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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傳奇之長樂永安

第27章 暗中放貸,國舅被查

云歌傳奇之長樂永安 荼瑪 5179 2025-01-20 19:30:18

  執(zhí)金吾石堅的兒子石延豐任城門校尉,負責把守南北兩座城門,對出入城門的旅人和商隊進行盤查。自從收到一封匿名信說自己的兒子與幾名部下私自放行載有私鹽的商隊進城,石堅是又氣又怕,狠狠地打了兒子一頓板子,還處置了幾名部下。

  石堅是個孝子,又只生了這么一個兒子,老夫人心疼孫兒,囑咐石堅教訓一下就行了,并讓石延豐向父親發(fā)誓,保證自己再也不做這勾當了。石堅沒辦法,只好相信了兒子。

  許久以來,丞相和寧王倒是都沒為難過他,讓他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石延豐呢,日子久了,石堅就放松了對兒子的監(jiān)管。誰料想,這個視財如命的不肖子壓根兒就沒有收手過,只是行事是比以前更加小心了罷了。

  如今,他只跟大商隊合作,而且放行的日子也變了,之前的那種在節(jié)日期間一次性放行大量走私鹽進城的做法,因為過于集中,反而更容易暴露?,F在,商隊每個月會夾帶少量私鹽進城,這樣分散開后,風險也小了。至于是每月的哪一日,這個并不固定。石延豐有個賬本,記錄著每次放行所收的賄賂,他會拿出三分之一的錢犒勞他的那些部下。

  木青云對石延豐的情況了如指掌,他從石延豐的做事風格中猜測出此人定有記賬的習慣,于是他在給丞相的信中提到了賬本,讓寧王派人去搜查。那個厚厚的賬本就是石延豐的致命要害,唯有讓寧王拿到賬本,石堅才會如案上魚肉,任由宰割。

  石延豐把這個賬本視作生命,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賬本的存在,更無人見過。他不把賬本放在家中的密室里,也不貼身攜帶,而是藏在青樓中。石延豐與青樓中一名叫歡香的妓女相好。這個石延豐還挺專情,每次來青樓,都只找歡香,從不碰別的青樓女子。賬本就被他藏在歡香的房間里。他曾贈給歡香一套檀木做的梳妝臺,十分精美。這套梳妝臺有很多放個抽屜,其中一個抽屜內設有一個暗格,賬本就放在那里。

  每個月商隊會不定期夾帶私鹽進城,石延豐也會在同一天晚上去青樓找歡香,夜間一番云雨之后,歡香總會沉沉睡去,但為了以防萬一,他每次都會用迷香確保歡香夜里不會醒來。然后他就會悄悄拿出賬本記賬,之后再放回原處。

  太子安排了人手,每日死盯南北城門,還派人去黑市調查私鹽的買賣情況,試圖查出有哪些商隊在偷偷販賣私鹽。

  寧王的人呢,則一直在暗中跟蹤石延豐,希望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石延豐愛去的地方很多,也很雜。青樓,茶館,賭場,酒樓,京城中熱鬧的地方沒有他不去的。半個月下來,跟蹤的人都快累斷腿了,還是什么也沒發(fā)現。寧王還請了江湖飛賊,幾次潛入石府去找賬本,結果都是無功而返。他幾乎把靖國民間的盜賊高手請了個遍,愣是沒有在石府有任何發(fā)現。于是,寧王斷定,賬本定是藏在石府外。但是會藏在哪兒呢?石延豐辦公的地方也查過了,并無收獲,一時間寧王府的人沒了頭緒。

  跟蹤石延豐的人每日都會匯報石延豐這一天的行蹤,如此又過了幾天,寧王府的人終于有所發(fā)現。這一個月來,石延豐一共去了青樓五次,每次都是找一個叫歡香的姑娘。五次中,只有一次他留宿了,其余四次都沒有。留宿的這一日就變得極為特殊了。

