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又取不出章節(jié)名了
朝廷封閉的第二天,百官又被一道圣旨從被窩里挖了起來,緊急趕往乾坤殿。
一上朝,左相李衛(wèi)昌就嗅出了不安的味道。他恭敬地立著,不敢多言。
最令人意外的是今天除了太子,二皇子,還未成年的八皇子也候在了乾坤殿。
能走進這乾坤殿的都是聰明人,龍椅上傳下來的蕭殺氣氛他們還是知道的。一個個都埋頭做鵪鶉,也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皇帝沉默地從龍椅上走了下來,一直走到臺階的最下面,百官的最前面。
他高高地抬手,狠狠地把手里的奏本扔在了地上:“我大靖,京城有什么官員?啊!這么多官員,竟然讓一個私鑄銅錢廠開了三年之久!三年!要不是昨天八皇子意外撞破,是不是要等那私鑄的銅錢把官鑄的都替代完了你們才能發(fā)現(xiàn)!”
私鑄銅錢,竟然是私鑄銅錢!
百官心里駭然,今日他們怕是不會好過了。
皇帝顯然已經(jīng)怒不可遏。
李衛(wèi)昌眼珠子一轉(zhuǎn),立馬就跪了下去:“臣有罪,身為當朝左相,未能及時發(fā)現(xiàn)京城中竟有私鑄銅錢之事,請陛下降罪!”
一旁的董相冷哼,這老狐貍,就知道溜須拍馬!
“陛下,臣以為私鑄銅錢一事茲事體大,必須徹查!”
“還請陛下徹查——”官員們?yōu)蹉筱蟮毓蛄艘黄?p> 皇帝看向董塵,冰冷的目光又掃向底下諸位大臣:“私鑄銅錢,這是動搖國本的大事!絕不可姑息!然,朕看你們一個個的都被休沐沖昏了頭腦,心里可還記得大靖的安危!”
百官不敢答話,一個個恨不得把頭埋進肚子里。
皇帝看著他們就來氣,他一甩袖,重新走上臺階,坐上龍椅:“傳朕旨意,私鑄銅錢一案,由八皇子顧明磊全權(quán)負責。”
八皇子?堂下的官員都愣了一下。和十五歲就走上朝堂的太子不同,八皇子十八年來從未插手過政事,甚至整個京城都知道他不學無術(shù)。不少官員都以為他最后就是做個閑散王爺罷了。
但今日皇帝命八皇子徹查私鑄銅錢這樣的大案……
他想讓八皇子參政?再想到前段日子京城那個還未傳播起來就被壓下的流言,難道陛下是想扶持八皇子?
八皇子也是嫡子。
可是太子這些年兢兢業(yè)業(yè),并未有差錯,陛下又是為什么突然想要把八皇子拉起來?
猜測太多了,李衛(wèi)昌伏在地上,悄悄瞥了眼后面的百官,他知道今日之后,一定有些官員會嘗試去接觸八皇子。
“是。”顧明磊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從顧深身后邁了出來。他屈膝半跪,“兒臣定不負父皇囑托?!?p> 皇帝垂眸看他:“朕給你五日,必須把此事查的干干凈凈?!?p> “是。”
顧深用余光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顧明磊。父皇是什么時候開始打算培養(yǎng)顧明磊的?他以為……父皇也希望顧明磊做個閑散王爺。
可如今,顧明磊走上了朝堂。
父皇又是何用意呢。
“退朝——”
侯府,張冉冉坐在門口發(fā)呆。碧青腳步匆匆的進了院子。
她回過神,目光沉了下來:“怎么樣?”
“二小姐今早訓(xùn)斥了兩個丫鬟,還砸了花瓶。說是早膳不合她口味?!北糖嗟吐暬貜?fù)道,“不過小姐,你為何要我去看二小姐今日的心情?”
張冉冉勾唇冷笑,果然是她。
“你別多問,這兩天看緊她,看看她又什么別的動作,事無巨細,都要跟我回報?!?p> “是?!?p> 張慧寧當然生氣。她記得劇情里顧明磊意外發(fā)現(xiàn)礦山的時候確實只帶了一隊禁軍。他是靠著那張嘴皮子才嚇住萬福的。
但昨晚那金甲衛(wèi)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張冉冉怎么可能會提前向京畿衙門求援,這和她的記得不一樣。
“小姐……”云清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張慧寧身邊,小姐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那眼神都能殺人。
張慧寧端坐在銅鏡前,她抬手扶了扶頭上的玉簪:“父親朝會可回來了?”
“還未?!?p> “小姐,大小姐來了……”門口進來個丫鬟。
丫鬟話還沒說完,張慧寧兇狠的目光就掃向了她。丫鬟不敢再說,顫抖著跪在地上。
張慧寧吐了口氣,對著銅鏡揚起笑:“姐姐來了,自然是要去迎接的?!?p> 張冉冉到了張慧寧院子門口,也沒急著進去,捧著手爐,優(yōu)哉游哉地站在門口。她知道,張慧寧不敢不見她。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張慧寧就迎了出來。
“姐姐今日怎么得空來我院子看看了?”
“我聽說早膳不和妹妹胃口,便來看看。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今日早膳不喜歡,你同我說,明日我就讓廚房換了去?!?p> 張慧寧絞緊了帕子,張冉冉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可能,東郊礦山和她八竿子打不著,張冉冉憑什么懷疑她?難道真是為了早膳的事兒,也不應(yīng)該啊,她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心自己了?
張冉冉見張慧寧不答,她也不惱,笑盈盈地看著對方:“怎么了?”
“……無事。只是早上沒什么胃口罷了。”
“可要我找大夫給你瞧瞧?”
“不必麻煩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p> 張冉冉笑容更深:“那就好。我還以為妹妹是有什么心事藏在心底呢?!?p> 張慧寧心頭一緊,勉強扯出一個笑來:“無事……”
“那我就不在這兒打擾妹妹了。”張冉冉禮貌地福了福身子,準備往回走。
張慧寧剛要松口氣,張冉冉卻又停了下來。
她回過頭,陽光落在她明艷的臉蛋上,張慧寧瞧見她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度。
“對了,昨日八殿下在東郊發(fā)現(xiàn)私鑄銅錢一案。那主使者說在昨天下午,有個小廝送去了一封信,說八殿下可能會在傍晚發(fā)現(xiàn)黃銅礦。你說可不可笑?難不成這還真的有人能未卜先知不成,你說是不是,慧寧妹妹?!?p> 張慧寧猛地抬起頭,她看向張冉冉的目光里有一瞬間的驚慌。但很快有被她壓了下去。
她手里的帕子幾乎要被她撕扯開來。
“昨日姐姐和八殿下去逛廟會竟然發(fā)生了此等大事?我都不知,如此看來,八殿下當居首功,妹妹就在此恭喜姐姐了。”
張冉冉肯定知道了什么!否則不可能在她面前提起東郊的私鑄銅錢案。她是在警告自己?還是在……宣戰(zhàn)?
張慧寧看著張冉冉離去的背影,青天白日的,竟然生出一點寒意。
她是怎么懷疑到自己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