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瞎了，眼睛也就成了裝飾。

　　蕭姨娘派人盯著前院呢！聽小紅說，只有柳如煙一人回來了。她也不燒香了，也不拜佛了。氣的差點砸了佛臺。

　　小紅攔著她：“姨娘，大小姐不也沒回來嗎？小姐是在等大小姐，也說不定呢！”

　　蕭姨娘一屁股坐在蒲團(tuán)上：“再等等吧！”她眼露兇光：“不管馮落月有沒有被選中。我都不會留著她。留著她只會擋了洛妍的路?！?p>　　“姨娘，我們上次的事，大小姐都懷疑了?！毙〖t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那馮落月，可是老爺和夫人的命根子。她一出事，整個馮府必亂。到時候就是我們的出頭之日?！笔捯棠镅劬锊刂粭l毒舌。仿佛下一刻就會破體而出。

　　小紅嚇得縮成一團(tuán)。蕭姨娘看了她一眼：“上次的事你已經(jīng)做了，你就不可能獨善其身。事成之后，我會收你坐義女。除了奴籍，再給你找個好人家。這輩子也就不用再伺候人了。”蕭姨娘半威脅半蠱惑。

　　小紅一跺腳：“小紅聽姨娘的?！?p>　　蕭姨娘冷冷一笑：“這就對了嘛！要不是當(dāng)初我給老爺下藥，我現(xiàn)在不也還是個丫鬟。雖然老爺從來不來看我，可也從來不曾虧待過我。我一個人在這小院里，吃穿用度可是要比下人好得多?！?p>　　她在心里惡狠狠的說了句：“柳如煙，你搶了我的女兒，我就殺了你的女兒。”

　　落月睡的好好的忽然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

　　司馬睿本來在院子里聽著下屬匯報事情呢！聽到聲音閃身到了榻邊。只聽小姑娘嘟囔了一句：“誰又算計本姑娘?！彼嗔巳啾亲樱藗€身。本想接著睡的，忽然想到這里不是自己的房間，慌忙坐起來?？吹剿抉R睿站在榻邊看著她：“怎么了嗎？干嘛這么看著我?！?p>　　司馬睿蹲下來，給她把繡鞋穿上。又給她穿了外衣，才叫了宮女進(jìn)來給她梳頭。

　　“司睿，娘親這么久都不來找我，她是不是把我落下了。”落月眨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的看著司馬睿。

　　司馬睿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娘親知道我把你留下了，她就早早的回去。臨走交代讓你和姐姐一起回去?！?p>　　落月看了看天，又揉了揉眼睛：“我有點認(rèn)床。我想回去睡覺。”小表情可愛的不行。習(xí)慣性的摸了摸荷包，從里面拿出兩塊糖。剝了一塊喂給司馬睿，自己也吃了一塊：“能不能讓姐姐提前出來呀！我想讓姐姐抱我睡覺?！卑欀∧槨?p>　　司馬睿拉過她：“你要慢慢適應(yīng)，姐姐不在身邊的日子。畢竟她快要出嫁了。”

　　落月聽到出嫁，不覺眼圈就紅了。她不做聲，坐在椅子上，很乖。

　　司馬睿起身攬著她的肩：“她終究不能陪你一輩子。你早晚都是要適應(yīng)的。”

　　落月靠著他，不說話，也沒哭。

　　司馬睿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就這么靜靜的站著。

　　冷霜端著一個托盤進(jìn)來了：“主子，該吃藥了?！?p>　　落月拉起司馬睿的袖子擋住自己：“我不要！中午吃了那么多好吃的，等一下全吐了?！?p>　　冷霜上前：“主子，是藥丸?！?p>　　落月露出一只眼睛看著托盤，看到上面一個小盒子，長長噓了一口氣。扒拉走司馬睿，拍了拍胸口：“嚇?biāo)牢伊?。?p>　　司馬睿倒了杯水，坐下來：“你個小沒良心的，用完就扔?！?p>　　落月看著他，嘿嘿一笑：“我聽著怎么像，再說我是個渣男呢？嘻嘻我是個小姑娘，頂小的姑娘。”

