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翦到達楊豐與閻行的大軍營寨時,眾將早已等候在營外。
一番寒喧嘉勉之后,眾將簇擁著楊翦入了楊豐的主帳中。
楊翦跪坐在主帥的幾案前,擺手示意眾將入座。
楊翦看向楊豐,笑道:“你與閻行兩個這段時間辛苦了,說說現(xiàn)在的情況吧?!?p> 楊豐與閻行同時揖手說“不敢”,楊豐繼續(xù)說道:“叛軍在酒泉與敦煌的各個城市中還有萬余人馬,比較分散,剩下的四萬余人都在張掖城與附近幾個小城鎮(zhèn)里,這陣子大概傷亡了近萬人,剩下的三萬人全退回了張掖城中固守,這幾天抵抗更加激烈?!?p> 楊翦笑了笑,說道:“想來是我殺人的消息傳過來了,先別管張掖。你與閻行先去將酒泉郡與敦煌郡的那幾個叛軍據(jù)點一個一個拔了,半個月內(nèi)允許投降,投降者只問首惡,余眾不究,逾期不降,百姓與叛軍同罪,家人與叛軍同罪,告訴他們,我能殺一千人,就能殺一萬人、十萬人?!?p> 眾將見楊翦語氣平淡,語速如一,自然聽出這其間的份量與決心。
“再告訴他們,我就在涼州,就在張掖,只要有一個叛軍不除,我便一日不回長安,我不介意與他們耗時間。對了,留兩個熟悉這一帶情況的人手給我?!?p> 楊豐與閻行領(lǐng)命而去。
張掖郡與張掖屬國、張掖居延屬國互不統(tǒng)屬,都曾為物豐民富之地,只可惜羌亂與叛亂綿延,張掖郡八縣人口從近九萬余人銳減到兩萬余人。
如今的叛軍固守張掖郡治觸(蟲旁改為樂,這字居然寫不出來)得、昭武兩城以及附近的一些綠洲。
楊翦只讓楊豐、閻行二人留下了一萬余人,松開了觸得城的包圍,連同自己帶來的一萬余騎兵在南面扎下了大營。
如此一來,叛軍如果調(diào)集昭武城的人馬,人數(shù)便有三萬余眾,大大多于朝廷的軍隊。
這讓叛軍摸不著頭腦,一度猜想楊翦在大營附近設(shè)下了重兵埋伏,不敢有所行動。
等到偵騎四出,確定官軍虛實時,楊豐與閻行的大軍已經(jīng)連克酒泉郡治祿福、表氏、樂涫、安彌、延壽、玉門、干齊、沙頭九城,殺入了敦煌郡,收復了冥安、淵泉,叛軍只剩下了廣至、效谷、龍勒、敦煌四城。
羌人全面退出了叛軍,對羌人來說,叛亂頻發(fā),絕大多數(shù)時候只是為了反抗官府過分的盤剝,并沒有想過要推翻大漢,建立羌人朝廷,所以總是喜歡依附在漢人豪強身邊造反。
但如今朝廷對羌人政策明確,遠比以前的政策開明與柔和,羌人反而心懷希望,盼望叛亂早日平息后,朝廷會不會言出必行,反正造反這事,隨時都可以。
雖然朝廷反復,傷透了羌人的心,但一盤散沙的羌人只要有那么一點希望,自然也不會放棄。
畢竟每次羌人叛亂,朝廷一認真,殺羌人便如割草一般,一茬又一茬的倒下。
雖然大漢在常年的平羌亂中耗空了根基,雖然關(guān)東很亂,但是羌人骨子里對大漢的敬畏仍然存在。
滅族之恨,對于叛軍首領(lǐng)來說,不共戴天,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酒泉已失,敦煌明顯也堅持不了多久,羌人明確不再相幫,種種跡象表明,已到了決一死戰(zhàn)的時候了。
而此時官軍分兵,只有兩萬人在眼前,對叛軍來說,這當然是最好的時機。
正如楊翦對李復郭嘉所說:“困獸之斗,我把這么大一塊肉送給他們吃,他們怎么忍得?。俊?p> 所以,決戰(zhàn)很自然的爆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