著睡覺?！甭湓鹿緡伭艘痪洌瑤е男?。睡的很香甜，還有小小的鼾聲。
司馬睿輕輕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聞著她的發(fā)香，閉上了眼睛。
翌日一大早。落月睜開惺忪的睡眼，伸手去摸自己旁邊。涼的。她抱著自己的小毯子，聞了聞。淡淡的沉香味。她皺了皺眉頭，坐了起來。抬頭就看到桌子上的食盒。她穿上鞋子，走過去，打開。一碟白白嫩嫩的小兔子點心。她端出來，下面壓著一張紙，只寫了一個字：“?！薄?p> 落月撇了撇嘴：“還算是個君子。”
一連幾天，早上都會收到一份，可愛的小點心。有時候還是熱的。各種形態(tài)的兔子。每一天都是不同的味道。
落月一連幾天都躺在床上，強迫自己別睡，等著司馬睿。卻總是睡著。
晚上睡得晚，早上又想著點心，起的又早。吃了早飯就趴在姐姐懷里昏昏欲睡。一連幾日都是如此，總是打不起精神，隨時隨地都要睡著。
洛妍牽著落月回了房。給她脫了鞋子，外衣，讓妹妹躺下。給她輕輕打著團扇。
柳如煙讓丫鬟把她叫到前廳。娘倆商量著，去鋪子里定做幾套夏裝，很快就回來。也就沒叫落月一起。告訴落月的貼身丫鬟綠竹，她們的去向。娘倆就離開了。
落月起來不見姐姐，就問給自己打扇的綠竹：“姐姐呢？”
綠竹給她穿上鞋子：“夫人帶著大小姐去鋪子里定做夏裝了。還說要給小姐做幾套漂亮的夏裝呢！”小丫鬟是個愛笑的，隨了自家主子。
落月來到大門口，等著姐姐和娘親。
一個小男孩兒跑過來，拿著一個帕子：“姐姐姐姐，有一個漂亮的姐姐讓我把這個給你，她說她在街東的觀景樓等你。要給你一個驚喜?！?p> 落月接過帕子微微一笑，從荷包里拿出一塊糖，遞給他。小男孩接過糖就跑開了。落月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姐姐的帕子。她也就沒有懷疑。蹦蹦跳跳的往街東而去。
穿過熱鬧的集市時，一輛馬車橫沖直撞，飛奔而來。
“娘親，娘親……”落月聽到哭聲抬眼望去。
“小虎！”她跑過去一把抱住。就在這時馬蹄高高抬起，向著落月踩踏而來，根本來不及躲開。千鈞一發(fā)之際，她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結(jié)實的胸膛。帶著淡淡沉香味的溫暖的懷抱。司馬睿抱著她，三人成團。
顧辰接過馬腿，直接連馬帶車擰翻在地。袖劍一出，馬匹再無動靜。
小虎被嚇的失了聲。這時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司馬?；厣袼砷_落月，起身。
落月攔著小虎，拍著他的后背：“不怕了不怕了，沒事了。沒事了。落月姐姐在呢！”小虎摟著他的脖子，抽抽噎噎的叫著：“姐姐，姐姐。”落月順著他的背哄著。
馬車里跌跌撞撞出來一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昌平候府二公子陸佳曜。看到司馬睿直接跪了：“七七七……”
司馬睿怒瞪他一眼：“閉嘴！當街縱馬，你是嫌命長嗎？”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本來是是是要去京郊接接兄兄～長，不不不知怎的，這馬忽然發(fā)狂……”他看了一眼落月，頭更低了。
