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來,蕭平到南疆已經(jīng)不少日子了,見到的人不多,一路下來都是跟著系統(tǒng)的屁股后邊跑,偶然間系統(tǒng)沒了動靜,自己也想忠于本心一次,稀里糊涂的帶著兩人出了村,要從自己本就不熟悉的南疆,送到更不熟悉的東海,可以說只是單純的走一步看一步。至于把人送到東海后怎么辦,蕭平還沒有想過。
要不再回永寧村一趟,把豆豆給拿下?
坐在酒樓獨自喝悶酒的蕭平也不再多想,感覺出了仙宗日子也不好過,諾大一個下界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到時候再說吧。
此時天色漸晚,自從來到狐兒村后就很少見到中州城的艷陽天了,南疆多高山,天黑的也快,蕭平獨自吃完了一桌子菜,酒也一口沒剩下,走下酒樓后被街上的小風(fēng)一吹,反倒有了些孤獨寂寞感。
李長治去哪兒了?蕭平看著滿大街的人,臉色極差。
來時的街道現(xiàn)在也變成了集市,越往西去,這街道越是人聲鼎沸。得知了村里西南角連著一個小小水灣,乘船南下兩百里都有附近王城城鎮(zhèn)補給,蕭平就想去看看,村口的那條黃龍江太過兇險了些,小龍又不能多走路,能有一條安穩(wěn)些的路線最好不過。
一路走去,蕭平發(fā)現(xiàn)街上的藥鋪并不比茶樓少,不見看病的醫(yī)館,大多是賣一些藥膏藥材,應(yīng)付風(fēng)寒中暑也夠用,就猜測李長治是不是在這附近閑逛,所以沒有回去?
這坊市由兩條南北向的大街組成,蕭平走到底都沒有發(fā)現(xiàn)水灣在哪兒,便想找個人問問,正巧旁邊有一間生意冷清的書鋪。蕭平便徑直走上前去,想找店家問一問路。
蕭平禮貌問道:“朋友,外鄉(xiāng)人第一次來,請問村里的水灣怎么走?”
“哦!水灣啊~買一本書,我什么都告訴你?!?p> 店鋪很小,店門都高不過兩丈,走入之后,兩排書墻最為顯眼,老板坐在店鋪最里面,身穿一席黑色長衫,坐在小竹倚上翹著二郎腿,閉目養(yǎng)神之余,淡淡的一句話就讓來的人買書,和說“歡迎光臨”是一個道理。
可以明顯看出年輕老板有一張英俊陰柔的出彩面龐,與之前商鋪賈商的銅臭味不同。一下遇到如此氣質(zhì)脫俗的人物,讓蕭平微微一愣。
如此英俊的面龐,還在這鬧市里悠閑的賣圣賢書,說他是家道中落的財閥子弟都可信。比起那些天上神仙是俗氣了些,但是比李長治那種自稱知識分子的大光頭不知好了多少倍。
年輕人沒有睜眼,懶洋洋道:“本店所有書籍概不還價,實在想買也可以商量,以物換物,懂嗎?你們外鄉(xiāng)有什么東西都可以拿來,我看看價,保證不會讓你虧本就是了。”
年輕老板自顧自的拍了拍身后的書墻,蕭平不由一笑,書墻上一本《六脈神劍》吸引了他的注意,沒想到店里連這種武林絕學(xué)都有,想必其他的也不會太正經(jīng)。
本著來都來了,隨便看看的心情,蕭平隨意翻了翻書墻上的書,具體要哪本就全看心情了,偶爾拿起一本隨便翻看幾頁,不是寫的太過繁瑣就是滿頁的文言,都是小龍肯定看不懂,蕭平也沒興趣,想著給小龍買一本兒童讀物算了。最后找到了一本山水游記,標(biāo)價三百文,可不算便宜,但是有插畫。
年輕老板看了一眼蕭平手中的書籍,淡淡說道:“買定離手,一本最新版本的東海山水游記,三百文錢?!?p> 蕭平這才發(fā)現(xiàn)這本山水游記是東海的,真是湊巧,正好可以給小龍看,不由笑著問道:“剛才我拿了那么多書,你怎么不說買定離手?”
