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加油啊桃酥,天可是快要亮了?!?p> 少年從容慵懶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更顯得此刻蘇陶的狼狽。
這個瘋子,樹上面呆著很舒服是吧?
蘇陶撇了撇嘴,故意把樹枝狠狠地晃了晃,明顯感覺上面的人一個趔趄。
雖然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不過至少心里爽了,值。
她抱著還算粗壯的丹桂枝,一點一點的向上挪動。
“要幫忙嗎?”
抬頭對上祁蕭耀眼的美貌,如今的蘇陶已經沒有任何波瀾了。
看著祁蕭明顯不懷好意卻依舊笑瞇瞇的臉,蘇陶默默地咽下自己嘴邊不存在的口水。
呵,好像就是有點閃而已。
馬上就要到了才問她,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是嗎?
蘇陶有些郁悶地沒有回答,只是加快速度向上爬。
“哈……終于……到了!”
她像個八爪魚一樣緊緊粘在墻上,狼狽地喘著粗氣。
“恭喜恭喜,蘇小姐還真是了不起呢?!?p> 身邊少年的表情像壞事得逞的黑貓一樣狡黠,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的。
蘇陶怨念的瞪了祁蕭一眼,想要狠狠地往他身上擂一拳。但因實力懸殊又不敢真的付諸于行動。
“祁公子,你這樣說話真的不會被打嗎?”
“這么想的人很多,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人能打過我呢”祁蕭還是笑瞇瞇地,直起身來,略帶威脅地問,“要試試看嗎?”
“不了不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就跟螞蟻一樣孱弱的一比,哪能跟您比啊。”
“?什么……一比?”
她揮揮手打著哈哈,回過頭,看著墻外逐漸褪色的黑夜。
“天快亮了,祁公子該走了吧?”
快滾吧混蛋,別給你爺我添堵了。
少年似乎并沒有離開的意思,轉而又躺了下去。
“祁公子?”
什么情況,這人不會真不打算走吧?
萬一被家里的人發(fā)現他們兩人孤男寡女的在墻頭坐著,那就徹底解釋不清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從墻上推下去算了,反正這家伙是男主,死不了。
“我說,桃酥?!?p> 蘇陶嚇了一激靈,收回已經伸出去想要行不義之事的手,略帶心虛地問:“干,干嗎?”
“一個人在世上能做的事,真的是有限的嗎?”
這……
蘇陶一時語塞。
她明明清楚的,只要學著小說里女主角所說的大義凜然就好,但是不知怎的,她張張口,竟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祁蕭為什么要這么問?
蘇陶看向身邊似乎慵懶躺著的祁蕭。
少年的表情不受任何影響,卻又讓人感覺如此遙遠。不似平時的圓滑與事故,也沒有游戲中的桀驁與深沉,就連剛才透露出的少年氣也消失的蕩然無存。
祁蕭,小小年紀被送到鄰國,說是因為在靈力的天賦來到鄰國學習,說白了不就是賣了他當做兩國關系的粘合劑嗎?
他得知自己將要被送來的時候,是否也會感到自身的無力呢?
“我……”
蘇陶緊緊攢住自己的袖子。
“我不知道。”
自己又有什么資格去可憐他呢?
難道她自己又不是為了改變某人奇怪的惡作劇而掙扎求生嗎?
