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信
京城里,東宮。洛妍坐在太子司馬彥辦公的桌案旁,獨自擺弄著棋盤。而司馬彥則認真的批閱著折子。二人安靜的相互陪伴。
外面一個小太監(jiān)雙手捧著一個折子小跑著進來跪下:“殿下,軍師的信?!?p> 司馬彥和洛妍同時抬頭,洛妍有些激動的看著司馬彥。司馬彥點點頭:“呈上來?!币慌缘男√O(jiān)接過折子,雙手呈給司馬彥。司馬彥接過折子:“都下去吧!”
“是。”所有宮人全部撤退離開。
司馬彥從桌案里面,快步走了道洛妍跟前,把折子里夾帶的一封信拿給洛妍:“慕翎弟弟寫給妍兒你的?!彼麕е鴾貪櫟男?。他的心情不比洛妍好多少,只是身為儲君的修養(yǎng),讓他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來他心里到底有多開心。
洛妍知道妹妹給自己起名叫馮慕翎。她手都有些顫抖,妹妹走了一個多月了,捷報一個勁的往京城送,就是不見她給自己寫信。她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來了妹妹的信。她小心翼翼的的打開信封。入眼的是和自己一個筆跡的簪花小楷。司馬彥的眼睛不覺瞪的大大的:“這怎么和妍兒你的筆跡~”他壓低聲音:“一模一樣呀!”
洛妍柔柔一笑:“妹~弟弟他和我的筆跡還是有區(qū)別的。不過只有我們自己知道區(qū)別在哪?”她抬眼看著司馬彥,溫溫柔柔的:“爹爹可以一眼就看的出來我們各自是誰寫的,但他也不知道區(qū)別在哪?”她掩唇輕笑:“阿彥有時間可以找找區(qū)別在哪?”
司馬彥捏了一下她的翹鼻子:“我一定要找到區(qū)別在哪?不能讓妍兒的心里只有她。”
洛妍輕笑不在說話,低頭看信:“親愛的姐姐,我好想你呀!最近還好嗎?寶寶有沒有很聽話呀?彥哥哥有沒有陪著你呀?
我知道,我第一次出遠門,你們肯定會很擔心我的。你們放心,我很好的。剛開始是哥哥一直陪著我,后來陸叔叔到了之后,哥哥就跟著他走了。不過沒關(guān)系,大哥哥來看我了。哈哈,羨慕我吧?大哥哥是專程來看我的。大哥哥還是那么帥,那么可愛。大哥哥他還像小時候那樣,讓我坐在他的手臂上,給我喂飯,晚上哄我睡覺,還給我梳頭。姐姐你知道嗎?大哥哥他的胸肌好發(fā)達身材好好呀!
姐姐放心吧!冷霜姐姐和司睿會把我照顧的很好的。我沒有生病吆?姐姐一定要好好夸夸我,我現(xiàn)在可以很容易就吃下藥丸了。我的身體也鍛煉的很棒了。姐姐是不是也為我開心呢?
司睿對我可好了,他給我洗腳,穿衣服,梳頭,喂飯還專門為了我,學會了煲湯。雖沒有姐姐煲的湯那么好喝。不過我還是很喜歡的。告訴姐姐一個秘密吆,司睿他竟然會縫衣服!我太震驚了,而且縫的比我縫的還好。他簡直太賢惠了,姐姐說我是不是賺到了。……”看著如此歡樂的信,洛妍臉上的笑就沒有停過。司馬彥在洛妍身后看著落月寫的東西,差點繃不住,這也太歡樂了吧!皇叔的黑料都被爆出來了。皇叔他不要面子的嗎?不行他一定要和父皇分享一下皇叔的糗事。
洛妍把信反復看了三遍才收起來。司馬彥從她手里接過信,疊好放進信封里:“寫封信不能流到外面去,我要拿去給父皇,看他怎么處理。如果可以留下來,我在拿回來還給你?!?p> 洛妍乖巧的點頭:“我知道妹妹沒事就好?!彼ь^看著司馬彥,柔柔一笑:“妹妹他真的很喜歡七皇叔。”
司馬彥摟著她:“七皇叔也愛慘了她?!?p> 司馬彥摟著洛妍走到窗子邊,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當初在亭子里相遇,應該是老天爺?shù)陌才?。那時,我一眼便愛上了你,回了宮,才知道你就是那年在上書房,棋藝一人贏了上書房所有貴女的馮家大小姐。老師的大女兒。更是父皇內(nèi)定的太子妃?!闭f到這里嘆了口氣:“可惜,到現(xiàn)在我都沒能給你你應得的身份?!?p> 洛妍靠在他懷里,一只手撫摸著剛剛可以看到一點的肚子:“沒關(guān)系,我不在乎這些。只要阿彥對我好就行了。”
司馬彥摟著她:“我始終都記得你說的那句話: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我不能坐到只娶你一人,絕對能夠做到一顆心里,只有你一人?!?p> 洛妍依偎在司馬彥的懷里,感覺很是幸福。如果可以一直這樣該多好呀!也不知道阿彥能不能說到做到。
洛妍抬頭看著司馬彥,帶著壞笑:“阿彥,你說七皇叔娶了妹妹后,我們該這么稱呼呢?”