　　司馬睿拿過盒子，打開，拿出藥丸：“張嘴?！?p>　　落月張嘴含了藥丸，趕緊喝水。

　　傍晚時分，有宮人來報，說選秀結(jié)束了。

　　司馬睿不能送她出去，就安排壽康宮里的老嬤嬤親自送落月出宮。沒想到太子司馬彥陪著洛妍在等著她。惹得一眾貴女駐足。雖都知道自己沒可能，卻也都不舍得離開。最后只能出動御林軍。

　　司馬彥看到落月來了，不等她行禮提前打招呼：“月兒妹妹?！?p>　　落月有點懵逼，這才剛剛定親，就認(rèn)親了？她呵呵笑著：“太子殿下，落月不敢當(dāng)你一聲妹妹。”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行禮：“臣女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殿下萬福金安。”說的是咬牙切齒。

　　司馬彥趕緊扶起他，落月卻狠狠地踩了他一腳：“搶我姐姐得壞蛋！”

　　司馬彥吃疼，也不敢出聲皺了皺眉，看向洛妍。

　　洛妍低頭看到妹妹做了什么，掩鼻輕笑，拉過妹妹：“妹妹別鬧。我們該回去了。”

　　廖媛媛快步走來，到了近前，給太子行了一禮：“太子表哥，你是來送媛媛的嗎？媛媛和姑姑說了幾句話，出來晚了。讓您久等了?！?p>　　洛妍側(cè)身行禮：“姐姐安好?！?p>　　廖媛媛抬頭看到馮洛妍一臉嫌棄：“你在這做什么，太子表哥是來送我的，你還不快走。當(dāng)心沖撞了太子殿下?！睉B(tài)度囂張。

　　落月拉起姐姐：“還沒入宮，誰也不比誰高貴。”落月抬眼看了一眼司馬彥：“管好你家的豬，沖撞了我姐姐，她可就一病不起了。”司馬彥本就煩這個廖媛媛，聽到落月的話，他怎會聽不出是何意。正要說話。廖媛媛身后的老嬤嬤說話了：“這馮家小姐身子如此孱弱，恐怕不能好好伺候太子殿下吧！”

　　司馬彥聞言直接一腳。他是會武的，這一腳直接要了她半條命。轉(zhuǎn)身盯著廖媛媛：“如果你安分些，看在舅舅的面子上，讓你住在東宮。如若再對妍兒有半分不敬，休怪孤不客氣！”

　　廖媛媛也來氣了。她指著馮洛妍道：“我是妻，她是妾，憑什么讓我敬著她?！?p>　　司馬彥上去一個耳光：“孤不介意提前喪妻。”

　　廖媛媛徹底蔫了。她看著洛妍，眼睛里像是淬了毒。

　　落月縮在姐姐身后：“姐姐她的眼神好可怕，月兒怕。我們不嫁了好不好，她的眼睛里藏了毒，月兒怕她毒到姐姐?！蹦腥瞬欢枷矚g這種茶里茶氣的嗎？哼，本小姐直接治死你。

　　在洛妍的心里，天大地大妹妹最大，妹妹不喜歡，她就不嫁。司馬彥當(dāng)然知道。趕緊擋在洛妍面前：“月兒妹妹不怕，彥哥哥會保護(hù)好你姐姐得?！?p>　　落月小下巴一揚：“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拉著姐姐轉(zhuǎn)身離開。司馬彥上前想說什么，冷霜一把劍橫在他面前：“太子殿下請自重！”

　　司馬彥氣的一甩袖子。轉(zhuǎn)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廖媛媛：“孤不喜歡你，不想娶你。哪怕你站了太子妃的位子，你在孤心里也只不過是一粒塵埃。你連和妍兒比的資格都沒有。”他甩袖離開前，冷冷的丟下一句：“不準(zhǔn)再出現(xiàn)在孤面前！”

　　廖媛媛聽了這話心如刀絞。她知道太子表哥不喜歡她，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伤犃诉@些話還是會心疼，會難過。她從小就喜歡他，喜歡了這么多年。長大了，她去求了爹爹，讓爹爹去找姑姑說說。沒想到爹爹會給她求來了太子妃之位。本想著，只要呆在他身邊就好?？墒强吹剿腿滩蛔?。想和他說話，想和他呆在一處?？吹剿麑e人笑時，她嫉妒的想殺人。

