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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x年x月x日
多云轉陰
小姐這幾日的情緒很不對勁,她好像陷入了一種焦躁不安的狀態(tài)。管家愛麗爾問她怎么了,她不答,只是用她那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注視著愛麗爾。
愛麗爾她當場就淪陷了,眼睛里冒出了粉色愛心狀的小泡泡,她們兩個周圍似乎充滿了一種我不能理解的詭異的氣氛。愛麗爾什么也不問了,她直接轉身進了廚房,從里面拿出來了一碟小點心,遞給了小姐。(ps:為了小姐的牙齒著想,她一般不會讓小姐在放學后吃太多的甜食。)
小姐接了碟子,看著里面的點心,眼睛彎成哦月牙狀,心情仿佛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
我在后花園修剪花草,剪去樹木干枯的枝葉,掰斷花瓣已經(jīng)泛黃的花兒,之后就給它們施肥、澆水。
太陽漸漸落下,天地瞬間染上了橘紅色,之后,便是一片漆黑。
古堡被一大片森林包圍著,有時會從里面?zhèn)鱽砀鞣N鳥的叫聲。
月亮已經(jīng)升到我的頭頂了。
我不經(jīng)意間抬頭,突然發(fā)現(xiàn)月亮和以前比起來有些許不同:詭異的紅色紋理從月亮的邊緣一點一點地蔓延到中心,匯成一個紅色的小球,之后那些花紋上的紅色似乎是變淡了。
不,不是變淡了,而是吞噬。那些不知名的花紋正在慢慢地“吞”著月亮。
我驚呆了,用來處理雜草的鐵鏟被我扔在地面上,沾染了濕潤的泥土。
但我顧不上它了。
我飛快地沖向了古堡,打開了后門沖了進去。
我蜷縮在昏暗的角落,在我的旁邊有一扇窗戶,血紅的光從外面照射進來,投在地面上,光在地面上流動,再配上它那血紅的顏色,就像流動的鮮血。
我仿佛聽到了它順著樓梯一滴一滴地落下:“嘀嗒,嘀嗒……”
一只手從我背后的陰影里伸了出來,它拍了拍我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
“住嘴,依萊爾,你太吵了!”一個稍帶著些怒氣的女聲從我的身后傳來。
我轉過身,縮到了另一片陰影里。
我抬起頭,順著聲音望去,看見了沐浴在血紅月光下的愛麗爾管家。
她的發(fā)色在月光的映照下變的淺紅,我甚至覺得她的眼睛也變紅了。但是一轉眼,就又成黑色的了。
我懷疑是我看錯了。
“依萊爾,你到底怎么了?”她問道。
我拉起她的手,帶著她回到了古堡內部,那里的巨大的窗子在夜晚時都被被厚厚的簾子遮蓋住,月光照不進。
我喘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平息下來,緩緩道:“血月……血月在我的家鄉(xiāng)是不詳?shù)南笳?,它會帶來災難……但凡處于血月之下的人都會悄無聲息地患上疾病,沒有任何的征兆,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十天……不,不到十天就會死去?!?p> “所以,你很害怕。”
“嗯?!?p> “沒有什么可怕的?!睈埯悹柮嗣业念^,淡淡道:“小姐她很喜歡血月,每次月亮出來的時候她都會到閣樓在血月之下蹦迪——這是她唯二的愛好。我每次都會陪同她一起去——血月出現(xiàn)很多次了,但我和小姐都好好的。”
我的老天啊,這么猛的嗎?