年輕老板嘿嘿笑道:“因為現(xiàn)在這本最貴。這本書是一個東海的外鄉(xiāng)人換給我的,當(dāng)時值五百文,現(xiàn)在你也可以拿別的東西換?!?p> 蕭平看了看這本山水游記,問道:“東海有山嗎?”
年輕老板重新閉上了眼睛,“信則有,不信則無?!?p> 蕭平點了點頭,決定買下這本書,錢他是沒有,這段時間都是花李長治的,但是他可以換,從系統(tǒng)里掏出一把黑槍,一副黑甲放在桌上,讓年輕老板選一件。
年輕店主看了這些東西一眼,明顯愣了一下,聞著蕭平身上有些酒氣,應(yīng)該是喝多了??粗┮簧淼琅郏艘膊幌裎璧杜獦尩奈浞?,卻沒有說多余的話,只讓他等等,然后轉(zhuǎn)身回屋中拿東西。
良久,年輕店主從屋里抱出一個盒子,打開是一把扇骨雪白的扇子,還有一個烏木簪子,擺在桌上說道:“可以換,不過我要先挑,一人一件,買定離手?!?p> 蕭平指了指那個烏木簪子,年輕老板看了看那把黑槍,問道:“你這兩件是一套嗎?”
蕭平點點頭,年輕老板直接大手一揮:“那都別選了,扇子簪子都給你,這兩件歸我了,我有個老姨夫在前線打仗,沒準(zhǔn)用的上這套東西?!?p> 蕭平呵呵一笑,這幾次他都是跟仙人交手,這套低階戰(zhàn)甲到底是蕭家鐵鷹衛(wèi)的兵器,對蕭平用處不大,換書也挺好,知識就是力量嘛。簡單提醒一句這套黑甲有些邪性,普通人穿不得,年輕老板還是面不改色的收了,看來他老姨夫是真的要以凡人之軀挑戰(zhàn)法器了。
拿上書走出書鋪,蕭平跟隨年輕店主的指示一路往南走,走到長街的盡頭看到人都少了很多時要轉(zhuǎn)一個彎,進(jìn)去是個死胡同,翻過去那個墻頭就是水灣。蕭平走到死胡同前,翻過墻去一看,這確實是一條近路,比原本的路要好走的多。
只是今日水灣,游人不多。
走到水灣邊上,一個袒胸露乳的漢子坐在一個石柱頂端,旁邊水面上的船應(yīng)該是他的,輕輕將手邊的酒壺投入江中,身邊還有三個未打開的酒壺,倒是愜意異常。
“船家,這條河能往東去嗎?”蕭平笑著問道。
那漢子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東邊是海,不是河,去海得加錢?!?p> 蕭平看了看河里的小船,笑著問道:“這船小了些吧,我們有三個人,不知能不能坐下。”
漢子撇了一眼蕭平,說道:“我這是龍王船,龍王坐過的船,你說呢?”
“那就行?!?p> 蕭平笑著點了點頭,與大漢約好價錢,明日就要走,口氣聽著很是急切。
大漢也不多問,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他只負(fù)責(zé)船的事,多少人,什么時候走跟他說一聲就成。
一道風(fēng)起,蕭平轉(zhuǎn)身翻過圍墻,怎么來的就怎么走,繞著路往村口趕去,看路線可能還要路過老人家那個茶攤。
船家漢子則懶散的躺在石柱上喝著酒,他一夜的酒量差不多四壺酒,先前喝了一壺,還沒起興,再喝一壺后小睡一覺,明日開船也順手些。開船干了三十余年,去東邊的都是大活,得好好休息一下才成。
醉眼朦朧間,就看到水灣遠(yuǎn)處的河岸上,有一粒紅光愈來愈近,好像有一個佝僂老人手提著一個大紅燈籠,以河邊泊船用的石柱為涉水臺階,蜻蜓點水,長掠而過。
漢子不由睜開了眼睛,驚叫道:“大白天的,馬匪怎么進(jìn)村了!”
不知道的是此時天色已經(jīng)漸晚,太陽馬上就要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