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診出雙生胎
一夜就這么過去了。
馮慕羽出了帳篷,一身軟甲的他,出來看著滿天大雪,伸了個懶腰,望著眼前白茫茫一片:“就不能等我們到了上京城在下嗎?”轉(zhuǎn)身進了中軍大帳。撩開簾子進去,就看到司馬睿抱著她妹妹,蜷縮著,睡的正香呢!身上蓋的錦被都在他妹妹那邊,因此凍的蜷縮著跟個大蝦米似的。
他忍不住捂嘴偷笑,走到碳盆邊上,往里面加了幾塊碳,吹了幾口,火旺了一些。讓帳篷里能夠快速的暖起來。
馮慕翎聽到動靜也就醒了。她睜開眼,就看到司馬睿放大了的俊臉。她扒拉開被子,上半身出了被窩,手肘撐起上半個身子,就看到司馬睿整個人蜷縮著??吹奖蛔佣荚谧约荷砩?,他只蓋了薄薄的一層,就有些心疼了。她坐起來,把被子給他蓋上,感覺到他的整個身子都很涼,就又重新躺回去,摟著他,給他暖暖。
司馬睿早就醒了,在馮慕羽進來的時候就醒了。只是他不想起來。沒想到他的月兒也醒了。還給他暖起了身子。他太感動了,翻身摟著她,在她耳邊輕聲說:“怎么不多睡會兒?”
“咳咳……”馮慕羽拳頭滴在唇邊,輕咳。示意這里還有人呢!
馮慕翎有些不好意思的在司馬睿的胸口,輕輕錘了一下:“哥哥來了你怎么不說一聲?!睗M臉的嬌羞。
司馬睿什么也沒說,帶著溫柔的笑意扶起他:“起床吧!再不起馮慕逸又該來了?!闭Z氣里帶著些許調(diào)侃。
馮慕翎無奈輕笑:“誰讓你拱了人家的小白菜呢?咯咯咯……”
“你見過這么好看的豬嗎?”司馬睿起身用被子把人裹起來,才去拿衣服穿。
馮慕羽見縫插針,快速走過去,拿了衣服給馮慕翎穿。
司馬??吹臐M眼冒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一把奪過馮慕羽手里的衣服,冷冷開口:“月兒該餓了,勞煩馮先鋒去看看早膳可弄好了?”
馮慕羽氣的一甩衣袖,背著手:“哼!妹妹是我的,她什么時候該用膳,我還是清楚的。不勞煩七皇叔操心多言~”尾音故意拉的長一些。
司馬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只一眼,馮慕羽覺得渾身的汗毛都支愣起來了。他忍不住微微打了一個哆嗦:“我這就去,您稍等?!彼粕频男卸Y出去了。
出了中軍大帳,拍了拍心口:“媽呀!太可怕了。怪不得能成為戰(zhàn)神呢!”肩膀上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嚇得他一蹦老高:“誰呀!”快速出招。朱巖峰一個后空翻險險躲過:“是我,老朱!”
馮慕羽趕緊收招,瞪著他:“朱將軍,你走路都沒有聲的嗎?”
朱巖峰打了打身上的雪,不好意思的說:“我看你一個人神神叨叨的,我還以為你知道我過來了呢?”
“你才神神叨叨的呢!”他走到朱巖峰跟前:“有什么事嗎?”
朱巖峰下巴沖著中軍大帳一揚:“起了嗎?”
“起了起了,這不,讓我去看看早膳好了沒!”滿臉寫著不情愿。
“那行,你快去吧!我進去找王爺說點事?!?p> 馮慕羽擺擺手,轉(zhuǎn)身離開了。
馮慕羽來到火頭軍的地盤上,撩開簾子正進去,和正好出來的冷霜直接撞上了。冷霜殺手出身,肌肉的反應(yīng)要比大腦快的多。她身子一斜,左腳向后一退。躲過了沖過來的馮慕羽。手里的東西也還算安全,只是有一點點亂。
馮慕羽伸手扶住冷霜的細腰,這才穩(wěn)住身形。
冷霜的臉上迅速爬上了紅暈。抬起一腳就朝著馮慕羽的下盤攻去。馮慕羽快速松開手,向后退去,躲過了冷霜踢過來的本就沒用多少力氣的一腳。這時的門口已經(jīng)沒人了,冷霜乘機快速離開了。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馮慕羽摸了摸后腦勺,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干嗎這么兇?。 ?p> 火頭軍的一個頭目過來抱拳行禮:“馮先鋒,您來的正是時候,早膳已經(jīng)備好了。”
馮慕羽微笑點頭,上前一步,勾著對方的脖子:“老弟,你有媳婦嗎?”
