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交代了幾句，趙晴等人就先行離開了，他們回去后還要對這次任務進行總結報告，以及打點那些快要趕到洛城的增援力量。
陳念和他們約定好明天上午十點見面，去特調科進行評估測試以及辦理入職手續(xù)。
剛才醫(yī)療小組的人過來說，徐大娘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至于斷肢重接手術則要等到回去以后才能進行。
得知這個消息的陳念，揮手告別了自己未來的頂頭上司，他望著已經轉晴的夜空，心情好轉不少。
明月如洗高懸于天際，雖不見繁星遍布，但總歸是晴了。
“明天結束以后，再去醫(yī)院看看徐大娘?！?p> 陳念在心里安排好了計劃，慢慢悠悠地走回了居民樓。
街道安安靜靜，樓內破破爛爛。
那些還算幸運沒來得及被感染的普通住戶，現(xiàn)在已經不記得今夜究竟發(fā)生過什么驚悚可怕的事情了。
在剛才陳念下來以后，善后小組已經按流程進行了常規(guī)的“凈化”工作。
這是特調科的手段之一。
最主要的，這是仲裁委員會的決定。
陳念回到自己的小家，先是仔細清洗了衣服鞋子上因為今晚戰(zhàn)斗而沾染上的泥點和血跡，隨后又將地面上的玻璃碎碴都打掃干凈，這才坐回到床上。
今天的事，他打算和其他人格聊一聊。
......
回去的路上，趙晴和王旺依舊同乘一輛車。
趙晴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今晚她后期看似毫不費力，但實則心神已經消耗頗大，和陳念的談話一直在硬撐著自己的狀態(tài)，如今終于可以徹底松懈下來。
王旺坐在駕駛位上開車，余光時不時地瞥一眼旁邊假寐的趙晴。
“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是不是覺得我對陳念有些反常？”
趙晴靠在座椅上，她之前就看得出來王旺對自己的行為有所疑惑。
“你一直是個很謹慎的人，但今晚卻在陳念的問題上格外好說話。”
“要不是太了解你，我甚至都懷疑你被精神控制了。”
王旺打了一把方向盤，說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
“如果你親眼見到了他在現(xiàn)場的狀態(tài)，就知道我為什么會如此了?！?p> 趙晴摸向口袋，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外套已經撕作布條給那個小孩包扎用了，不由有些泄氣。
“給我拿根煙?！?p> 王旺伸手從兜里遞給她一包沒拆封的香煙，又順手將車內的點煙器摁了下去。
“不是戒了嗎？怎么又要抽。”
趙晴沒有回答，她熟練地撕開煙盒上的包裝條，從內拿出一根放在嘴里，緩緩點燃。
“今天這起任務，讓我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p> 趙晴慢慢地開口，煙霧縈繞間，顯得她的眼神有些迷茫。
“你說我們年復一年的清除這些異常和寄生體，為什么祂們卻越來越多。”
王旺聳了聳肩：“誰知道呢?！?p> 彌漫在車里的煙味勾起了他的煙癮，他順勢也點上一根。
“不管真實原因是什么，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不斷擴大招募的范圍，因為只有我們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才有辦法面對與日俱增的異常事件?！?p> “今天如果沒有陳念，會死多少人？”
“我，你，以及現(xiàn)場的所有人，還能剩下幾個？”
趙晴的語氣漸漸開始激動起來，她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著：
“光是那個39號寄生體，我差點就死在里邊，我還是二次異變的能力者，有用嗎？”
“世界異變開始到現(xiàn)在，寄生體的種類一直在增加，總局那邊的編號甚至已經排到了782，而且還在不斷發(fā)現(xiàn)新的寄生體。”
“而能力者呢？三次異變以上就必須依靠控制物才能保持自身神志的清醒，五次異變的能力者最少需要兩個控制物，局長代表著現(xiàn)如今能力者能夠達到的頂峰，他七次異變，可這幾年誰還見過他出手？”
趙晴狠狠吸了一口煙進去，嗆的她接連咳嗽，但她此刻的情緒依舊分外激動：
“他光是為了保持自身的神志不陷入徹底的瘋狂，平日里就要依靠三個控制物常年的壓制！如果出手則最少要攜帶五個！”
“再說異常生命，真理會也好，伊甸園也好，他們哪個消停了？他們不需要依靠控制物，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一群瘋子變態(tài)！”
“再去看看仲裁委員會那群資本家，依舊幻想著科技偉力和金錢至上的念頭，這不可笑嗎？”
趙晴向座椅上一靠，聲音有些憤懣和不甘：“這樣下去，我們還拿什么去捍衛(wèi)聯(lián)邦公民的安全！”
王旺聽著趙晴一連串的宣泄，沉默著沒有言語。
而她剛才情緒如此激動，其實也說出了王旺的心里話。
聯(lián)邦近些年將主要的重心都放在資源和未知的探索上，渾然不顧境內越來越多的異常事件發(fā)生，那些資本家和瘋子科學家天天叫囂著要不斷探尋人類的邊界，結果大部分是一無所獲。
“所以呢，你決定從陳念作為一個切入點，求變？”
“可你想過沒有，你只是一個七號中心城的小小副科長，就算你父親...”
趙晴揮手打斷了王旺的話，她的語氣格外堅定：“陳念讓我看到了不一樣的地方，雖然他在戰(zhàn)斗中表現(xiàn)出了一些反常的行為和話語，但是他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依靠過控制物！”
“而這才是我想要招募他的最真實原因，他會是一個變數(shù)，一個契機！”
“通過他或許能探索出能力者和異常生命之間的邊界，那就是如何擺脫對控制物的依賴，還能保持自身神志的清醒！”
“別忘了，他那個醫(yī)生的身份，主攻的可是異常生命精神分析領域！”
王旺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趙晴剛才對陳念的態(tài)度上可以說是分外寬容，甚至連那些自己都能看得出來的疑點問題都不關注，執(zhí)著地想要把他招募進來。
他扭頭望了眼一旁的趙晴，目光里難免流露出欽佩的神色。
自己這個老同學，一直巾幗不讓須眉。
.....
“所以你的意思是，能力者和異常生命本質上都屬于一類，而以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你最多一次占據(jù)身體的時間不能超過半個小時？”
陳念坐在床上，剛才他一股腦地問了“捍衛(wèi)者”很多問題，也終于算是搞清楚了很多事情，包括自己那個醫(yī)生的身份。
“剛才那些人認為你最少四次異變以上，但其實你才勉強算是剛剛一次而已?！?p> “捍衛(wèi)者”的聲音有些不耐煩，他現(xiàn)在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回答陳念的問題，但除了他以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人選。
“那其他序列人格呢？他們?yōu)槭裁春苌俪鰜?？?p> 陳念下意識覺得這其中和自己有很大關聯(lián)，但他決定還是問問。
“因為這副身體還太弱！”
“捍衛(wèi)者”毫不客氣的回答，他再次打開一罐可樂喝進去，這才滿意地打了個嗝。
“如果要是讓序列九占據(jù)身體，哪怕他什么都不做，超過三分鐘你這個原點就得變成一個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