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嚴(yán)刑拷打,劉家祖訓(xùn)
“對了老周叔,咱們地府里邊,還有沒有與我這差不多,用來收容暫留陰魂的地兒啊?!?p> 秦川倒也不拐彎抹角,一邊斟酒,一邊直接開口問道。
同僚之間,聊些部門八卦,那是再正常不過。
若是遮遮掩掩,反倒惹人猜忌。
老周頭手上攥著酒杯,正聽著底下清倌人唱小曲。
雙眼微閉,饒有興致地?fù)u頭晃腦,不時跟著和上兩句。
聽見秦川問話,稍稍睜眼,一臉戲謔的上下打量一眼。
“怎么?你小子吃了這么些年的空餉,現(xiàn)在想起來,要找些活兒干了???”
自從小白龍轉(zhuǎn)世投胎之后,奈何橋畔的茅草屋中,便一直沒有接到過具體活計。
只怕除了老周頭這個伍長,其他人都已記不得。
這間看著破破爛爛、荒無人煙的茅草屋,居然還保留著一個鬼差職位。
每日無所事事,說是吃空餉,也不算是虛言。
老周頭聽他提起,自然想當(dāng)然的認(rèn)為,這川小子是閑賦夠了,想要尋個類似的崗位。
“當(dāng)然不止你這一處,能送到你這兒來的,都是些飲過孟婆湯,人畜無害的陰魂?!?p> 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輕“嘶”一聲,侃侃而談起來。
“至于其他那些個,保留著記憶另有用處的,或是具有攻擊性、危險性的陰魂?!?p> “都是分開關(guān)押,各有各的去處?!?p> “你小子想去哪兒?提前知會周叔一聲,周叔給你開封推薦信。”
秦川那點差事,隨便找個陰役就能勝任,老周頭自是渾不在意。
“嗯……具體還沒想好。”
秦川聞言,也不否認(rèn)。
順竿往上爬,揚起一臉討好笑意,應(yīng)聲搭腔道:
“要不這樣,周叔你將這些個地兒,都留下來個位置?!?p> “待小子抽些空閑,親自前去探一探情況,再勞煩周叔也不遲?!?p> “好你個川小子,本事不大,眼光還挺挑!”
老周頭抬手指了一指,不置可否地?fù)u搖頭,一臉狹笑。
不過終究,還是施施然應(yīng)了一聲:
“行吧行吧,去取些紙筆來,倒要看你能挑出個什么好去處來。”
手底下無所事事的小伙子,突然有了些上進心。
老周頭自然樂見其成,不會去潑冷水。
秦川計謀得逞,面上自是樂不可支。
趕忙從一旁的柜上,取了些紙筆過來。
青樓嘛,永遠少不了舞文弄墨、擺弄詩文的公子書生。
筆墨之類,自是常備,隨處可見。
老周頭急著飲酒聽曲,這時候也不耽擱。
提筆三下五除二,寫出幾個地名來。
落筆流暢,字體飄逸。
倒是寫得一手好字,看得出來是下過功夫的。
秦川自是畢恭畢敬,接到手中。
隨意打量一眼,好生對折起來,妥帖收到懷里。
若無其事的繼續(xù)陪著老周頭,推杯換盞,飲酒聽曲。
……
照例廝混到第二天晌午,一行五人,才一臉萎糜地走出天香院,返回地府之中。
告別諸位同僚,秦川這才掏出懷中紙張。
按照上邊標(biāo)注的位置,一個個尋了過去。
盡管在地府已經(jīng)當(dāng)差數(shù)年,平日里卻都是深居簡出。
對于這偌大的地府,還當(dāng)真是有些陌生之感。
一路問詢,七拐八拐。
終于在第六殿的血池旁,找到了一處并不起眼的監(jiān)牢。
按照老周頭所說。
這里便是地府之中,收留那些并非大奸大惡,卻因為各種原因,需要暫時保留記憶,無法轉(zhuǎn)世投胎者。
不過看著面前這棟建筑的造型。
與其說是收留,不如說是扣押。
駐守在門外的,是兩名剛剛練精化氣初期,面容略顯青澀的年輕鬼差。
想想也是,現(xiàn)在這般混亂的年頭。
但凡有些心氣、有些修為的,都被調(diào)前去當(dāng)無常鬼,上陽間拘魂去了。
以秦川如今的修為,一道隱匿法術(shù)施出,自是輕而易舉的繞過守衛(wèi),進到監(jiān)牢之中。
監(jiān)牢里邊,倒是頗為寬松。
秦川一邊四處打量,一邊腦中神念微動。
通過阿綠,聯(lián)系上身處現(xiàn)世的金蟬子,讓他去找劉伯欽,問些相貌特征出來。
“?。 ?p> 還沒等到回訊,忽的一陣凄厲慘叫,從廊道盡頭傳了出來。
秦川面色一凜,連忙將自身身形藏好,悄無聲息地循著聲響,靠攏過去。
一處有些偏僻的牢房里,倒吊著一名通身浮現(xiàn)血紋、腦門錚光瓦亮的年老陰魂。
看著那有些眼熟的相貌,還有皮膚之上,相似的血色紋絡(luò)。
秦川頓時清楚,找對地方了。
“老東西,我勸你就別嘴硬了?!?p> 牢房里邊,還站著一名衣錦華貴、面容兇厲的陰翳青年。
手中,持著一根沾了煞氣的長鞭。
“啪!”
暗無天日的牢房中,破空之聲再次響起。
陰翳青年抬手揮鞭,狠狠地抽打在老者身上,一道淤痕頓時顯現(xiàn)而出。
“我爹說了,你只需要托一個夢。”
口中繼續(xù)循循善誘道:
“告訴你那娃兒,摒棄那沒頭沒尾的祖訓(xùn),離開雙叉嶺那個鬼地方?!?p> “就只需這么一句話,不僅不用再受皮肉之苦,到時候還精挑細選,送你投生去一戶榮華富貴之家?!?p> 只是任由陰翳青年,如何喪心病狂的折磨,或是誘人心弦的勸導(dǎo)。
那被倒吊在半空中的光頭老者,雖是面容扭曲,苦不堪言。
卻是始終咬牙相抗,一言不發(fā)。
只在偶爾忍耐不住時,哼唧出些吃痛慘叫。
與劉伯欽一樣,都是鐵打的硬漢子。
秦川隱匿身形,躲在陰影之中,金蟬子的回訊,已經(jīng)傳入腦海。
不過人已經(jīng)找到,秦川自是置之不理,直接再次發(fā)出指令。
“去問問那劉伯欽,他們家的祖訓(xùn)是什么?為什么要堅持留在雙叉嶺上?”
甭管能不能將人救下來,總得先搞清楚事情的緣由。
免得平白無故,就替人當(dāng)了冤大頭。
這一次,消息很快傳了回來,內(nèi)容也很簡短。
劉家祖訓(xùn),就是鎮(zhèn)守在雙叉嶺上。
幫助過往行人,引領(lǐng)他們順利通行,避過毒蟲猛獸。
至于具體原因,劉伯欽自己也不清楚。
反正父親是如此吩咐的,他便也就遵循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