顧辰上前抱拳行禮：“主子，這匹馬眼睛赤紅，像是中了毒?！?p> 司馬睿衣袖一揮：“通知京兆府！”轉(zhuǎn)身扶起落月：“月兒，可有嚇著？”落月給小虎剝了一顆糖放進嘴里：“小虎乖?！彼粤Φ谋鹦』?，站起來?？粗抉R睿：“我沒事?！碧鹛鹨恍Γ骸八绢＃x謝你?！?p> 這時一個婦人著急忙慌的跑到近前，哭著接過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她檢查了一下孩子，雙漆跪地，連連磕頭：“謝謝落月小姐，落月小姐大恩大德小婦人沒齒難忘?！?p> 落月趕緊扶起她：“嬸子別這樣，小虎他沒事比什么都強。”
婦人擦了擦眼淚，一臉感激：“要不是落月小姐，我們家小虎可就沒命了。我們家也就散了。”說著又要跪下。落月趕緊扶住她：“小嬸子，我可是你們看著長大的，你在跪我，我可是要折壽的?！彼欀∧樴街∽?。
司馬睿摸摸她的頭，微微一笑。打開折扇給她擋著太陽：“這位夫人，快抱著孩子回去吧！孩子應(yīng)該嚇著了?；厝ズ煤冒矒嵋幌掳?！”
“是是是。落月小姐，我?guī)』⑾然厝?，就不打擾了你們了?！?p> “姐姐?！毙』⑸爝@手去抓落月。
“小虎乖，你落月姐姐還有事呢！”婦人哄到。
落月從荷包里拿出幾顆糖，和幾塊小點心。小孩子得了吃的就乖乖的和娘親回去了。
司馬?？粗湓拢Σ[瞇的問：“月兒要去哪里？”
落月抬頭看著她：“姐姐還在街東的觀景樓等著我呢！我得快點過去，不能讓姐姐等太久?！?p> 司馬睿點點頭：“好，反正我也沒事，我陪你一起去?！?p> 落月跳起來歡呼：“耶～有帥哥陪我逛街嘍?！?p> 落月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著，司馬睿在后面跟著，時不時提醒她小心摔倒。
觀景樓上下十層，頂樓可以看到半個盛京。只是五樓以上是不對外開放的。
到了觀景樓的樓下，有個眼生的小丫鬟上前行禮道：“請問可是落月小姐？”
落月高興的應(yīng)是。轉(zhuǎn)身對司馬睿道：“司睿，我要進去找姐姐了，你要不要一起？”
司馬睿微笑搖頭：“我就不去了，你們小姑娘家一起玩，我跟著不太合適。”他伸手摸摸她的頭：“快上去吧！想必你洛妍姐姐該等急了?！?p> 落月笑得瞇瞇眼：“嗯嗯。今天多謝了?！?p> 司馬睿溫柔一笑：“不要和我客氣，快去吧！”
落月?lián)]揮手跑著離開了。
那個小丫鬟看著跑遠了的落月一臉疑惑。司馬睿也沒注意，轉(zhuǎn)身離開。剛走兩步就聽那個小丫頭說了一句：“里面明明沒人呀！怎么會有什么洛妍小姐呢？”
司馬睿腳步一頓，回頭問道：“你說什么！”聲音帶著冷意。
那個小丫鬟嚇得一哆嗦：“公子，是是是這樣的：一個時辰前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婦人，帶著個中年下人，來這里付了銀子，讓我們帶著落月小姐去五樓的觀景臺?！?p> 司馬睿眼神一冷：“你為何在這里！”
小丫鬟弓著身子：“奴婢是守門的，里面自會有人帶她上去。”
司馬睿抬腳就要進去，顧辰在后面喘著粗氣喊：“主子，等等?！?p> 司馬睿停住腳步，冷冷的說：“月兒被騙進去了，本王要去看看！”
顧辰上前嘿嘿一笑：“這里人多眼雜的，想必也不會有人敢對落月小姐不利。主子放心就是了。”
顧辰的話讓他稍稍放了一點心。退出了觀景樓，走到大街上，他不放心不敢離去，就站在大街上往樓上看。