“嘿嘿,我十三歲就從軍了,家里一個人也沒有了,誰會給我說媳婦呀!”他一臉尷尬的笑。
馮慕羽拍了拍他的胸口:“沒事,等回京了,跟著本先鋒混,討個媳婦不成問題?!彼f的信誓旦旦的,一臉驕傲。
“還是算了吧!你自己都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搞定冷霜姑娘呢!哪里還會有心思管我呢?”他從馮慕羽的魔掌下扒拉了出來。接過身后小兵遞過來的食盒,雙手呈上:“馮先鋒,您的早膳?!?p> 馮慕羽白了他一眼:“切,別瞧不起人?!彼舆^食盒,轉(zhuǎn)身離開。
冷霜端著托盤,提著食盒來到中軍大帳。司馬睿馮慕翎和幾位將軍正在議事。
她放輕腳步,把手里的食盒放在碳盆邊的桌子上。抬腳走到主桌旁,蹲下來,把托盤放下:“主子該吃藥了。”
馮慕翎看著一碟小點心和一碗清水還有一個小木盒子。她戴著半片面具,看不清面具后的表情。只見她打開木盒子,倒出里面幾顆黃豆大小的藥丸,一口悶了。司馬睿趕緊給她喂水。
白展祺離得近,本來想著給她喂水的,被司馬睿搶先一步。他掩下心中的苦澀,收起眼里的寒芒。帶著溫柔的笑意:“真是長大了。吃藥都不用喂了?!?p> 馮慕翎吃了一口冷霜喂給她的點心,笑瞇瞇的說:“這都是冷霜姐姐的功勞?!鄙焓掷^冷霜略帶薄繭的手,摸索著手指頭上的繭子:“這么好看的手都布滿了老繭。這可都是給我搓藥丸搓出來的。”
冷霜感覺背后冷颼颼的,默默的抽回了手,低著頭:“主子嚴重了。這是屬下應(yīng)盡的責任?!闭f完快速的起身退到一點去了。她這才感覺身體回溫了一些。
司馬睿輕拍桌子:“都回去用早膳。”語氣清冷,一點感情色彩都沒有。
眾將軍起身行禮,出了大帳。馮慕逸和白展祺也沒有停留,隨眾人一起出了中軍大帳。
馮慕逸拍了拍白展祺的肩膀,帶著溫柔的笑意:“一起用膳吧?”
“好?!?p> 冷霜快速的把早膳擺到桌子上,趕緊退下了。在不退下,她都要被凍死了。
此時的上京城才剛剛有了一點寒意。十月底的上京城并沒有太冷,雖說是深秋,卻也并不算太冷。大家都是身著秋衣,單層披風。
東宮,太子司馬彥正在批閱奏折。他這里的奏折比先前少太多了。不是皇帝不重視他了,而是為了讓他多陪陪自己的媳婦。畢竟還有一個不省心的。萬一有個好歹的,他可不好交代。那只小老虎可不好惹。
馮洛妍坐在一旁,自己和自己下棋,屋子里很是安靜。
洛妍感覺鼻子癢癢的,她用帕子墊著揉了揉,還是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司馬彥抬頭,一臉緊張的看著她:“妍兒,有沒有事?”
洛妍掩鼻輕笑,有點不好意思的微微低頭:“無事?!?p> 司馬彥還是放下了手里的毛筆。走過去握著她的手,把她手里的棋子放在缽缽里??粗骸安皇娣欢ㄒ嬖V我?!?p> 洛妍從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摟著他的窄腰,把頭貼在他的小肚子上:“只是忽然感覺鼻子有點癢而已。真的沒事?!?p> 有一個粉衣宮女端著托盤進來了。她一進大殿,就直奔司馬彥和洛妍的方向就去了。
原本趴在洛妍手邊桌子上睡覺的白貂,忽然像打了雞血一樣。它的速度快如閃電,直奔那宮女去了。粉衣宮女尖叫一聲打翻了手里的托盤。御林軍快速上前將宮女按住。
“殿下饒命呀!奴婢什么也沒做呀!”宮女嚇壞了,哭著求饒。
司馬彥護住洛妍,瞪著那名宮女:“說!誰派你來的?!為什么要害孤的妍兒?!”