　　丫鬟扶起她：“小姐，我們該回去了?！?p>　　廖媛媛到了府門口，下了驕輦。廖世雄和夫人親自迎接，進(jìn)了府，身后小斯放起了鞭炮。廖媛媛看著全府上下掛著紅綢，心中更加堅定了：“她一定要嫁過去。太子表哥不喜歡她又怎樣，掛著太子妃的名字，她愛的女人就只能一輩子做妾！”想到這里，她笑了，把宮門口的一幕徹底拋到腦后了。

　　進(jìn)了屋，廖世雄帶領(lǐng)一家跪下給廖媛媛行禮：“臣廖世雄攜全家拜見太子妃娘娘?！?p>　　“父親母親快起來。”廖媛媛扶起爹娘跪地給父母了磕頭。一家人喜氣洋洋。沒有一人看到廖媛媛臉上的巴掌印。心瞎了，眼睛長著也就是個裝飾。

　　壽康宮，

　　太后和皇帝聽著宮人的匯報。太后嘆息：“明知道不會有好結(jié)果，還非上趕著送女兒去守活寡。”

　　皇帝不置可否：“他們看中的是家族的興衰?！被实厶ь^：“母后，不說他們了。聽說睿兒帶姑娘回來了，人怎么樣，母后可喜歡？”他帶著笑。

　　太后臉上帶著笑，嗔怪道：“你比哀家知道的還早。今日又來問?！?p>　　皇帝哈哈一笑：“兒臣不是怕母后不喜歡嘛！那丫頭可是個跳脫的性子。沒想到睿兒會喜歡這樣的?！?p>　　太后搖頭輕笑：“睿兒看著月兒丫頭時，眼睛里有星星?！?p>　　皇帝一驚，隨后大笑：“哈哈哈好！”

　　太后點頭：“當(dāng)年你父皇力排眾議做的事，到現(xiàn)在我們娘仨還在受益?！?p>　　“是呀！給太子找了個少年太傅。當(dāng)年可是讓百官群起而攻之了呀！”皇帝司馬靖不覺感嘆：“父皇他可真是慧眼識珠呀！”

　　太后點頭，嘆息：“可他老了老了糊涂了。找來個什么惠仁大師，非要給你弟弟算命。天煞孤星，靖兒你信嗎？”

　　皇帝司馬靖哈哈一笑：“我命由我不由天！朕從來不信命！朕當(dāng)年就說過，只要朕還是皇帝，只要大周還姓司馬，朕就保得了他！”

　　太后想到當(dāng)年的事不覺落淚：“苦了你了。為了證明你弟弟他不是天煞孤星。你背著他在邊關(guān)，整整呆了五年。當(dāng)你父皇看到了睿兒的好時，卻悔之晚矣?！?p>　　皇帝起身躬身：“母后。睿兒他缺的愛朕給他補(bǔ)回來！”

　　“哀家看得到。你對他，比對自己所有的孩子都要上心?！碧髱е?。

　　皇帝坐回到椅子上，很是欣慰的開口：“本想著，以睿兒對女人天生排斥的性格，這輩子注定孤單。不曾想他競會對一個小丫頭動心。還是個鬧騰的小丫頭。朕看著她，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睿兒她競還縱著她。”皇帝司馬靖不覺又笑了。

　　“哀家看著你比自己娶媳婦還高興呢？”太后打趣他。

　　“是呀！朕是真的高興。母后，你不知道兒臣盼這一天盼了多久?！?p>　　太傅府。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和往常一樣。沒有紅綢，沒有鞭炮。只有一家人溫馨和睦。

　　吃了晚飯，馮慕羽帶著兩個妹妹在院子里走走，消食。他一手牽一個，在院子里慢慢走著。

　　冷霜站在屋頂上，如雕像般，一動不動。

　　落月挽著哥哥的手臂：“哥哥，這些日子，我總覺得你被調(diào)包了。”

　　“此話怎講？”

　　落月抬頭看著他：“和爹爹越來越像了。說話文鄒鄒的，坐的端端正正。也不在穿劍袖綁袖帶了。成了個名副其實的文官了。就連頭發(fā)都放下來了。也不知道是誰，還嫌棄言哥哥頭發(fā)亂飛，礙事呢！嘻嘻”

