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枝多留了一個(gè)心眼,沒直接說自己把三人帶來了驚春園門口,而是問陸挽君見不見。
見,她立刻將人帶進(jìn)來。
不見,她悄悄將三人打發(fā)走。
既不得罪陸挽君,又給了三位管事臉面,怎么看都很劃算。
別枝在等陸挽君的回答。
陸挽君顰著眉,微斂目光,忽然嘆了一口氣。
“罷了,去見見吧?!?p> 陸挽君說著就要起身。
別枝被打一個(gè)措手不及,見陸挽君要起身往門外走,慌了神:
“娘娘,您若是要見管事,奴婢替你去叫來,何必您親自去見。”
別枝心底暗暗叫苦,心道分明懶散不喜出門的王妃娘娘,怎么這幾日下來還沒厭煩?
陸挽君人已經(jīng)從榻上下來,長素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計(jì),站起來替陸挽君整理衣著。
“這怎么行,原本就讓他們多等了兩個(gè)時(shí)辰,現(xiàn)在我得了空,去見見他們也無妨。”
陸挽君這番話說得太漂亮,別枝連想聊停的機(jī)會都沒有。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陸挽君面上浮起驚訝,下意識往后退開兩步。
“別枝,好端端的你這是做什么?”
陸挽君只詫異地看著別枝,并沒說要她起身還是什么。
“請娘娘恕罪,奴婢剛才拗不過幾位管事,就將幾位管事一同帶來了驚春園,此時(shí)三人正在驚春園外?!?p> 別枝話音落下,自己抬起頭,干凈面上掛了驚慌,她看著像是要哭出來。
陸挽君聽見這話,動手整理衣服的動作一下慢起來。最終,她推開了長素替她撫平衣擺的手。
她重新坐回榻上。
“你的意思是說,你沒經(jīng)過我的同意,擅自將人帶進(jìn)了驚春園?”
陸挽君眉毛已經(jīng)打成了結(jié),語氣陡然閉剛才冷了好幾個(gè)聲調(diào)。
別枝瑟瑟發(fā)抖,在陸挽君的威壓下,她面色變得煞白。
“還請娘娘恕罪。”
別枝將頭一個(gè)又一個(gè)磕在地上,一下比一下更重。
這是變相承認(rèn)了自己的過錯(cuò)。
陸挽君忽然長嘆一口氣。
“你真是糊涂,我說過不喜歡外人擅自出現(xiàn)在驚春園附近,違者必究,你倒好,竟然直接將外人領(lǐng)了進(jìn)來,你這是讓我怎么偏袒你!”
陸挽君一席話聽得別枝愣愣不敢言。
長素在一旁也凝著面,以往別枝被罰時(shí),她還會幫著勸兩句,今日還真是意外。
別枝只管哭訴,哭訴自己也是初犯,希望陸挽君能夠從輕發(fā)落。
“娘娘恕罪,則個(gè)些奴婢。”
別枝還在重復(fù)道歉的話語。
陸挽君像是一下被吵得煩了,忽然沖著別枝擺擺手。
她彎下腰向前,離別枝距離更近了。
“你也是第一次初犯,念在你年紀(jì)輕的份上,先饒你一次?!?p> 陸挽君想要恩威并施,就得拿身邊人開刀。
別枝剛想要謝恩,陸挽君又慢悠悠開口了:
“不過也不能一點(diǎn)兒不罰,否則園中人人都以此為借口,日后我這驚春園還不得比外面唱戲的戲班子還熱鬧?!?p> 陸挽君輕輕給自己揉膝蓋,她膝蓋疼得毛病又犯了。
別枝惴惴不安,一雙眼睛盯著鞋尖,不敢出聲。
她在等陸挽君的懲罰。
陸挽君把別枝神態(tài)收于眼底,輕笑了聲。
“罰你年底請園子里的丫頭婆子們吃一桌席?!?p> 別枝呆愣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
“謝王妃娘娘?!?p> 嘴比腦袋轉(zhuǎn)得快,腦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嘴巴卻先將道謝吐出了口。
長素在一旁也笑:
“奴婢也替園子里丫頭婆子們先謝謝姑姑和別枝了?!?p> 三人笑了會子,陸挽君忽然開口:
“本宮乏了,門口三個(gè)管事都叫他們先回去吧?!?p> 別枝不敢再自作主張,應(yīng)了聲是就出門。
長素看著別枝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門前,這才將臥房門栓上。
“姑姑,怎的不見?”
長素以為陸挽君是下定心思要整頓府中事宜。
陸挽君看起來真跟乏了似的,萎頓著神色,面含倦意。
“叫他們自個(gè)兒先斗去。”
陸挽君只說出這么一句話便不再開口。
長素好歹也在宮中汲汲營營這么些年,很快明白陸挽君話中的意思。
趙家又來給陸挽君送了帖子,不過這次不是趙四姑娘趙薇薇送的帖子,而是趙五姑娘,趙臻臻送的生辰帖。
趙臻臻臘月十八的生辰,離今日還有六日時(shí)間。
帖子指名送的是陸挽君,但里頭卻邀請了兩人。
趙臻臻要陸挽君將沈昶一起請去,不能讓沈昶只拿禮物敷衍了事。
她還在信中說,此次生辰禮她只請了玩得好的姐妹,叫陸挽君不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
陸挽君看完訕笑。
夜間沈昶回來,陸挽君將信箋拿了出來。
“臻臻十六歲生辰,送了帖子來。”
沈昶接過,他只撇一眼信箋上活靈活現(xiàn)的鳶尾,便笑道:
“這信箋她竟也舍得拿來寫請?zhí)磥硭钦嫦M闳ニ蕉Y?!?p> 陸挽君疑惑。
“哦?莫非這信箋是哪位名家之作?”
她再次拿起信箋來細(xì)細(xì)端詳,信箋上畫的鳶尾花活靈活現(xiàn),筆觸細(xì)膩,靈韻越看越熟悉。
始終是說不出像誰。
“宮里的趙太妃?!?p> 沈昶話音落地,陸挽君著實(shí)驚了一跳。
再看那鳶尾花,還真看出來名堂。
“趙太妃制的信箋臻臻怎會有?”
陸挽君驚訝出聲。
她和趙太妃也算熟悉,荀太后對先帝的后妃和善有加,像趙太妃,李太妃等人也常被荀太后叫去長壽宮一起摸葉子牌。
陸挽君有幸跟著趙太妃學(xué)過兩筆工筆畫。
只是她竟不知趙太妃也繪信箋。
“臻臻去年及笄向趙太妃討的?!?p> 趙太妃按輩分來算是趙臻臻的姑母,二人分明沒見過幾次,偏偏性格處得來。
“你想去嗎?”
沈昶很快揭過信箋話題,轉(zhuǎn)而問陸挽君想不想去。他記得陸挽君一向不喜出席這些場合。
“她邀請的是我們二人,你如果去,那我也一起去。”
陸挽君抿唇笑著,她其實(shí)有些想去。上次趙薇薇賞梅宴只拘謹(jǐn)在梅林附近,她連趙家當(dāng)家夫人都沒見上,更不提見到趙勇。
此次若是沈昶跟著去,趙勇勢必出來迎客。
傅介子
今天是短小君,明早會補(bǔ)上。 擔(dān)心看不順暢的朋友建議明天來看喲。 已補(b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