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二人跟著言水涵出了臨縣,往南邊走了數(shù)里路。
出了臨縣后,江無羨卻始終覺得隱隱不安,倒也沒有什么不對勁。
只是,梅東來既然要對付自己,那么,他應(yīng)該不會蠢到直接來找自己。
唯一可能的切入點,便是從自己身邊下手,如此一來,云雪必定首當(dāng)其沖。
如今,自己和凌烏月都出了臨縣,要是此時望永忠突然襲擊,白少卿應(yīng)付的了嗎?
想到這里,他立刻停下腳步。
“你怎么了!為何不走了?!绷铻踉乱娝挠兴迹惝?dāng)即問了一句。
江無羨道:“不能再走了,如今我們二人都出了臨縣,倘若此時,梅東來突然襲擊云雪她們,那可就不妙了?!?p> 凌烏月想了想,昨日在赤府里,與那望永忠照過一面,他的武功的確了得。
心中試想,自己都不一定對付的住他,白少卿那個家伙,真能保護住她們二人嗎?
“對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什么事?”江無羨又追問。
凌烏月道:“昨日在赤候府,那望永忠明明能躲過我的劍,可他為何卻站著不動,而且他看見了月影后,似乎見了鬼一樣,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搖搖頭,江無羨道:“我也不知,昨日我在暗中也瞧見了,不是他躲不過去,好像是他的魔刀躲不過去?!?p> “什么意思!”凌烏月不解,什么叫他的魔刀躲不過自己的劍法?
江無羨立刻轉(zhuǎn)身,說道:“我們先回去,路上再說。”
“可是云婉婷呢?你不管了嗎?”
江無羨道:“先不用著急,若是言水涵真的知道云婉婷的下落,那么至少,云婉婷和那位林公子應(yīng)該是安全的。”
就此,二人就返回臨縣,而言水涵也消失在視線里。
另外一面。
白少卿與秋水她們。
雖說云婉婷和林遠(yuǎn)清,沒在赤梅二人手中,但是她的下落,仍然很重要。
云雪極為擔(dān)心,迫切的想找到她姐姐,便帶著白少卿與秋水返回云家。
希望能找出什么蛛絲馬跡。
然而此時,他們?nèi)艘呀?jīng)被暗中盯梢的梅府家奴發(fā)現(xiàn)。
梅府家奴可不像赤府那群窩囊廢,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沒敢跟的太近。
另外一人回去稟報給梅東來,剩下一人,繼續(xù)盯著他們。
來到云府,才旬月不見,之前光耀臨縣的云府,此刻竟成了一座無主之宅。
門頭微微打開,上面布滿了灰塵,頂上那塊門匾,有半只角斜掛在上面。
云雪望著此前景象,不禁暗暗落淚,回想起數(shù)月之前,云府是多么的熱鬧。
卻只在一夕之間,就淪為了荒宅。
本來江無羨打算住到云府里面的,但是又怕她回想到過去的種種,所以才選擇去客棧落腳。
來了這么久都沒提到云府,就是怕她一時想不開,泄露了行蹤。
此刻見她默默流淚,白少卿只能感慨,秋水上來安慰她,輕輕的抹了眼角,推開云府大門,三人便向里面走去。
卻仿佛走進了一座空宅,自云府落寞后,街坊四鄰般的般,抬的抬。
總之能用的東西,值錢的東西,哪怕沒用的東西,都被一洗而空。
甚至連平日里,云父喜歡坐的那張?zhí)珟熞?,都被外人掏空?p> “嘖嘖嘖!”