  再經過推敲,茶館,賭場和酒樓都是十分公共的場所,沒有機會做隱蔽的事情。但青樓不同,雖然每日進進出出很多客人,但青樓女子的住所是相對封閉的,算是一個隱蔽場所,石延豐極有可能把賬本藏在了青樓中。他每次去青樓只找同一名女子,那這個叫歡香的姑娘的房間就成了最有可能的地方。于是,寧王再次派盜賊潛入房間去找,連著找了三天,終于找到了賬本。

  賬本送到寧王手中后,他打開掃了幾眼,不看不要緊,一看著實吃了一驚。這幾年下來,石延豐靠收賄貪的錢,足夠他蹲一輩子牢獄了,不僅他會坐牢,他全家都要受到牽連。在對石延豐憤恨的同時,寧王居然笑了。

  “石堅啊石堅,你別無選擇了?!?p>  云歌派人暗中調查匯通典當的背景和在暗地里做的生意。在一個月之后,終于有了發(fā)現。

  派出去的人在坊間打聽各種在匯通典當借貸的人,這些借貸的人一般分為三種:一類是常年在賭場混跡的賭徒,多為富家子弟;一類是瞞著家人做生意,企圖一夜暴富的新商人,還有一類是做生意賠了,不敢讓家人知道,借錢準備東山再起的老商人。這些人一開始都是拿著家里的貴重東西去當賣的,然后就被介紹可以低利息借貸,并且只需要抵押很少一部分財物。

  云歌的人設法找到了幾個當事人,這幾個人都在匯通典當借過錢,他們一致反映,那是一家黑店。當初借貸時說只要按期還上了錢和利息,就會退還押金和抵押物。結果,等還了錢后卻只退還一小部分,甚至一分不退,說是借貸期限過長,押金已經減值了。

  當鋪里的個個都兇神惡煞,如果有人說要去告狀,他們就會威脅說自己的后臺很硬,得罪不起。他們還會搶過字據直接撕毀。揚言如果敢去衙門告狀,一定饒不了對方,他的全家都得跟著倒霉。至于那些富家子弟他們也不怕,反而還揚言要去告訴他們的家屬自己在外賭博借貸所做的丑事,這些人往往都很在乎自己的名譽,便只好自認倒霉。

  這些還都是能還上錢的。如果到期了還不上錢,被綁架關起來先暴打一頓是常事,然后就會直接上門討債,拿著字據找家中的主事人要錢。如果不給,就會通過各種卑鄙的手段恐嚇要挾。什么半夜往房間里扔死貓死耗子啦,給門上潑豬血啦,威脅要把他的妻子女兒賣進青樓里之類的,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到最后,沒有人能少還一分一厘錢的。

  當這些人被問及對竇英這個人知道多少時,大家都不很清楚,只有在還錢的時候竇英才會出現一下,其他時候見到的都是底下人,而且每次上門討債的人都不是同一撥人,可見竇英有很多手下。但聽竇英的口音,不是京城人,敢在華都城做非法生意,還如此囂張蠻橫,他們猜測其背后一定有靠山,所以都不敢跟他硬來。

  匯通典當不僅做違法的事,而且還有黑惡勢力的性質,但這些都需要確鑿的證據。當前人證找到了,但需要說通他們肯站住出來作證。還有下一步事情要做,便是查那些為竇英做事的人。

  經過調查發(fā)現,這些人大都是些地痞無賴,是竇英花錢雇來的,而且隨時都可能被換掉。這些無賴每次分三隊出去討債,并輪換著去不同的欠債人家。每隊人數約十人,聽從一個小頭頭指揮。進一步調查發(fā)現,這三隊里的三個小頭頭的身份與其余人不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曾是國舅府里的家丁,都是因為犯了一些小事被趕了出來。此外,匯通典當里管賬的師爺曾經在屬于文家的一個商鋪里做過事。這些人表面上與國舅府已經沒有了關系,但事實上并非如此。

  匯通典當用來借貸的錢,一定出自錢莊,云歌想要查錢莊的賬本。大司農掌管靖國財政與稅收,錢莊受大司農監(jiān)管。大司農卿白尚是自己的伯樂,盡管她跟了太子之后,答應過白尚大人從此不再與大司農府有直接往來,但云水居是個公共場所,白尚大人偶爾也會與同僚一起過來喝杯茶,聽聽說書。白尚大人認識的是云水居的老板云歌,而不是曾經自己府上的門客。

  這一天,白尚大人與好友在樓上飲茶,好友臨時有事中途離去了,云歌見狀,便走過去陪客人。

  “大人的朋友怎么突然走了?”云歌一邊問一邊坐下。

  “剛剛家丁來找他,好像家里出了點事,便先告辭了?!?p>  云歌壓低了聲音說道:

  “大人如今還要這般小心么,太子殿下已經監(jiān)國了,您還是不會公開支持太子殿下嗎?”