她的手從我的頭頂劃了下來,捏了捏我的臉。
我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沒有一絲波瀾,就像在我的家鄉(xiāng)人人自危的東西在她看來是個好玩的小玩意似的。
愛麗爾捏了幾下,又道:“不過這次太晚了,小姐就不能出來看月亮了——牛奶在餐桌上放著,你去送給她吧?!?p> 她說完,就轉身走了。
我點亮了燭臺上的蠟燭,找到了餐桌上的牛奶,之后就去了小姐的房間。
我推開門,一股白煙撲面而來,把我徹底包圍在里面。
我盡力看清,端著牛奶走了進去……
待小姐喝完牛奶,我照例問她要不要聽故事,她說她知道有一個關于血月的故事,但是今晚不想講。
小姐看著我收拾好東西,接著呢喃了幾句。
我沒有聽清。
我也不在意。
我向她道了聲晚安,看著她鉆進了被子里,摟住了一只缺了眼睛的小熊,閉上了眼睛。
我吹滅了蠟燭,走出了房間……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仔仔細細地拉上窗簾,不留一點縫隙。
我吹滅了蠟燭,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突然,我覺得有什么東西束縛了我,讓我動彈不得,我盡力睜眼,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睜不開。
黑色的觸手把我拖進了深淵。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陣滴滴答答的水聲吵醒了我。
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捆著,身處黑暗之中……
*
“據(jù)xx氣象臺報道,萬年難得一遇的血月將于今晚出現(xiàn),各大天文臺早已擠滿了游客,今晚讓我們一同欣賞這奇特的天文現(xiàn)象……”
遠離中心區(qū)的偏遠西部,一輛破舊的牛車正踩著泥濘的小路向著這里唯一的一個小縣城駛去。
“擦,這里的蚊子也太多了吧!王英嵐,你隨身攜帶的花露水呢,快拿過來讓我用用!”一個衣著靚麗的女人正毫無風度地拍打著大腿上的蚊子,一邊拍一邊對著旁邊戴著口罩的女子大聲道。
旁邊那個叫作王英嵐的女人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垂著眼皮,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王英嵐一聽,瞬間睜大了眼睛,連忙在袋子里找了起來。
待王英嵐把花露水遞給李凡真的時候,牛車已經(jīng)到了。
李凡真隨便往身體上噴了幾下,看著破破爛爛的牛車以及坐在牛車前面拿著鞭子的老頭,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就沒有汽車嗎?真臟!”
那駕車的老頭聽了這話不開心了,他把鞭子往車子上一扔,自己也坐到車上,開口道:“那路又小又窄,汽車根本開不進去。況且那地方很邪門,沒幾個人愿意去,要不是老頭子我善良,你給我多少錢我都不去那鬼地方!你們既然覺得我老漢的車臟,那就另請高明吧。”
“李凡真,你少說幾句吧!那個,大爺,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頭發(fā)九一分的男人狠狠地對著李凡真說道,接著又把頭轉向了駕車的大爺,繼續(xù)與他商量。
李凡真翻了個白眼,拿起花露水又往腿上噴了幾下。她旁邊的王英嵐還是那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等到那個頭發(fā)九一分的男人高鴻哲徹底講定了價錢之后,眾人才坐上了牛車,向那層層密林走去……
一路上,聽到的都是李凡真啪啪拍蚊子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小路上顯得格外突兀。