在院中,白少卿看了眼,光看這地界,這規(guī)格,就知道云府的過往有多豪。
云家府邸,其實并不比梅東來的府邸差,如果不是怕被人說閑話,恐怕他早就連宅子一起霸占了。
任由白少卿和秋水感慨,云雪卻不由自主的走入正堂。
推開門,空氣中傳來一股灰塵味。
云雪看了一眼,眼前的正堂空曠曠的,只剩下幾根梁柱。
腦海里浮想聯(lián)翩,皆是姐妹倆,與他爹爹胡鬧的場景。
白少卿走來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云雪,你也不必太過悲傷,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云家依然會重拾過往?!?p> 云雪點點頭,當(dāng)知找到姐姐要緊,便道:“我們?nèi)ズ竺婵纯矗绻憬阍?jīng)回來過,應(yīng)該回留下些什么?!?p> 稍稍時,望永忠率人趕來,在門外的小巷里問答小廝。
“人呢?”
小廝答道:“進去云府了,小的一直盯在這里,他們還沒有出來?!?p> “確定沒有那位神秘高手跟著吧?”望永忠還是不太放心,畢竟江無羨的那一掌,可讓他躺了好些天。
眼下雖然好了,但從此也留下了病根。
小廝道:“神秘高手不在,他們只有一個白衣小子,還有另外一個丫頭,再加上云二小姐三人?!?p> “哈哈哈!”望永忠笑道:“他也真是太大意了,真是天助我也。你們留下兩個人在這里,剩下的跟我進去拿下他們?!?p> “全憑永忠大哥吩咐!”
一群嘍啰,個頂個囂張,知道江無羨不在,他們更加放肆。
只待望永忠一聲令下,便率領(lǐng)了七八個人偷偷摸進去云府。
“不妙,云姑娘有危險!”此時,在云府門外的還有另外一人,正是言水涵的師兄鐵狼。
原來,言水涵讓他不必盯著赤府了,反而在暗中跟隨白少卿他們。
言水涵想知道他們是真的為了幫助云雪,還是為了云家那份九鼎圖而來。
但是鐵狼不是望永忠的對手,就算有心相助,也無能為力。
況且,他們還有那么多人,只能盡快返回去告訴言水涵,讓她來解救才行。
此時,云府里面。
云雪來到后院,往常姐姐最喜歡獨處的地方,她總是暗暗的在閣樓里欣賞墨畫。
是林遠(yuǎn)清送給她的那一幅。
秋水跟在身旁,與她一起進門查看,然而白少卿卻去了另外一層閣樓里。
危險步步緊逼,她們沒有絲毫察覺,不過也對,又哪能想到望永忠會突然襲擊。
秋水剛出了閣樓房門,便瞟到兩道黑影在院中摸索,立刻縮回去躲在門后面。
云雪見狀不解,回眸問道:“秋水姐姐!你怎么了?!?p> 秋水沒有說話,立刻對她“噓”了一聲,神情里自然而然提醒了她。
云雪往窗外看去,立刻看見,兩名架著鋼刀的大漢摸過來這里,她瞬間又驚又怕,差點就喊了出來。
好在秋水雖然不會武功,但起碼還是神捕堂的探官,至多至少見過些大場面。
這種情況又怎么能震住她呢?
于是,立刻趁那兩名大漢不注意,跳過去便捂住了云雪的嘴巴,輕輕的在她耳邊道:“不要說話,喊出來就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p> 小丫頭倒是挺精怪的,提醒了云雪一聲,她才鎮(zhèn)定下來。
云雪小聲問道:“秋水姐姐,如今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秋水哪能知道,只得暗暗罵道:“少卿哥哥混蛋,不是說好了要保護我們嗎?他怎么還不出現(xiàn)呀?!?p> “秋水姐姐,他們過來了?!痹蒲┯侄嗫戳藘裳?,那二人見房門開著,便相互對了眼,架著鋼刀就一步步走來。
情況萬分焦急,秋水也沒有辦法了,只能硬拼出去了。
回眸間,看見一旁有幾條棍子,是桌子上面拆下來的桌腳,被那些搶東西的人留下來了的。
她二話不說,此刻像個女漢子那樣,過去揀了兩條,“給!拿著?!?p> 云雪一愣,秋水又道:“別想了,快拿著,待會等他們走進來,咱們就狠狠的朝他們腦袋打下去,準(zhǔn)會把他們打暈?!?p> 說完直接送到云雪手上去,秋水便移到門邊去卡位置,只待露頭就當(dāng)頭一棒。
云雪瞧她這副架勢,頓時也來了底氣,想了想,自己好歹也經(jīng)歷了不少,區(qū)區(qū)兩個嘍啰,有何可懼?