  “朝堂形勢瞬息萬變,不到最后一刻,是看不出結果的。”

  “大人,其實云歌有事相求?!痹聘璞既胫黝},“我們查到國舅爺文世超,在通過一個叫匯通典當的鋪子暗中放高利貸,并且用的是錢莊的錢?!?p>  白尚略微有些吃驚。

  “哦?有這等事??磥砦氖莱庸芰隋X莊的生意,還是改不了貪財謀暴利的惡習呀。”

  “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我們想讓大司農丞出面,以查納稅的名由查一下錢莊的賬本?!?p>  “以往都是年中和年末查賬,年中查賬時并未發(fā)現異常。”

  “按慣例查賬,錢莊定會有所準備。必須出其不意才行啊?!?p>  “那這個就有些難辦了。”

  “上次的年中查賬還是皇帝陛下在京城的時候吧?如今太子殿下監(jiān)國,對錢莊的情況還不甚了解。能不能以太子殿下的名義查賬呢?”

  “好主意?!?p>  三日后,大司農卿白尚接到東宮送來的詔令,太子殿下命大司農查看京城年進賬在五十萬銅錢以上的商號的納稅情況,平安錢莊包括在內。借此機會,大司農丞李進帶人突訪平安錢莊。

  平時文世超這位國舅爺不會在錢莊呆著,事情都是底下人在做。錢莊的人看到大司農丞帶著太子詔令來查,感到十分意外,也很驚慌。副總管常立一邊吩咐下人去找國舅爺,一邊連忙迎了出去。

  “大司農丞光顧錢莊,不知所為何事?”

  大司農丞拿出太子詔令,“奉太子令,檢查錢莊的納稅情況?!?p>  常立苦笑道,“這年中不是剛查過嗎?怎么又……”

  李進正色回道:“太子監(jiān)國不久,還需親自了解情況,不止錢莊要查,京城其他各大商號都要查。來人!”

  說著,李進就帶著人進了錢莊,其他人也不敢攔著。

  “把錢莊近一年的賬本都拿出來?!贝笏巨r丞命令道。

  幾個底下人都看向了常立,大司農丞便盯著常立又重復了一遍。常立沒辦法,只得去拿了。但是他留了個心眼兒,沒有全拿,那本記錄著匯通典當在錢莊借貸的賬本沒拿出來。雖然他抱出厚厚的三個賬本,但李進知道他想看的那本肯定不在其中,便對手下做了個手勢,兩名手下立馬向賬房走去。

  常立見形勢不妙,急忙喊道:“大人,大人,賬本都在這里了?!?p>  那兩名手眼疾手快,很快就搜出了另外兩個賬本交給李進。錢莊眾人見狀,嚇得直冒冷汗。常立心焦如焚,心想這個國舅爺呀,怎么還不來?現在,別的賬本李進也沒興趣看了,他接過那兩本一厚一薄的賬本,打開那本薄的先看了看。這一本果然記錄了錢莊挪給給匯通典當的好幾筆錢,而且每一筆都是大額。他又打開另一個厚一些的賬本,看到里面記錄的是文世超平日里從錢莊支的錢,大大小小也有幾十筆,這些錢全部入了他個人的囊中。

  李進抬起頭來,看著常立,指了指手中的那本薄賬本:

  “錢莊借給匯通典當這么多筆大數目的錢,怎么利息如此之低呢?而且,為什么要單獨記錄在一個賬本上呢?”

  常立臉色慘白,不知如何回答。

  “另外,國舅爺從錢莊的賬上支走的錢,有還回來嗎?”