“噯,后生仔,我問你們,你們?yōu)槭裁磿磉@鳥不拉屎的地方???”那老漢坐在前方慢悠悠地駕車,緩緩地問道。
“大爺?!备啉櫿艿溃骸拔覀兞鶄€是大學同學,聽說這里空氣清新,很適合養(yǎng)人,于是就結伴一同過來旅游。況且,我聽說這里有一處遺址,想要順道去看看。”
“后生仔,我警告你們,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你們在那深山老林里安營扎寨都行,就是別去那里……”老漢道。
“這是為何?”一個穿著高領襯衫,臉上有一道劃痕的男人打斷老漢的話,急急地問道。
“王安碩,你別拆話,讓大爺把話說完好嗎?”宋凌安道,他又對老漢道:“大爺,請您繼續(xù)?!?p> 那老漢被人打斷也不惱,繼續(xù)駕著牛車穿過密林,牛蹄子踩著地面上干枯的樹葉,發(fā)出清脆的“咔嚓”聲。他慢悠悠道:“那里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廢棄的瘋人院,據(jù)說在我爺爺?shù)臓敔斈禽吘陀辛恕W罱鼛资暧惺┕り爜矸捱^一次,但只翻修了一半就被嚇跑了。有人好奇,白日就去瘋人院周圍的林子里轉了轉,結果就聽見了詭異的歌聲,唱的是什么那人也沒聽清——那時候就記得逃命了。還有人好奇心更甚,在夜晚闖進了瘋人院,足足有一十五個人啊,都是些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到最后只有一個逃了出來,還被嚇瘋了,一到夜晚就大聲叫嚷,嘴里還嘟囔著:回來了,回來了!它回來了!接著就在那里哼歌……但凡有人靠近,他就會與那人撕打在一起,誰都拉不開……還有,那地方在月亮是紅色的時候更邪!總之,那地方很危險就是了?!?p> “…………”
眾人沉默著,他們的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就送你們到這里吧。離廢棄的瘋人院還有差不多一里地,剩下的你們自己走吧——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走了?!蹦抢蠞h接了宋凌安遞給他的錢,甩著鞭子驅趕著牛掉頭返回,嘴里唱著山歌,漸漸地消失在了視野中。
那老漢的嘴里呢喃著:“又是一批,她應該很高興吧……”
不過這句話傳到那群旅人的耳里不過是一縷吹起頭發(fā)的清風而已。
李凡真看著前方的崎嶇的小路,小心翼翼道:“我們真的要去嗎?那里那么危險?!倍宜€穿著超短裙和高跟鞋,根本不適合長途跋涉。
陳文林道:“來都來了,總要瞧瞧吧。再說了,血月的時候夜探瘋人院,不是很吸人眼球嗎?”
宋凌安也道:“這是個一本萬利的機會。再說了,怎么可能那么邪門!”
剩下的幾人不說話了,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最后,李凡真舉起了手,道:“我去!”
王安碩、高鴻哲也表示同意。
就剩下王英嵐了。
幾雙眼睛盯著她,王英嵐不得不把手上提的東西放在了地面上,也舉起了手,輕聲道:“我也去?!?p> 眾人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啟了直播。王英嵐因為手里提著東西,就拿不到手機。她看著開心的眾人,默默地提著大大小小的東西跟在他們的身后。
王英嵐從其中的一個袋子里掏出了一雙運動鞋遞給了李凡真。
“既然有你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是專門看著我受累的嗎!”李凡真拿著鞋子,惡狠狠道。
“我之前忘記了,所以……”王英嵐有些委屈。
“行了,別吵了。李凡真,王英嵐給你鞋子就不錯了!”高鴻哲道。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的路吧,他們才終于到了瘋人院的門口。
【新人哦(′-ω-`)】
【敢在血月的時候夜闖瘋人院,主播們的膽子可真大??!】
【嘁,不過是自導自演罷了。不過,我就喜歡看這種?!?p> 【主播們來的這地方?jīng)]聽說過啊?!?p> 【主播你們好勇哦??!】
