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語四處張望,只覺得這東宮還真是有錢,房梁上都雕著精美的圖案。
已經(jīng)步入秋季,樹木的葉子都泛黃或是泛紅,一陣風(fēng)吹過刮下好幾片葉子,落在白凈的青石板上。
張樂語看得有些出神,眼看著落葉被掃帚掃起,倒在簸箕里才將視線移開。
她微笑著說道:“我們走吧。”
此處里沈煜承的院子差不了多遠(yuǎn),管家不明白這幾片隨處可見的梧桐落葉,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張樂語。
這件事他默默地記在心里,打算等會兒記在他的小本子上沈煜承看。
張樂語不知道,從她答應(yīng)和沈煜承談戀愛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jīng)跑不掉了。
張樂語的房間正在沈煜承臥室的旁邊,就差讓張樂語跟他一起住了。
沈煜承的心思太過明顯,張樂語開始考慮要不要把蘇沐雅帶著和自己睡了,感覺自己就像一塊肥肉,沈煜承則是虎視眈眈的狼,只差一點就要被吃掉。
張樂語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奇怪的東西看多了,都有被害妄想癥了。
管家說:“語兒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就知會我一聲,不管您有什么要求,我們都會盡量滿足?!?p> 張樂語覺得這稱呼還真是有趣,還從來沒有人這么叫過她,這樣聽起來感覺她就像是一個小孩子。
管家想多派幾個人服侍張樂語沐浴,但在張樂語的堅決拒絕之下,只能放棄。
于是張樂語就獨自一人走進(jìn)了房間,房間不管從外面還是里面,都非常地寬闊,張樂語大致圍著這房屋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東西真是不少。
一團(tuán)團(tuán)白色的霧氣闖進(jìn)了張樂語的視野中,張樂語心下一動,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
果然,將布簾掀起,入眼的便是一個漂浮著各種花瓣的池水,此刻還在不停地往外放著霧氣,旁邊還有整理好的衣裝。
看起來十分舒服的樣子,張樂語緩緩脫下身上的衣物,將身體全部浸入水中,只留一個頭被霧氣蒸得發(fā)紅。
張樂語隨意游了幾下便穿好了衣服。
此時的她,臉上的胭脂已經(jīng)全部洗掉露出她精致的五官。
這是一套月牙色的衣物,遠(yuǎn)遠(yuǎn)看來十分地簡單,但細(xì)看之下,會發(fā)現(xiàn)裙擺處繡著極其精美的刺繡。
在這霧氣蒙蒙的室內(nèi),這些刺繡還會反光。
張樂語看著這金色的刺繡,突然想到了她高中校服上的反光條。
穿上身后,張樂語看到水池邊有一個人高的鏡子,值得一提的是,這面鏡子十分清晰,已經(jīng)逼近現(xiàn)代的鏡子了。
張樂語站在鏡子面前照了照,上身效果還是很不錯,就是頭發(fā)披著,讓張樂語覺得自己像貞子。
張樂語十分自戀地說道:“如果我變成鬼了,那我肯定是最漂亮的那只鬼?!?p> 張樂語隨手拿了根發(fā)帶,將頭發(fā)綁了起來,那一旁金光閃閃的首飾,讓張樂語想起了那丞相小姐。
穿好衣服,張樂語便聽到沈煜承的聲音,她剛一推門,就聽到一聲“哎呀”。
那聲音不正是管家嗎?
沈煜承的視線自張樂語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就沒離開過她,在張樂語沒看到的地方,他喉結(jié)滾動,眼睛就像要噴出火來。
管家被這突如其來的門給撞得生疼,這一下正好就落在他的鼻子上面。
張樂語急忙問道:“您還好嗎?”
管家疼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雖然心里有火但是礙于沈煜承和張樂語是沈煜承心上人的這個方面,他完全不敢發(fā)作。
他強(qiáng)裝鎮(zhèn)定,正要開口說“沒關(guān)系”的時候,就看到了張樂語。
在看到張樂語的那一瞬間,管家徹底愣住了。
這是管家第一次親眼見到張樂語,其他時間他都是在沈煜承的書房里看到,不過那畫像上的人只有十三四歲,長相青澀,不如面前這人來的風(fēng)情萬種又清新脫俗。
美人美的不止是臉,還有骨相,張樂語的氣質(zhì)算是十分地出挑的,那種清冷的氣質(zhì)簡直拿捏得死死的。
管家回神,不知不覺他的火氣已經(jīng)消失殆盡了,他恭敬地說道:“語兒小姐不必?fù)?dān)心,奴才皮糙肉厚,被門撞一下不算什么大事?!?p> 張樂語看著他紅得充血的鼻子,覺得很是愧疚,她想到自己藥袋里有消腫的藥,便拿了一個小瓷瓶給管家:“這藥是我自己做的,你試一試,不然我會很愧疚的。”
管家手里捏著這小瓷瓶,鼻尖一酸,他說道:“語兒小姐您可真是善良?!?p> 張樂語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還從來沒有人說她善良,其實她只是愧疚罷了。
只不過在這階級分明的時代,奴仆在這主子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張樂語則與這時代可以說是完全相反,張樂語相信每個人都有人權(quán),但在這個時代所有人都覺得奴隸就是牲畜,他們掌管了生殺之權(quán)。
張樂語看向沈煜承,發(fā)現(xiàn)他的雙眼赤紅,似是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張樂語終究還是閱歷太少了,對沈煜承的了解也太少了,在她心中沈煜承一直都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張樂語提醒他道:“不是說去花園散步嗎?”
沈煜承嘴角上揚(yáng),他笑道:“走吧?!?p> 管家在一旁抹淚:“好久沒看到殿下笑了……”
這話好死不死地讓張樂語聽到了,她瞬間就愣住了,以一種非常奇特的眼光看了管家一眼。
這不是霸道總裁管家的語錄嗎?沒想到有生之前張樂語還能聽到這句話。
張樂語突然覺得這管家就是從總裁小說里走出來的,這神態(tài)語氣都被拿捏得死死的。
見張樂語沒動作,表情還相當(dāng)怪異地看著管家,沈煜承疑道:“怎么了?”
張樂語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沈煜承,覺得他不像是會說出那種“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等的霸總語錄。
但是,張樂語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寫一本這樣的話本,書名她已經(jīng)想好了,就叫《夫人帶球跑了》。
多好的名字,張樂語已經(jīng)能想象到這本書一出來,絕對會熱鬧很久。
張樂語不由得笑了,她第一次主動伸手拉著沈煜承,和他一同進(jìn)入了后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