“啊～”一個紫粉色的影子從上而下。司馬睿一眼就看了掉下來的人。他飛身而上，中間借了好幾次力才險險接住。隨著落月一起掉下來的還有幾根木頭，顧辰飛身而上，抬腳踢飛。
司馬睿抱著落月，落地時踉蹌了一下。不是他輕功不行而是他接住的是自己的命。
“月兒，月兒！”司馬睿急切的呼喚。
顧辰上前躬身：“主子，我們先找個地方安頓?！?p> 觀景樓的管事飛奔而來：“七皇叔，請跟小的來?！彼抉R睿抱起落月進去了。
落月躺在榻上，榻前跪著一個老大夫正在診脈。司馬睿一臉緊張的盯著榻上的人。
老大夫收回手，司馬睿趕緊問：“她有沒有事？”
老大夫磕頭：“回七皇叔，這位小姐驚嚇過度才導(dǎo)致昏迷。醒來喝兩幅安神湯就好了。”
“她何時能醒？”司馬睿問。
老大夫搖搖頭：“晚飯之前應(yīng)該會醒。”
司馬睿揮手讓老大夫退下了。他坐在榻邊，握著她的手：“你說說你，每次出門都是又驚又險的。你是想嚇死誰呀！”司馬睿皺著眉嗔怪道。
顧辰進來，躬身行禮：“所有之情人都已關(guān)起來了。”
司馬睿點點頭：“去把柳夫人和洛妍小姐請過來?！?p> 外面有人來報：“主子，柳夫人到了?！?p> “怎么會來的這么快？”顧辰一臉疑惑。
司馬睿淡淡的說：“讓她們進來?！?p> 柳如煙和洛妍快步進來，看到女兒躺在榻上，二人都很慌。
司馬睿起身：“夫人不必著急，月兒她只是受驚昏迷了。”
柳如煙和洛妍齊齊側(cè)身行禮：“拜見七皇叔?！?p> 司馬睿揮手：“不必多禮。本王想知道，你們是怎么知道月兒在這里的?！?p> 二人起身，柳如煙道：“我們回府時沒有見到月兒，就問了她的貼身丫鬟，丫鬟說有個小孩拿了妍兒的帕子給月兒，說讓月兒去觀景樓。我們不敢耽擱，這就來了?！?p> 洛妍擦了淚：“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彼锨敖o司馬睿跪下：“多謝七皇叔救了妹妹。”
司馬?？粗鐭煟骸胺蛉诵潘?？這件事可是處處透著蹊蹺呀！”
柳如煙屈膝行了一禮：“妍兒絕對信的過?！?p> 司馬睿也不再說什么，點點頭示意洛妍起來：“如此，是本王錯怪洛妍小姐了?！?p> 洛妍走到榻邊，看著妹妹：“姐姐沒保護好你，讓你受苦了?！毖蹨I像斷了線的珠子，掉個不停。
司馬睿和柳如煙來到外間：“夫人心里可有懷疑對象？”
柳如煙皺著眉頭，想了好久：“月兒她平日里是調(diào)皮了些，可她心第善良，從不與人結(jié)仇。況且月兒她又從不去接觸權(quán)貴。怎會有人想害她呢？”
司馬睿又問：“那會不會是府里的人。能拿到洛妍小姐手帕的人，應(yīng)該是熟人吧！要是洛妍小姐的帕子丟失，月兒她肯定知道。今日也就不會上當?！?p> 柳如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蕭姨娘。隨即又搖了搖頭：“不可能是她，她沒有理由這么做。月兒出事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p> 司馬睿嘴角微勾：“或許她有別的必須除掉月兒的理由呢？”
柳如煙皺著眉，想了好久，最終搖搖頭：“沒有一個理由是對她有益的。蕭姨娘這個人，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對她沒有好處的事她是不會做的?！?p> “她要是為了洛妍小姐呢？”