“奴婢沒有。奴婢只是把娘娘要喝保胎藥端過來而已。奴婢并沒有要害娘娘的意思。太子殿下,饒命呀!”她繼續(xù)哭喊著。
那只雪貂死死咬住宮女腰間的荷包。
雪貂這種動物如果它喜歡你,那它就是可愛溫順的代名詞,如果是生人,它的嘴巴,絕不留情。更何況是毒物!它咬下宮女腰間的荷包后,竄到她的脖子上就是一口,那宮女揮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試圖抓住雪貂,來個同歸于盡。雪貂快如閃電,怎會讓她輕易抓住。更何況她還被御林軍按著呢!
一旁的小太監(jiān)快速的用帕子包著地上的荷包,總管太監(jiān)浮塵一揮:“拿遠一些?!?p> 小太監(jiān)快速退了數(shù)米遠,雙手捧著那個荷包,弓著身。
雪貂已經(jīng)跳到洛妍懷里繼續(xù)睡覺去了。司馬彥伸手撫摸了一下它的頭:“你又立了一功?;仡^多賞你一些毒藥。”
屋子里除了洛妍都嚇得一激靈。
洛妍微笑抬頭,看著司馬彥柔聲細語道:“殿下,我都沒見過這個小家伙吃東西呢!老說它吃毒藥,可這小家伙非但沒瘦,還胖了不少。真不知道這小家伙肚腸怎么長的。”洛妍面對刺殺,下毒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從最初的害怕,惶恐,變得堅強起來了。反倒是司馬彥,每次表現(xiàn)的最淡定,背后確是更擔心,甚至是一次比一次更惶恐。就像現(xiàn)在,表面上表現(xiàn)的超級淡定,實則心里慌的一匹。洛妍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有些顫抖。
“這小家伙進食時太過兇殘,妍兒還是不要看的好。省的你晚上睡不安穩(wěn)。白白惹得我心疼?!彼麕е鴾厝岬男σ猓咽植卦诹松砗?。因為他控制不住自己微微顫抖。擔心什么,就會聯(lián)想什么,越想就越害怕。
洛妍起身放下手里的雪貂,抬手抱著司馬彥的窄腰:“阿彥,你抱抱我?!彼胗眠@種方法來告訴司馬彥,她沒事,她好好的。
司馬彥抱著她,感覺到她的肚子分外大,才五個月,就和別人六七個月大的肚子一樣。他看著越來越大的肚子,心里擔心的無法言語。只能一遍一遍的讓太醫(yī)來診斷。每次都說一切安好。他也是沒轍了,每次都對他們一通臭罵。
柳如煙來看過她幾次,她很是擔心??捎植恢涝趺崔k好。于是就和自家相公馮玉良發(fā)了一下牢騷。被暗處睿王府的暗衛(wèi)聽到了,傳訊給了福伯。
福伯親自去了一趟京郊別院,請了黃埔神醫(yī)入宮。黃埔神醫(yī)一聽要他入宮,想都沒想,直接拒絕。福伯好說歹說,他都不曾有一絲松動。直到福伯說了馮娘娘是他家小王妃的姐姐。馮娘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個小祖宗非得拆了皇宮不可。他家王爺肯定饒不了你。
黃埔神醫(yī)聽到他說馮落月,也就松了口。他也怕小家伙回來找他麻煩。他還想著從她哪里再弄些藥書雜記啥的呢!可不能得罪了這個小祖宗。喬裝打扮了一下,就跟著福伯去了東宮。
黃埔神醫(yī)仔細把脈后,才確認了情況,表情凝重:“殿下要做好心理準備?!币痪湓挵阉抉R彥嚇得半死:“妍兒會不會有事?”
“不好說,雙生胎對于女人來說,生產(chǎn)時真的很危險。九死一生!”他鄭重的看了一眼司馬彥:“殿下,你應(yīng)該知道,在皇家雙生胎代表著什么?!”
