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老別誤會,我們只是來尋人?!?p> “尋人,尋誰?”林紫辰將手里的茶盞輕輕地在手里轉(zhuǎn)著,另一只手撐著下頜。
“尋你?”
“我?尋我作甚。”
“找一個人?!?p> “別拐彎抹角,直說。”
“王詩涵?!?p> “誰讓你們來的?!?p> “江北顧家?!?p> “目的?!?p> “保護王小姐的安全?!?p> “她現(xiàn)在在我這,并不會有危險?!?p> “我們可以暗中盯著?!?p> “我要是說不呢。”林紫辰帶著些許玩味,他實在是不放心這些人,畢竟這么多靈致境界的武者,煙波樓并不能輕易吃下,“你們空口無憑,王詩涵已經(jīng)是我座下弟子,身份地位已經(jīng)是煙波樓中一等一,你們想暗中保護王詩涵,萬一哪天反撲我煙波樓,我煙波樓小門小派,我們哪里吃得消哦?!绷肿铣娇此瀑H低煙波樓,可誰有不知道煙波樓乃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宗,這其實帶了些許的威脅意思。
“林長老說笑了,我們被派來保護王小姐,親人性命都掌握在顧家手里,若是王詩涵丟了性命,她留在顧家的命牌就會崩裂,我們親人便也活不下去?!睘槭啄侨嗣媛稅澣?,也算是誠意相待,“可以說她好好的,我們才能放心家中,誰不顧念家中老小呢?!?p> 林紫辰心中竟有些同情,“你們現(xiàn)在進了鬼赤地,估計這輩子也要被困在這里頭,你們可以入我煙波樓,一來尋求一個庇護之所,二來可以盡你們的職責,這是封圣散,你們?nèi)羰窃敢獗惴氯?,再給你們?nèi)谓馑?。?p> 封圣散可封人靈力,但必須是心甘情愿融于體內(nèi)才有效用。
“這是什么意思?!蹦谴鬂h嚷嚷起來,“我們只是來完成我們的……”
“行了,不用再說,我們可以?!睘槭椎娜私舆^封圣散吞入,任憑藥力散漫全身,周身金光大盛,那是靈力溢散之象。
“這解藥可立即補全你體內(nèi)的靈力,并且任憑你們出手三個時辰,三年之后這種藥力自散,你們可隨意行事,到時候想去想留任你們?!绷肿铣綕M是歉意,“對不住了,畢竟你們的實力可以威脅到我們宗門,也不瞞你們,不久之后煙波樓便要發(fā)動戰(zhàn)爭,也不希望內(nèi)憂外患。”
“我省得?!睘槭椎娜它c了點頭,便接過林紫辰手里的封圣散一一發(fā)了下去,他也頗受下屬們認同,雖說都有些不情愿,但也都將封圣散融入了體內(nèi)?!霸谙拢櫲??!睘槭椎娜说谝幌唇榻B他的姓名,其他人也都跟在后面通報了姓名。
“我林紫辰志不在鬼赤地,若是能破開這鬼赤地的天,必定接各位與親友相見?!绷肿铣街缹λ麄冇行┻^于謹慎,也不一力威壓,倒是給了一個他們都盼望的許諾,讓這些人心頭舒服了許多,但是鬼赤地的天說變就變,方才晴空萬里,這會便已經(jīng)天雷隱隱,好似招惹到了天地的靈神,就欲將撕裂此處。林紫辰只覺得冷汗連連,后頸一疼,腦子里仿若炸裂一般。
“咄,一片未成形的天地罷了,還欲行天道之事?”一個老道正喝得醉醺醺,酣暢淋漓之時,拿著手里的破扇子一指,射出一道金光,直接破開云層,不過彈指間,又見得陽光普照,好似什么事情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倒是他一旁的老和尚笑了笑,“瞎胡鬧?!彪m說這老道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但他和他,還有他,三人倒是相交莫逆。
林紫辰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之前的事情腦中已是一片混沌,只以為遇了邪,和顧冉他們談了一會,安慰一番,便吩咐人將他們引去了住處,倒是離林紫辰很近,也便于他們保護王詩涵的安全,其實在煙波樓也不會有什么危險,只是讓這些人心里頭落實一點。
此刻山門前有人出了去,他只道照門內(nèi)師兄吩咐下山買些藥材,陸紅袖也沒多問便放下了山,也不知道為何,竟沒有登記上冊,反正是她當值,他想必不會做些什么事來罷。