“我只是……一直循規(guī)蹈矩地生活下去罷了?!?p> 她所說的不是游戲里[蘇陶]的人生。
是她作為蘇陶自己的人生。
她是典型的好孩子。一直以來都墨守陳規(guī),為了不得罪別人,不曾將真實的想法展現出來。
哪怕是現在在游戲里面,她也因為不敢得罪作為男主的祁蕭遮遮掩掩的。
她不是沒有羨慕過游戲里的[蘇陶]。
想想自己也是,來到這個世界這么長時間,哪怕是被[蘇陶]的父母姐姐萬般寵愛,她也從來沒有真正感覺到自己在家里生活。
不,甚至可以說從來沒感覺自己屬于這個世界。她在這里,從來只有一個人。
她把頭埋在臂彎里,沉默著不再說話。
祁蕭只是冷眼看著沉默不語的少女。
“循規(guī)蹈矩?蘇小姐可還真是會說?!?p> 祁蕭的話是毫無掩飾的嘲諷。
他不是沒有聽過蘇陶的惡名。
狂妄,自大,目無尊長。這些評價毫不客氣地如潮水般灌進他的耳中。
所以,當祁蕭看見與形容不同的蘇家三小姐時,他不可否認地對這個孩子感興趣起來。
他想要看看,蘇陶蹩腳的戲能演到什么時候。
“什么啊……真沒意思?!?p> 還以為這次能稍微時間長一點呢。
他嘲解似的勾唇輕笑,轉身作勢要走。
“祁公子?!?p> 少女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身后傳來。
罷了,就當是奉陪她進行最后的獨角戲吧。
他饒有興趣地轉頭。
“關于你剛剛問我的問題。”
她是想要祁蕭離開的,但不知道為什么,未等腦子思考片刻,嘴先快一步做出反應。
蘇陶垂著頭,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唇間傳出。
“你說的沒錯,一個人的力量就是有限的,所謂逆天改命什么的,不過美好的幻想罷了。”
祁蕭的眉頭緊蹙,表情是不遮掩的厭惡。
“……哈,我簡直是瘋了,才會期待著你能說些什么來。”
“戳你痛點了?”
蘇陶挑眉,看著對方的臉肉眼可見的陰沉下去。
要是在平常,她絕不敢用這種態(tài)度對祁蕭說話,但不知為何,祁蕭今天的態(tài)度無由的讓她竄起一股怒火。
艸他媽的,死就死吧,當老子好欺負是嗎?
祁蕭一改往日面顏含笑的神情,眼神冰冷的如深窟般,似乎能輕易將她纏繞,拉入萬劫不復。
“……看來我平常對蘇小姐是太客氣了?!?p> “怎么,祁公子想要在這里動手嗎?”
真夠諷刺的,這才是祁蕭真正的樣子。
蘇陶無言。祁蕭的幾分溫存只會對女主展現,她早就明白了,所以對于祁蕭的態(tài)度她一直都非常不解,甚至是恐懼。
說開了才算好事,蘇陶從一開始就沒有奢求過對方會對自己能夠有所謂的溫柔以待。
她背在身后的手中緊緊握住藍色的小球。
“……你以為我不敢嗎?”
祁蕭的手撫上腰間的匕首,殺氣如毒蛇般纏繞著她,空氣粘稠的仿佛令人窒息。
“以祁公子現在的立場,現在殺了我會很難辦吧?”她瞇著眼睛,“你也不想惹麻煩對嗎?”
生氣還真是個好東西。她由衷地感嘆,能輕易做到平常我做不到的事情。
蘇陶的狂妄不是沒理由的。
若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就選擇動手,那她大概率就無法站在這里耍嘴皮子了。
但蘇陶在集市露過臉,如她現在的死掉,那么前一晚上跟她在一起的祁蕭就是最大嫌疑人。
他當然可以選擇將目擊證人全部殺死,不留證據。但作為鄰國的質子,立場尷尬的他沒有在白日出來的自由,短短一個晚上將集市里所有的人殺光……縱使是祁蕭也做不到。
本來關系就稍有對立的兩國,祁蕭雖不受尊重,但多少還是質子,殺了身為貴族的她,必然會引起兩國的紛爭。
幸好是在這個時候遇到的祁蕭。蘇陶不合時宜地松了口氣,要是等他遇見了女主,別說區(qū)區(qū)一個集市了,這個瘋子,就算是整個國家他都能滅了。
不知是她的話起了作用,還是祁蕭本就不屑于殺她,他的手放下,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一些。
“按蘇小姐所說,那生來不幸的人豈不是連活著的意義都沒有了嗎?”
祁蕭的手不自覺地攢緊,那掙扎求生到現在的他究竟是為了什么?
“雖然我不清楚祁公子的想法?!?p> 感受到氣氛緩和地蘇陶悄悄嘆口氣,抬頭,用她自己都不曾見過的認真神情回答:
“我不是為了理由才活下去,而是活著才有理由?!?p>
貓貓蟲子
回來了……感覺越寫越崩…… 有人看嘛?雖然沒人看我也會繼續(xù)寫下去就是了,不需要其他的什么,你能看下去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希望你看的開心。 不知道有沒有人注意到,小說有封面了。是我朋友橘貓畫的,真的感謝她無償給我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