…………………………
眾人站在瘋人院外面的一片滿是雜草的地上,借著月光,抬頭看著面前的建筑。
院子外圍的墻壁破敗不堪,有明顯的用水泥修補的痕跡,也許是這幾年降雨太多還是這原本就是豆腐渣工程,被修補過的墻壁已經(jīng)塌的差不多了,樹木和野草在墻縫里瘋長。銹跡斑駁的鐵門上還有大大小小的蜘蛛網(wǎng),上面粘著各種死去的蟲子或者是鳥類,蜘蛛正靜靜地趴在網(wǎng)中央守株待兔,就等著哪個不長眼的撞上去讓它美餐一頓。鐵門上方的牌匾被長出來的草覆蓋著,透過縫隙,隱約可見“月冬療養(yǎng)院”幾個大字。
王安碩忽略了滿門的蜘蛛網(wǎng),試著推了推鐵門,但是沒有推開。鐵門被推得發(fā)出了響聲,驚動了蛛網(wǎng)上閉目養(yǎng)神的蜘蛛。
“既然打不開,我們就別進去了?!蓖跤沟馈?p> “要回去你們回去,都到這一步了,我們怎么可能不進去!”高鴻哲道。
“既然從正門進不去,那我們從圍墻找一個缺口進去吧?!标愇牧直е觳?,緩緩道。
王英嵐見勸他們幾人行不通,便也熄了心思,同他們一起順著圍墻找了起來。
“這里,快過來?!备啉櫿苷驹谝幻鎵Φ拿媲?,對著其他人招呼著。
眾人忙走過去,看到了高鴻哲所說的那個洞。
因為視角問題,在其他人看來,角落里那個兩人寬的洞就是一堵墻。
高鴻哲先從洞里進去,之后其他人也一個接著一個從洞口鉆了進去。
圍墻里面是一個與外面不同的世界。
修剪良好的草坪,沐浴在月光下正在成長的花朵,花蕊隱隱有白霧冒出,庭院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噴泉,圣母瑪利亞的雕塑正端坐在中間。正對著大門的是一棟三層的小樓,應該就是所謂的療養(yǎng)院了。
一切看起來既平靜又詭異。
“遭了,這里不對勁!快走!”高鴻哲高聲喊到。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庭院里回蕩。
眾人聽到這話,連忙往回趕,回到了剛剛他們進來利用的那個缺口。
“不,不見了。這是怎么回事!”李凡真驚叫起來。
不只是著一個缺口,圍墻周圍大大小小的缺口也不見了,而圍墻的上方圍著金屬鐵絲,庭院里在月光下飛舞的蝴蝶稍微飛的高了些,觸碰到了那些鐵絲,一股刺眼的光閃過,之后就有一絲青煙冉冉升起。
王安碩走上前用手摸了摸墻壁,上面只有一層淡淡的灰塵,完全看不出任何損毀的痕跡。
“不對,你們看鐵門……”陳文林伸出手,指向了鐵門。
眾人順著他的手向鐵門看去,著實吃了一驚:上面的蜘蛛網(wǎng)不見了,鐵柵欄上面的鐵銹也被清理了干凈,整個鐵門仿佛是新的一樣,在血月的光照下散發(fā)出了淡淡的紅光,兩扇門交接的地方掛著一把大鎖。
“總之,我們先去療養(yǎng)院里面瞧瞧吧,看看能不能找到鑰匙打開大門讓我們出去?!彼瘟璋部吹搅爽F(xiàn)在的形勢,最后說到。
其他人都同意他的說法。在這里早晚也出不去,不如去碰碰運氣,萬一求到了生機呢?
“可我不想去?!蓖跤沟?。
“你怎么能不去,我們都得去!”李凡真道。
“算了,王英嵐留下來看住行李——我們幾個一起去?!彼瘟璋驳馈?p> “你不怕她丟下我們跑了嗎?”
“她若是能逃出去,就讓她跑吧?!彼瘟璋矡o所謂的聳了聳肩。
他說著,就帶著其他人進入了療養(yǎng)院里。
王英嵐獨自一個人在庭院里站著,臉上還戴著那個口罩,她的腳邊堆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
王安碩,宋凌安去了三樓,陳文林,高鴻哲在二樓,李凡真獨自一人在一樓找鑰匙。
王安碩去了三樓的其中一個房間,他打開門,發(fā)現(xiàn)了一個放在窗前的小柜子。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一個抽屜一個抽屜拉開找。
他找遍了所有抽屜,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一些孩子玩的小玩意,他不禁納悶兒了,自言自語道:“難道這里還收小孩子?”