  常立用顫顫巍巍的聲音回話:

  “國舅爺一般在年底會一并結清?!?p>  李進用懷疑的口吻說道:

  “噢,是嗎?那去年結清后的賬本呢?”

  常立支支吾吾回道:

  “結清了之后賬本就銷毀了?!?p>  “滿嘴胡言!”

  眾人嚇得直哆嗦。

  “那你說說,匯通典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這個,這個嘛,因為匯通典當每次借貸的錢很多,所以利息低了一些?!?p>  “低了一些,你看看這是低了一些嗎?!”話音未落,賬本已經砸在常立的腦袋上了。

  “一個開當鋪的還需要貸錢嗎?你們在做什么勾當,心里不清楚嗎?!”

  眾人默不作聲。

  “你不是去請國舅爺了嗎?怎么這么半天功夫還不見人來呢?”

  常立跪倒?!按笕耍〈耸屡c小的們無關,我們都是為國舅爺辦事呀!”

  李進沒有理睬他。

  “你們幾個在這里守著,你去大理寺,讓他們過來拿人?!?p>  “是?!?p>  錢莊出事,跑去找文世超的人在一家酒樓找到了他,文世超一聽說大司農丞去查錢莊了,急得站起來正要回去,被陪他喝酒的門客攔了下來。

  “國舅爺喲,大司農來查,定是發(fā)覺了一些蛛絲馬跡,您回去也于事無補了?!?p>  文世超急得直跺腳,“那該當如何?”

  “當今之計,唯有死不認賬最為妥當。平日里錢莊不是都由那個叫常立的副總管全權管理嗎?如今這倒是個好機會,您就咬定自己完全不知道常立背著您干那些事,豈不撇個干凈?”

  文世超恍然大悟,“對,對,不能回去,不能回去。來來來,繼續(xù)喝酒。你,你就站在這里,哪兒也不許去!”他命令來報信兒的下人。

  錢莊的人被抓了,匯通典當也被查封了。竇英和三個小頭頭也進了大理寺監(jiān)獄。文世超回到家后,又偷偷去了趟肅王府。

  “我的好外甥呀,你這次一定得幫幫舅舅呀!”

  肅王很是瞧不起自己這個貪財的舅舅。

  “哼!你自己做下這些齷齪事,就只等我跟母后為你擦屁股!”

  文世超嬉皮笑臉說道:

  “話不能這么說嘛,這些年文府的錢可沒少讓肅王拿去鋪路呀,咱們是一家人,一損俱損,一榮俱榮?!?p>  肅王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說,只要你死不承認就沒什么事了嗎?”

  “我倒是不會有事,可是錢莊,錢莊咱們就要丟啦!”

  “事到如今,你還想繼續(xù)管錢莊的生意?你其他的生意不被查就不錯了。我早就讓你收斂著點,你就是不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南靖老家也放高利貸的事嗎?”

  文世超這下沒話了。

  “錢莊丟了也只是一時,日后咱們還能拿回來?!?p>  聽了這話,文世超才放下心來。

  大理寺審理錢莊和匯通典當勾結放高利貸一案,審來審去,文世超一口咬定自己對此事毫不知情。至于他個人從錢莊支出的錢,他會如數還上。被抓起來的人,有三個是被文府趕出來的家丁,一個是曾在文家一個商鋪記賬的師爺,還有一個是他夫人的遠方親戚。錢莊那邊的人,常立是他家中的門客,其余都是雇傭的。他辯解自己平日很少去錢莊過事情,他很信任常立,但沒想到常立竟會做出z這等事來。

  竇英呢,是國舅爺夫人的一個遠房親戚,他曾借給竇英一筆錢拿去開當鋪。他以為竇英做的是正經當鋪生意。

  這些個被抓的人,在被抓的當天還說自己只是按照吩咐辦事。結果第二天審案的時候,常立和竇英便主動攬下了全部罪責。

  這把火最終還是沒燒到文世超身上,但他用人不當,讓錢莊蒙受損失,丟掉了錢莊總管一職,從此沒有了錢莊這棵搖錢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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