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發(fā)現(xiàn)
窗下的洛南書被這個發(fā)現(xiàn)嚇了一跳,盡管知道皇帝不是一個好人,但也沒想到對方會在這種一旦出事就是成千上萬的人喪命的事情上做手腳。她眼神飄忽,于是,就看見了一只蹲在面前不到半步的癩蛤蟆。
“??!”洛南書一聲低呼沒有完全喊出來,已經(jīng)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不能怪洛南書沒有作為一個偷聽者的自覺,她很少有什么害怕的東西,但是癩蛤蟆絕對算是一個,小時候在鄉(xiāng)下外婆家到了晚上甚至都不敢出門,出門必須要大人抱在懷里才行。
直至如今,猛然看見一只她依舊控制不知自己本能的反應(yīng)。
但是洛南書很快就知道自己必須自救了,索性她也不藏了,直接開口呼喚:“公子,公子你在嗎?”
窗戶被打開了,風(fēng)晟從里面探出頭來,看不出什么不對經(jīng),臉上是一些疑惑與溫柔:“怎么了,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洛南書將手里的糕點遞給對方:“我還有事兒,你先幫我拿著,”洛南書隨即指了一下掉在池塘里的風(fēng)箏,隨即又想到什么,解釋道:“對了,糕點師夫人給你做的,不用還我的?!?p> 說著,洛南書折了旁邊的一根樹枝,不著痕跡的繞開腳邊的癩蛤蟆,跳到池塘邊的石頭上,蹲下來,伸出手臂,像那只風(fēng)箏夠去。
只不過,洛南書的估算有些失誤,她的手臂加上樹枝的長度并不能夠到那只風(fēng)箏,這讓她有些懊惱,她用樹枝在水面上拍了兩下,算是撒氣,然后將樹枝扔到一邊,又跳了回來。
“這就放棄了?”風(fēng)晟的語氣中帶了一點戲謔,洛南書有些不好意思,便佯裝不在意,但還是不舍得偷偷看了一眼池塘里的風(fēng)箏:“反正也不知道是誰的,我才懶得管它呢。公子,東西我送到了,就先走了?!?p> “等一下?!?p> 風(fēng)晟喊住了她,洛南書并沒有驚慌,乖乖停住,回頭看他,有些不解:“公子有事?”
風(fēng)晟卻扭頭道:“出言,卻幫姑娘把風(fēng)箏撈上來?!?p> 洛南書好像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還有其他人一樣,有些微的驚訝,隨即又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
出言沒有繞路,而是打開另一扇窗戶,直接從里面飛身而出,撈起風(fēng)箏在石頭上一借力便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湓诹寺迥蠒媲?,洛南書想接過來,但是出言又將手縮了回去:“姑娘,這風(fēng)箏都濕了,要不等我把它收拾干凈在拿給姑娘?”
洛南書自然的點點頭:“那也好,麻煩你了。”
看著洛南書獨自離開,出言有些猶豫的問道:“主子,姑娘聽到我們的談話了。”他用的是陳述句,出言其實從洛南書蹲在窗下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同樣,風(fēng)晟也是。
風(fēng)晟笑了:“知道自己英明神武的父皇竟然私下里是這樣一個冷血無情又卑鄙無恥的人,你說我們的小公主會怎么想?”
出言想了一下,突然后知后覺的脫口而出:“姑娘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了?”
風(fēng)晟不滿的看向出言:“你的觀察力不夠。”
“主子恕罪?!背鲅陨罡凶约旱臒o用。
風(fēng)晟讓他起來:“公主有意瞞我們,你怎么是她的對手。”
即便是他自己起初也被騙過去了,還是那天偶然發(fā)現(xiàn)墻角兩把隨地擺放的雨傘,以及洛南書尚未干透的鞋子,才起了一點疑心。
午后,當(dāng)一家人基本上都在休息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比較大的響動,過了好一會兒,門房才過來通傳,驍云湛又來了。
等到洛南書被小雨生拉硬拽才從睡夢中掙扎出來,腳步還有些虛浮的站到大廳門外的時候,看見一屋子的人,還有些在狀況外。
驍云湛和風(fēng)老爺坐在上面,一眼就看見了迷迷瞪瞪的洛南書,那是他沒見過卻很熟悉的感覺,是屬于洛南書的感覺,而不是什么小酒,驍云湛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隨即又忍住了。
洛南書看見驍云湛的微笑,清醒過來。同時,驍云湛也明顯的感受到她氣質(zhì)的變化,或許在別人看來洛南書只是驅(qū)散了睡意,并沒有什么不同,但對一個人的了解從來不全是觀察出來的,有時候,還憑借著那么一點感覺。
洛南書向前走了一步,但還沒有進(jìn)來,只是在默默地觀察里面的人,就好像是一個小女孩突然看見了許多陌生人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恐懼和忐忑。
突然,洛南書看見了角落里坐在輪椅上的云一,她手忙腳亂的跑了過去,蹲在云一身前。
云一猛然看見洛南書,也有些激動,但作為訓(xùn)練有素的暗衛(wèi),他只是面無表情、聲音平靜的喊了一聲“姑娘?!?p> 洛南書已經(jīng)開始無聲的流淚,幾次張口,面上卻露出痛苦和隱忍的表情。
“姑娘,你?!痹埔蛔匀话l(fā)現(xiàn)了洛南書的不對勁,想要把洛南書扶起來,但他是不上什么力氣,洛南書也沒有起來的意思,二人一時僵住了。
一屋子的人都注視著這邊,他們現(xiàn)在都知道洛南書的身份了,更有驍云湛在場,自然不會有人自作主張,隨意行動。
倒是風(fēng)晟走過來,喊了一聲小酒,試圖將洛南書扶起來,他大概猜到這個輪椅上的人應(yīng)該就是洛南書遇難那天豁出性命相救的人了。
洛南書將他推開,雙手放在云一的膝蓋上,聲音沙啞卻悲切的喊了一聲:“云一。”
云一眼中也有動容,他早已從主子那里得知公主受傷失憶的事情,如今,看公主恢復(fù)記憶如此痛苦,同時又充滿了對自己的愧疚,云一羞愧于自己無能的同時,也很感動。
如果說驍云湛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讓他可以在這個吃人的時代活下來,那么洛南書則重新給了他情感,讓他再次變成了鮮活的人。
“保護姑娘是云一的職責(zé)?!痹埔徊皇且粋€會表達(dá)情感的人,即便心里有很多話,最后也只有干巴巴的一句關(guān)于責(zé)任的承諾。
驍云湛也從座位上離開,將洛南書扶了起來,這次洛南書沒有拒絕,她看向驍云湛,吸了一下鼻子,偏過頭去。
驍云湛笑了,將她的臉板正,又替她將淚水抹去:“在我面前,沒什么丟人的?!?p> 洛南書委委屈屈的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驍云湛沒有問她是不是恢復(fù)記憶了,但在座的眾人只要不是傻的都看得出來,公主的記憶回來了。
而且,公主和王郡王之間流動著一股別人無法插足的氣場,或許風(fēng)弦這種丫頭看不出來,但風(fēng)老爺和風(fēng)夫人這種過來人是最清楚不過了,他們惋惜的看向自己的兒子,終究是沒有緣分??!
靡從
局中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