王安碩直起身,眼睛從柜子上面轉移,一下子就飄到了窗外,從這里看過去,庭院里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突然,他發(fā)現(xiàn)立在庭院中央的王英嵐不見了,只留下一堆東西。
“啊啊啊啊啊啊?。 ?p> 一聲尖叫從樓下傳來。
王安碩聽到連忙向樓梯跑去。
在二樓與一樓之間的樓梯口里,王安碩遇見了從另一個樓梯下來的宋凌安。
兩人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便一起踏著樓梯向一樓跑去。
待兩人跑到了聲源處,高鴻哲和陳文林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他們的面色都不太好看,臉色慘白,額頭上冒出了大滴的虛汗,劃過面頰,滴落到地面上。
一個女人癱在地面上。
是李凡真。
她正偏頭嘔吐。因為晚上沒有吃東西,所以吐出來的只有酸水。
空氣中彌漫著酸臭的氣味,而這氣息中還夾雜著濃重的血腥氣
王安碩伸頭往房間里一看,里面躺了一具尸體,身體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只有脖頸上有一道痕跡,血液還在流出,有的還在地面上的血液早就已經(jīng)凝固。
王英嵐死了。
她眼睛睜得很大,眼球似乎要從眼眶里蹦出來,瞳孔緊縮著,眼白上布滿了血絲。
她的臉上一直戴著的口罩掉在了地面上凝固的血液上,露出了她一直想要隱藏的下半張臉。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
一個個小毒包從她的脖頸處一直蔓延到了她的鼻梁,那些包此刻是裂開的狀態(tài),流出來的膿水早就已經(jīng)凝固在臉上,再加上她那長大的嘴巴,直接讓人感到惡心。
李凡真趴在門口,周圍混雜著酸臭氣和血腥味。她努力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卻使不上氣力。
“你…你們…你們不害怕嗎?死人了!”李凡真顫聲說道,她兩只手撐著地面想要爬起來,但發(fā)現(xiàn)胳膊根本使不上力氣,她只好又跌坐在地面上。
“怕,我當然怕,畢竟死人了?!蓖醢泊T道。但是他臉上的平靜與他所說的話成了對比。
“你們?yōu)槭裁匆M織這一次旅行,為什么?!”李凡真吼道,“如果不參加,她就不會死,王英嵐根本就不會死!”
“我是發(fā)起人。”高鴻哲道,“在我給你們發(fā)的說明里有介紹,是你們非要來的?!?p> “再說了,在坐的都有想要實現(xiàn)的東西,都是一些亡命之徒?!?p> 其他人神色各異,但并不否認高鴻哲的說法。
“那么,你呢?”高鴻哲蹲下身子,與李凡真對視:“你又是為了什么呢?”
“我是被英嵐拉進來的,她想治好她的臉,而我也想見見世面……”李凡真的眼神渙散,無意識地道。
“哦,原來如此?!?p> 在沒有人注意的天空,一小塊云被風吹到了月亮周圍,慢慢遮住了月亮。
霎時周圍一片漆黑。
與此同時,庭院里樹木的枝葉都掉落,樹枝、樹干發(fā)黑,庭院里雜草橫生,完全不見剛才的“仙境”的樣子。
唯一不變的只有鐵門和圍墻上的鐵網(wǎng)了,它們依然滋滋冒電。
眾人發(fā)現(xiàn)了怪異,急忙丟下癱倒在地面上的李凡真,跑到院子里查看。
陳文林跑到庭院中央,摸黑在地面的袋子里翻找手電筒,找出來了四只,一人一個。
王安碩拿著手電向那棟樓照去。
忽然,他發(fā)現(xiàn)一個影子從一樓的某個窗戶一閃而過,他忙舉著手電順著那個影子移動的方向照。
那個影子最后在王英嵐尸體的房間停下了。
“糟了,李凡真有危險。”宋凌安喝道。
說完,他領著眾人又跑回了那個房間。
癱坐在房門口的李凡真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他們走進了那個房間,只看到了王英嵐的尸體。
李凡真不見了!