想那獨眼龍,好歹也是一山之主,不照樣刺瞎了他一只狗眼?
想到這,端著木棒,說干就干!
兩個丫頭把木棒舉的高高的,門外二人緩緩摸進,突然,竟在那陽光的倒映下。
門邊地板上,看見兩條長長的木棒緩緩升起,兩兄弟當(dāng)知是中獎了。
先是另外一個一愣,拍了拍他,二人一眼會意,神情自然而然伴隨著微笑起來。
兩個嘍啰頓時往左邊閃去,緩緩的摸到門外,與她們相隔一門。
秋水兩只手緊緊的握著木棒,云雪卻拍了拍她的肩膀,嘴型提示道:“影子。”這一幕,別提有多可愛滑稽。
“大膽毛賊!”
忽然聽見院中一聲喝來,當(dāng)知是白少卿的聲音,見門外嘍啰,他提劍飛步過來。
倒也讓那兩個嘍啰嚇了一哆嗦,與此同時,秋水一聲嬌喝,舉著木棒就沖出來。
云雪見她架勢,當(dāng)即照著模樣喝道一聲,又沖了出去。
白少卿一腳踢飛過來一人,秋水把心一橫,當(dāng)頭一棒下去。
本來不至于頭暈眼花,可是這時,云雪又照著模樣補上一棒。
嘍啰晃了晃腦袋,立刻倒地不醒,兩個丫頭依然不敢移開棒子,確定他沒有反應(yīng)以后,這才高興的蹦起來。
再回眸過來時,另外一人,已經(jīng)被白少卿打昏過去了,他笑道:“喲,可以哦!”
“怎么樣,少卿哥哥,我們不比你差吧!”秋水向他得意道。
白少卿把劍往肩上一甩,走來說道:“沒想到呀,我還以為你們被他們嚇破魂了呢?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小爺就讓他們陪你們再玩玩了?!?p> 三人相視一笑,竟以為只是普通的盜賊,卻沒想到,望永忠聽到動靜后,立刻率領(lǐng)其他的嘍啰趕來。
“好狂妄的小子!既然你那么想玩,那就讓在下,陪你們好好的玩玩?!痹捯粑绰?,望永忠便率領(lǐng)幾名嘍啰出現(xiàn)。
云雪見他到來,立刻喝道:“望永忠!你怎么會來這里?”
“哈哈哈!”望永忠笑道:“當(dāng)然是來送你下去陪你爹爹?!?p> 白少卿道:“原來你就是望永忠啊?看來,今日總算來的個有趣的對手?!?p> “少卿哥哥,你要小心他的魔刀,這個望永忠很厲害的?!痹蒲┫蛩嵝岩痪洌瑫r泛出一絲擔(dān)憂。
“妹妹別怕,有我在這里,他們休想傷害你們!”白少卿十分淡定,看不出他是真不怕,還是真能行。
為了試探他,望永忠也不傻。
之前在江無羨手中吃過大虧,如今率領(lǐng)這些嘍啰來,他們的作用,就是用來試探對方的武功。
“錚”的一聲,白少卿拔出長劍,喝道:“來吧,聽說你的魔刀煉至爐火純青了,就讓小爺來領(lǐng)教領(lǐng)教!”
望永忠也不說話,要是換在往常早就拔刀了,果斷一聲令下,四五個嘍啰迎面沖開來,他自己先在一旁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