司馬彥瞬間被難住了,他低頭看著洛妍,一臉菜色:“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p> 洛妍也皺著眉頭:“讓我叫妹妹為皇嬸,我可叫不出來。太怪了。不行。”
司馬彥也是一臉無語:“月兒妹妹她從小就彥哥哥彥哥哥的叫。這幾年沒見,忽然長了輩分了。不行不行。我也叫不出口?!焙鋈幌氲剿撬膫€目的不純潔的弟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那四個弟弟從小就爭著搶著要娶月兒妹妹為皇子妃的,這下好了,直接成了他們的皇嬸了。妍兒你說他們會不會嘔死!哈哈哈”
洛妍無奈搖頭輕笑,在他心口出,輕輕打了一下:“你怎么還幸災樂禍了呢?他們該多傷心呀!”
司馬彥眉毛一挑:“誰上他們總是背地里搞事情啦!這下好了,被月兒妹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p> 洛妍抬起纖纖玉指,在他胸口戳了一下:“妹妹還不是為了你好?!彼鴭舌恋膭幼?,讓司馬彥有點心猿意馬。
司馬彥怕自己控制不住,傷了洛妍肚子里的孩子,到時候受罪的還是妍兒。他就轉(zhuǎn)移話題:“那次在亭子里,月兒妹妹就偷走了皇叔的心,他自己都還不知道。只知道睜眼閉眼都是她。還迷茫了好幾日,要不是顧辰,恐怕他們就錯過了?!?p> 洛妍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們的緣分在八年前就注定了的。”
司馬彥很是好奇:“怎么說?皇叔可是獨來獨往慣了,而且又經(jīng)常不在京城。他們怎會有交集?”
洛妍抬眼看他一臉疑惑,忍不住輕笑:“還記得你那四個弟弟各顯神通滿京城尋找妹妹嗎?”司馬彥思索了一下,點頭:“好像有這么回事。二弟聽說月兒妹妹的眼睛看不見了,就出宮了,誰知道月兒出府后走丟了。他跑回來,問走借了人,去找月兒妹妹,他急的沒有看路,的腿都磕破了?!?p> 洛妍點頭:“是的。當時二殿下是第一個到府上的。也是他第一和發(fā)現(xiàn)妹妹不見了的?!彼抉R彥,回到座位上,輕輕的坐下來:“爹爹當時和母親說,誰先找到妹妹,就將妹妹嫁給誰?!彼謬@了一口氣:“可惜了,他們四人都跑濕了衣衫也沒能找到妹妹。而妹妹一直都在后門出的巷子里?;适宓鸟R車就停在那里。她在皇叔的馬車里睡著了?;适遛k完事情上了馬車看到了妹妹。妹妹最怕黑了,她那次眼睛忽然看不到東西后,就莫名的很孤獨,不讓任何人陪在她身邊。一個人坐在榻上抱著被子,就那么安安靜靜的坐著。不吃不喝也不鬧。可是皇叔送她回來時,她就又恢復到原來的性子了。我們誰都不知皇叔到底和妹妹說了什么,或者他們之間說了什么。也幸好黃埔神醫(yī)在京城,爹爹拿了拜貼前去求醫(yī)。妹妹的眼睛被他治好了?!?p> 司馬彥滿臉疑問:“那為什么月兒妹妹好像從來都不記得皇叔呀?而且皇叔好像也不記得月兒妹妹了呀?”