被顧冉這些人這些事兒這么一岔開,林紫辰也忘了跟陸紅袖說注意留意最近出山的弟子,后來幾天雖說有人查,但都沒那么放在心上,而林紫辰則是為接下來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后來想起這事還特地找人吩咐下去注意點,不過傳話的人就草草說了句:“林長老很在意這件事兒,不要懈怠?!北阕灶欁孕逕捜チ恕T诤芏嗳诵闹羞€是有這樣的念頭,不過是群修煉停滯的,沒有修行天賦的雜役弟子罷了。他們總是高高在上,不注意底下人的生死,很正常。能將這些人放在心上的也就那幾人,卻也顧及不到這兒。他們的死,只是為這平淡的生活,添了些許的波瀾。
雖說這些雜役弟子的死只是給些許人帶來了悲哀和憤怒,但在對于很多漠不關心的人來說,或許有著對他們更大一些的影響,就是要開戰(zhàn)了。
一點點著人們情緒的火星子罷了。
“煙波樓隱世十余年,不爭不斗,只求些安平日子,誰曾想有些人總不愿意讓我們安穩(wěn),屠我煙波樓雜役弟子數(shù)千,慘絕人寰,人神共憤,既然如此,已這群雜役弟子的姓名作我先驅(qū),他們雖死,我等銘記,誓要報仇雪恨,于此向天下人宣,征討兇惡,不死不休?!蹦履系歉咭缓簦娤碌茏右缓舭賾?,群情激昂,展露出去的氣勢沖上云霄,竟比當年還要強盛許多,不曾想蟄伏了十余年的煙波樓平日里不吭不響,不知何時竟擁有了如此浩大的陣勢。
此等宣告如同浪潮,瘋一樣的涌向了鬼赤地各個角落,那些當年參加圍剿煙波樓的宗門已經(jīng)是人人自危,當年他們何嘗不是傷亡慘烈,乃至不少宗門的頂尖高手折損在不知名老人手下,有些弱一些的宗門甚至顯現(xiàn)出頹勢,敗亡也只是時間問題。
那些大宗門倒是鎮(zhèn)定些,他們底蘊雄厚,早已經(jīng)緩了過來,對他們來說,當年那事雖說有些傷筋動骨,也不過是“百天”就能養(yǎng)好的,有些宗門的掌教早早地聚在了一起商討。
誰都知道煙波樓來者不善,必是為了當年的血仇,只恨當年有個老人攔住了他們,沒能將煙波樓覆滅,若是沒有那老人一手遮天之威,煙波樓怕早已經(jīng)被瓜分的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哪個蠢貨做了這種事情。”天陣門十年前的掌教早死在當年老人手中,現(xiàn)在的是另一位修為高深的男子,名為錢多多,當時他鎮(zhèn)守宗門不曾參戰(zhàn),沒有見過那老人神威,只是從他們這些幸存者的話語間了解到那人的恐怖,翻手間便能殺得他們膽戰(zhàn),所以對此時招惹煙波樓頗為不滿,“若是再空閑個幾年,沒有那老頭,我天陣門一宗便可滅了煙波樓,哼。”這聲輕哼是他內(nèi)心里的不滿,也是對煙波樓的不屑。
浩氣宗在這兒議事的是他們的太上長老,此人已經(jīng)停留在靈致境界三重圓滿許多年了,也可用深不可測來形容,白發(fā)白眉,雖老邁,但眼如銅鈴,雙目有神,“當年老夫便不同意那小子去攻打煙波樓,沒曾想竟乘老夫閉關之時和你們攻上煙波樓腹地。”這老人一說話,沒想到竟然如此洪亮,如滾滾驚雷,“此梁子既已結(jié)下,我不多說什么,若是當年那位前輩不在,我浩氣宗有把握正面擊潰煙波樓?!比缃竦暮茪庾?,鬼赤地第一宗又豈是虛名,他對他們的實力自然是自信無比。
“白老頭你口氣倒是挺大,那就讓你浩氣宗去殺煙波樓個片甲不留,我們坐享其成不是甚好。”那浩氣宗的老人姓白,單名一個洪,也是因為他年紀大,這些人都叫他白老頭,而這說話的人陰陽怪氣,男不男女不女,若不看他kua下之物,還以為是個女子,長相也秀氣得很,原來美也能形容一個男子,不過卻讓一旁的人一陣干嘔,如此男子,可真是惡心。
若不是他是百花門掌教,這百花門也是實力靠前的大宗門,這里頭的男的女的,都想跟他劃清了界限。此人名為珠雅馨,披肩的長發(fā),柔順的眉眼,美是美得很,可想起是個男子,倒是渾身的雞皮疙瘩。因為頭發(fā)長,名字也實在讓人難以這么稱呼一個男子,大家便都喊他長毛鬼。
這百花門里頭全是女子,也不知道為何能讓這長毛鬼當上宗主。
白洪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在座的任誰也不可能去找煙波樓單打獨斗,讓其他人坐收漁翁之利。
“復仇的鬼來了,我們接好吧。”有人嘆了口氣,這是個小宗門的掌教,眼神里有些疲憊,但語氣卻很堅定。
“當年那老頭出過手就不見了,了無蹤跡?!?p> “那便好?!?p> “讓煙波樓先出招吧,我們接著。”
還有人默不作聲,就聽著,也不知在想什么開心的事兒,險些笑出聲來,不過那是在角落里頭。
……
“殺幾個煙波樓雜役罷了,要戰(zhàn)便戰(zhàn)吧,誰會怕你們呢?”有人回應煙波樓的宣告,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