司馬彥躬身行了一禮:“拜托神醫(yī)親自照看妍兒這胎?!闭f著就要跪下,黃埔神醫(yī)嚇壞了,他雖有神醫(yī)之名,卻是個不屑不扣的平民百姓呀!怎可讓儲君跪自己。他快速起身,扶起司馬彥:“太子殿下嚴重了。老夫定當竭盡全力。”
司馬彥聞言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氣。只要妍兒沒事,皇家的規(guī)矩根本就不算事。大不了只抱一個出去。忽的想到,如果是龍鳳胎,豈不是大周的祥瑞,妍兒豈不是穩(wěn)坐太子妃之位?想到此趕緊壓低聲音問:“可否看的出是男是女?”
黃埔神醫(yī)點頭:“目前只看到一個,是男胎。至于另一個~”他眉頭皺的能夾死一只蒼蠅:“脈象有些微弱。到看不出?!彼鹕碜叩揭慌缘淖雷舆?,拿起筆墨開始寫藥方“殿下多帶這丫頭出去走走,讓她心情開朗些。但也切記不可勞累過度?!碧ь^看了一眼司馬彥:“多陪陪她吧!殿下若要去別的妃子那里,還望殿下安撫好這丫頭的情緒再去。她有點郁結(jié)于心,因此才影響了另一個胎兒的生長發(fā)育?!?p> 司馬彥又開始擔心了,國家大事他處理起來得心應(yīng)手。唯獨在洛妍這里,他束手無策。他甚至都開始恨自己,為什么要讓妍兒懷孕。為什么要把妍兒推到生死邊緣。他恨死自己了。他懊悔的想扇自己兩個耳刮子??伤荒?,他是儲君不可以行為有虧。洛妍是他的妃子,如若無所出,必定惹人非議。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他都快愁死了。他拉起黃埔神醫(yī)的手,就像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神醫(yī),無論用什么方法,請您一定要保護好妍兒的安全。孤只要妍兒平安就好!”他的眼睛里有血絲,這是沒有休息好的原因。
黃埔神醫(yī)看著被司馬彥的突然出手,弄的一塌糊涂的藥方,無奈搖頭:“殿下可曾想過,這丫頭郁結(jié)于心的原因?會不會也有你的原因?目前這丫頭身體健康,沒有一點事情。孩子脈象有些微弱也無事。老夫開兩幅保胎藥,也就沒事了。”總管太監(jiān)趕緊重新?lián)Q了一張干凈的紙。黃埔神醫(yī)不再說話,又開始寫藥方了。
司馬彥聞言安靜了下來,他不是聽不進進言的人。聽了黃埔神醫(yī)的話,他立刻住了嘴。
送走了黃埔神醫(yī),他便回去陪洛妍了。
洛妍躺在榻上,三千墨發(fā)披散著,眼睛微瞇,微胖的身子顯得格外慵懶。榻上的洛妍有著別樣的美。司馬彥帶著微笑走過去,扶起她攬在懷里。兩個人一同半躺在榻上:“妍兒,神醫(yī)說你有點郁結(jié)于心??煞窀嬖V我,你有什么憂心的事嗎?”聲音溫柔繾綣,聽著耳朵很舒服。
洛妍并沒有睜開眼睛,而是把自己的小手手塞進他的大手里,帶著溫柔的笑意:“讓阿彥擔心了。也沒什么啦!只是擔心妹妹的身子而已。我們還從來沒有分開過這么久呢!北方苦寒,妹妹身子孱弱,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p> 司馬彥摟著她,輕輕撫摸她的肚子:“皇叔把她照顧的很好。睿王府已經(jīng)送去了好幾批冬衣了。三弟的信上說,妹妹不但沒有生病,甚至還胖了一些。這個月底,他們應(yīng)該就回來了。妍兒一定要讓自己開心起來,把自己的氣色養(yǎng)的好好的。要不然妹妹回來,我可不好交代?!闭f著捏了一下洛妍的小臉:“到時候孤帶妍兒親自去迎接可好?”
洛妍聞言,睜開眼睛,身子微微起來一些,仰頭看著司馬彥:“當真?阿彥真的肯帶我去?”
司馬彥把她按回懷里:“妍兒只要身子沒什么問題,那天的天氣又很好的情況下,我就帶你去?!?p> 洛妍心里美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昨天被下毒的事,也就不在多想了。
司馬彥的心里也是沒底,大雪封路,天氣寒冷,也不知道七皇叔能不能照顧好落月。要是瘦了,或者生病了,到時候又害妍兒心疼。他目前捂著消息呢!要是讓洛妍知道,她又該擔心了。女人的心思,真的真的很脆弱,一碰就碎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