洛妍說:“月兒妹妹從小就有何毛病,只要發(fā)高熱,便會忘記一些事情。有一次妹妹把我們所有人都忘了。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她才慢慢的想起西斜事情。可還是有很多事情不記得了。好歹的人都記起來了。那段時間妹妹整個人都是崩潰的。她就像一個外來人,對我們所有人都很陌生。她很害怕。,很粘人,常常半夜驚醒。她怕打雷,怕閃電,怕一切聲音大的東西?!彼亮瞬裂劢堑臏I花:“妹妹她能長這么大真的很不容易。圣人說“七歲不同席”。在我們家,這句話從來都不存在。兩位哥哥到現(xiàn)在依舊還會和妹妹同榻而眠。這都是從小養(yǎng)成的習慣。母親生妹妹時,身子受損,時長纏綿病榻,也就這幾年身子好些了?!彼宋亲樱骸澳赣H要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讓妹妹七個月就出生,更不會纏綿病榻多年。而母親從未有過一句怨言,而且對我的教導從未松懈,更未責備一句。甚至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我對母親是感激的,對妹妹,我是愧,妹妹她本不該如此的?!?p> 司馬彥摟著她的肩:“母親曾經(jīng)對我說過。你的心里背負的太多了。她說了,這和你無關(guān)。你是她的女兒,她救你是應該的。月兒妹妹的身子不好,那是她的命,誰都無法與命抗爭。你做的已經(jīng)夠多的了。月兒妹妹她被你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而且現(xiàn)在都自己跑去找夫君了。這都是你的功勞。母親說,她很感激你把月兒妹妹的身子養(yǎng)的這么好。”
此時的馮落月正躺在司馬睿妃懷里睡覺呢!因為她收到了爹爹的八百里加急書信,讓她安心打仗,家里一切有他,讓她不要太記掛家里。還說了,他已經(jīng)辭官了,天天在家里陪著她娘親。陸佳煥接了太傅的職位,并訂下了個李若蘭的婚期,還是黃帝下至賜婚。
這事落月知道,因為黃帝為了能夠讓她安心待在司馬睿身邊,幫他打江山,好話好事可是沒少說也沒少做。天天各種糖衣炮彈不要錢似的可勁轟炸。除了好吃的都是好吃的。搞得她給有多喜歡吃似的。落月倒覺得黃帝這段時間勤快了不少,平日里懶得管的事,如今都親自過問了,就連皇后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護著廖圓圓了。皇后沒辦法,只得把廖圓圓留在鳳棲宮,日日讓她陪著自己拜佛抄經(jīng)書。廖媛媛在皇宮里宮里就算是住下了。她也正好不用看他們?nèi)杖赵谧约貉燮ぷ拥紫露鞫鲪蹛哿?,更不用看太子哥哥那厭惡的眼神和馮洛妍需請假意的嘴臉了。她在皇后宮里住下后,知道了身居高位時的風光無限。她看到那些嬪妃們?nèi)杖諄碇袑m請安,她的心里就特別高興。她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她馮洛妍無論到什么時候,得給自己行禮叩拜。就算現(xiàn)在有太子表哥護著,難不成還能護一輩子。黃帝的后宮又有誰是盛寵不衰的,總有人老珠黃,色衰愛弛之時。而她廖圓圓始終是皇后,始終壓她們一頭。自古都是只聞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她就不信,太子表哥納了別人為妃時,她馮洛妍不傷心難過。
馮洛妍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司馬彥緊張的問:“怎么了?是不是覺得有些冷了?”洛妍微笑搖頭:“妹妹曾經(jīng)說過,如果無緣無故的打了一個噴嚏,那就說明有人在算計你,或者在罵你。如果打兩個,就是有人在想你。如果打更多,那就得去看大夫了?!彼窒肫鹈妹媚菑埧煽蓯蹛鄣男∧樍?。
馬車里,落月躺在司馬睿的懷里,睡的著著的,忽然連著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嚇得司馬睿手里的書都丟出去好遠。抱著落月一臉緊張:“月兒,你有沒有嚇著。怎么忽然打了兩個噴嚏。”他慣性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正常。落月扒拉開他的手,揉著眼睛:“我沒事啦!肯定是姐姐收到了我的信,想我了啦!”她有些起床氣,他還沒有睡醒。
司馬睿把她打橫抱在懷里,輕拍著后背,哄她繼續(xù)睡覺。畢竟趕路又顛簸很無聊,睡覺也可以打發(f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