眾人只得打著手電筒,沿著走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
一個黑影在走廊的天花板上緩緩地爬行著,它遵守本能,向有光的地方爬去。
宋凌安他們一起打著手電往前走著,照亮著前方大片的黑暗。
光亮突然低了一個度,接著是手電筒掉在地面上的聲音,之后一聲接一聲令人牙酸的咀嚼聲,伴隨著水滴滴落的聲音。
眾人回頭一看,是一個人形黑影,它兩只黑乎乎的手捧著肉,嘴里也在大口咀嚼,血水順著它的嘴角,手縫往下淌。
沾有血水的眼鏡掉在一旁,在光的照射下開始折射。
“高鴻哲死了!”
“快跑!快跑!”
不知是三人之中的誰大聲道,三人分散跑了起來。
宋凌安從樓梯跑上了二樓,不過很不幸,有一個吊死鬼在那里等著他。
那鬼就這樣吊在繩子上,腳底下的小板凳已經(jīng)倒下了,它雙目凸出,伸著長長的舌頭就要纏人。
宋凌安被吊死鬼的舌頭纏住了脖子,勒死了。
待到他氣絕身亡倒在地面上的時候,凸起的紅眼睛里還閃著一絲光。
王安碩從另一個樓梯跑到了三樓。
他很幸運,在樓梯里沒有遇到任何鬼。
他回到了發(fā)現(xiàn)抽屜里有小孩子玩具的那個房間,關上了門,之后癱坐在地面上,大口地喘著氣。
“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
一縷風吹起了窗簾,露出了一個小孩子的身影,與此同時,小孩子的嬉笑聲也在王安碩的耳邊回蕩。
王安碩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那個人影,但是他眨了一下眼之后那人影又消失不見。
“呼……”
“呼……”
輕微的呼吸聲在他的耳邊響起,他的脖子上似乎還有潮濕的感覺。
王安碩緩緩回頭,看到了一張小嬰孩的臉。
他手持風車,一點一點地向王安碩揮去。
但王安碩一見他那恐怖的嘴臉,就被嚇得心臟病發(fā)作,來不及從口袋里拿藥,就直挺挺倒在地面上。
此時的陳文林已經(jīng)被拖到樓后方的水井里了,此刻的他應該頭朝下在游泳。
*
一束光從我身處黑暗的某個地方照射進來,之后亮度越來越大,我只好瞇著眼睛。
一只手拽著我身上的東西把我拖了出來,之后我只聽見咔嚓幾聲,我便獲得了自由。
“喂喂。你還活著嗎?”
我強行睜開眼,看到了我面前的女人。
她的衣服上沾滿了灰塵,戴著一個藍色口罩。她把口罩摘了下來,露出了滿是膿包的下半張臉。
“時期到了,所以她派你來了?”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牽動著嘴唇周圍的膿包。
我強行壓下惡心,抬眼看了一下她。
那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抬起手,伸到了耳朵與脖頸的交界處,扣起了一塊皮,直接把自己下半張臉上的皮撕了下來。
她扔掉了布滿惡心膿包的那張皮,也不再理會我,自顧自地從她身旁的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了攝影機。
她打開了攝影機開始錄像,之后便將攝影機扔給了我,讓我?guī)退?p> 我舉著攝影機,看著屏幕里的女人。
那女人跪了下來,垂下頭,低聲道:“當年多虧吾神救命。”
她撕開了身體上的衣服,皮膚很光潔。
但我仔細看去,發(fā)現(xiàn)她的脖頸上和四肢與軀干的交接處都有細細密密的針線縫合的痕跡。
她的肚子上也有些針腳。
“多謝吾神救了我與我兒的命。”
“如今,該死的人已經(jīng)死光了,這應該是我與您的最后一次見面了?!?p> “吾珍重?!?p> 旁邊不知埋伏了多長時間的黑影子沖進了那女人的懷里,他們漸漸消失不見……
*
當我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血月已消失不見。
我努力回想昨晚的夢境,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回想不起來。
這時我發(fā)現(xiàn),一個攝影機正在我的床頭靜靜地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