柳如煙搖頭：“更不可能，當年她為了算計我，親手將妍兒扔進荷花池。這些年妍兒也從不與她親近。她根本不可能會為了妍兒，去冒這個險。這件事要是被查出來，她將再無留在府上的可能?！?p> 司馬睿聽著柳如煙的分析，也皺起了眉：“這件事看來很是棘手呀！對方能做下這件事，說明已經(jīng)做了萬全的準備。這里的人見到的，恐怕也是改變了相貌的?！彼抉R睿抬頭：“夫人回去問問太傅大人，是不是因為他，而有人才會對月兒下手的?！?p> 柳如煙想了一會兒，點點頭：“也不無可能。相公他性子耿直，不會變通。遭人嫉恨也不無可能?！?p> 司馬睿點點頭：“本王會繼續(xù)調(diào)查的?！碧ь^看向柳如煙：“月兒她今日受了兩次驚嚇，醒過來恐怕要喝幾日苦藥湯了。聽說她吃藥困難，可否是真的？”
柳如煙眉頭皺的更緊了：“實不相瞞，月兒她吃不下藥。每次吃藥都很難哄。其實不是她不懂事，而是她身體本能的抗拒。每次都是吐的一塌糊涂?！?p> “她對藥丸可會抗拒？”
柳如煙搖頭：“那倒不會。黃埔神醫(yī)來京城時，老爺曾請他做了好些藥丸，給月兒調(diào)理身子。她吃著道是很容易?！?p> 司馬睿點點頭：“既然可以吃藥丸。那就讓他再做些就是。”
柳如煙抬眼看著他：“黃埔神醫(yī)行蹤不定，恐怕很難再遇見了?！?p> 司馬睿神秘一笑：“夫人盡管放心。本王自然有法子尋到人。”
柳如煙不疑有他，點點頭，起身一禮：“那就先謝過七皇叔了?！?p> 司馬睿揮手：“夫人不必多禮。我與月兒有緣，這點小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p> 柳如煙和洛妍把落月扶進馬車里，回了太傅府。
司馬睿吩咐顧辰親自互送。他自己則騎馬出城了。
傍晚時分，落月醒了?？吹阶诖策叺慕憬悖活^扎進她懷里，失聲痛哭：“嗚嗚嗚，姐姐，嗚嗚嗚娘親嗚嗚嗚爹爹嗚嗚嗚我差點就回不來了嗚嗚嗚”她哭了好一會兒，哭累了才抬起頭：“姐姐司睿呢？是他接住了我。他有沒有事。那么高，他有沒有受傷？”
洛妍給落月擦了擦淚，瞇著紅腫的眼睛：“我也不知道，我只顧著擔心你了，沒有注意他有沒有事。”
柳如煙適時開口：“他功夫那么好，怎會有事。”
“娘親～”她松開洛妍伸出雙臂，讓娘親抱抱。洛妍起身退到一邊。柳如煙走到榻邊，抱著女兒，輕輕給她順著背：“讓你出門帶著墨竹，你就是不聽。嚇著了吧！看你以后還皮。”雖說著責備的畫，語氣卻是極盡溫柔。
落月在柳如煙懷里蹭了蹭，像小貓一樣，聲音綿綿的：“我想著很快就能見到你們了，就沒必要再帶著個人了。誰知道那個欄桿那么不結(jié)實呀！”
柳如煙側(cè)身坐下，扶著女兒的雙肩正重的問：“月兒你好好想想，你在上面都看到了什么？又怎么會從上面墜落的？”
落月皺著眉頭，嘟著嘴，兩根手指對戳著：“我上去時看到一個字條，是姐姐得筆跡。上面寫著：遠處的風(fēng)景甚好。我就趴到欄桿上，往遠處看。誰知道我剛碰到，欄桿就斷開了，我又沒有防備。就掉下去了?！彼f到這里還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抬眼看著柳如煙：“娘親，我最近是不是犯太歲呀！”
柳如煙伸出手指在她額頭上剜了一下：“你呀！自己調(diào)皮，還在這里怪力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