　　“你哥哥我現(xiàn)在是吏部侍郎。名副其實的文官。這做文人久了，也就不那么糙了。”低頭看了一眼落月：“你和洛妍妹妹不總是嫌棄我身上有汗味兒嘛！我這天天把衣服熏的香香的，怎么好聞不？”他揮了揮袖子，逗兩個妹妹。

　　洛妍溫溫柔柔的性子，只是咯咯的笑。落月直接跳起來，摟著他的脖子：“香香的哥哥，讓妹妹啃一口，嘗嘗里面香不香呀！”直接在他脖子上狠狠吸了一口。留下了一個草莓印。馮慕羽拖著她的屁股，感覺脖子麻麻的：“妹妹，哥哥的肉可不好吃?？煜聛怼Ｂ槁榈?，感覺很奇怪?！?p>　　馮慕羽放下落月，摸了摸被妹妹啃過的地方，濕濕的，一臉嫌棄：“咦，都是你的口水?！?p>　　落月一臉奸計得逞笑：“哥哥的肉不好吃，是咸的?！?p>　　兩人都想到了什么，落月一個勁的吐口水：“完了，那個味道是哥哥的汗味。呸呸呸。姐姐救命～”

　　“妹妹你坑我。明天我要怎么見人呀！慘了慘了。肯定會被人詬病的?！彼膊缓兔妹敏[了，跑去找老爹告狀去了。

　　洛妍差點笑岔氣。落月看到馮慕羽的樣子，笑得前仰后合的。

　　“冷霜姐姐，我們開始吧！哥哥走了?！甭湓陆械馈?p>　　冷霜應(yīng)聲落下。

　　落月門前的空地，是為了方便她們姐妹玩耍的地方，如今成了落月習(xí)武的地方。落月從小跟著娘親和姐姐學(xué)習(xí)舞蹈，身體的柔韌度很好。只是她的體質(zhì)是廢柴體質(zhì)，不能修習(xí)內(nèi)功，也就代表著，她永遠(yuǎn)都學(xué)不會輕功，也不可能成為什么武林高手。

　　落月早就接受現(xiàn)實了，能夠保命就行，不強(qiáng)求過多。

　　洛妍在廊下陪著，落月練多久，她就陪多久。她陪著妹妹的時間不多了。她也能感覺到妹妹似乎更粘她了。

　　翌日，馮慕羽把衣領(lǐng)拉的高高的，擋住那個顆草莓。

　　同僚們個個都很關(guān)心他。他都快哭了，妹妹也太壞了。

　　司馬睿在城里到此抓人，一瞬間京城人人自危。司馬睿抓得都是敵國暗樁，都是有鐵證的。他直接把人拉倒菜市口，貼出供詞砍頭。

　　司馬睿知道這些只是小啰啰，大佬一個都沒抓住。老毒物把京城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他的仇人。

　　司馬睿懷疑過蕭姨娘，可是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一遍，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事情毫無頭緒。

　　司馬睿干脆不管了。天天游湖，玩樂。晚上去陪他的小姑娘。只是有馮慕羽在，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留下。他怕把人惹急了，直接不給見了。慫就慫吧！誰讓自己看上了人家的小白兔呢！

　　又了幾日，司馬睿徹底爆發(fā)了。他在文武百官面前發(fā)了一通無名火，后直接走人。皇帝無奈一笑。大臣更是不敢做聲。馮家父子站的端端正正，安安靜靜。

　　司馬?；亓送醺?。換了便衣，從密道出了府。去見了老毒物。

　　“既然那人給落月丫頭下毒失敗，必定還會再出手。你不如讓落月丫頭出門，給他們制造機(jī)會。到時候就可以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再不濟(jì)，抓到一個兩個，老夫有的是辦法讓他說實話?！睔W陽西拿著酒壺，喝著酒愜意的很。

　　司馬睿上去就是一腳歐陽西閃身躲開：“君子動口不動手?！?p>　　司馬睿又是一腳：“你都要拿我媳婦當(dāng)誘餌了，還他媽的給本王說君子?！彼麄円粋€打，一個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