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邊的第一位坐著二房的祖奶奶,正附和著老爺子夸獎曼莎公主,這一幕看起來,倒有些其樂融融。直到樓淵煜進入宴廳,走進餐桌懶散的說了聲:“老爺子好!”就走到自己父母身邊坐在二哥下首的位置上。
樓老爺子今年一百二十多歲,胡子頭發(fā)皆是花白,臉上遍布嚴肅的溝壑,整個人看起來不怒自威。年輕時那怒目圓瞪的氣勢,加上身形高大虎背熊腰的身材,在那時也是一代響當當?shù)臈n雄??吹綐菧Y煜這一幅吊兒郎當?shù)哪?,登時氣上心頭敲著拐棍怒聲道:“你這是什么姿態(tài)?你的教養(yǎng)和禮儀都喂到狗肚子了去!”
一旁的二房老太太,眼里帶著幸災樂禍嘴上卻安慰著說:“老爺子別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阿煜可能不知道今天有重要客人要來,他應該不是故意的?!边呎f邊伸手撫著老爺子的后背順氣,結果樓老爺子一聽,氣不僅沒消還更甚,把拐棍搗的梆梆響道:“他不是故意的!幾天前就通知了,我看他就是有意的,想誠心的氣死我!真是一點教養(yǎng)也沒有!”
坐在一旁的夏雨柔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如此糟踐,想起身維護卻被自己的丈夫樓嘯按住,對著自己搖搖頭,夏雨柔看看自己丈夫,又看看低著頭一臉痛苦之色的公公,便忍著氣,不想讓自己的公公為難和難堪,而樓淵鳴和樓淵君都死死的握著自己的拳頭克制著。而其他幾房的人,各個在看熱鬧,巴不得在添幾把柴,唯有和樓嘯一母同胞的弟弟和妹妹,一臉擔憂的望向自己大哥一家,也知道現(xiàn)在自己不能站出來,一但站出來,事情就會越鬧越大,到最后吃虧受傷的還是自家大哥。
直到從外傳來一聲夾雜著寒冰的聲音不急不緩優(yōu)雅的響起:“有沒有教養(yǎng)這個問題,可是要言傳身教的,您一個上梁都不正的人,在這兒指點教養(yǎng),讓外人聽見了,怕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眾人聽到這話,
一致轉頭看向宴廳的入口,當看到是樓淵笙時,都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當曼莎看到樓淵笙的那一刻,便陷落了。一身裁剪得體的深空灰西裝上,閃著星光銀色的破碎星河,襯得樓淵笙有種低調的冷酷,同色系的領結上同樣掛著銀色的掛鏈純粹又晃眼。白色的里襯第二顆紐扣是顆璀璨的紫色寶石,在燈光下折射著攝人的光芒,袖口處同樣嵌著同色系的菱形紫色晶鉆,讓他整個人危險又迷人。
一張比女人還精致的面龐,如上帝之手雕刻的完美五官,沖擊著曼莎的視覺,心臟怦怦直跳。緊珉的薄唇刻畫著冷峻,幽深如黑洞般具有吸引力的眼眸,淬著冷冽的寒光漫不經心的掃視著眾人。每當視線掃過,眾人都不由自主的打著寒顫,樓淵笙歪側著頭,抬起手臂松著頸上的領結,動作透著優(yōu)雅又緩慢,本是漫不經心的一個舉動,卻讓眾人卻隨著他的動作嚇的一愣,雖說這幾年樓淵笙很少動手了,但他的殘暴卻給在場的眾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在場的除了樓淵笙爺爺這一房和那個O洲公主露出笑容,滿心的歡喜,其余人都氣氛緊張緊繃著神經,不敢抬頭直視這個魔王。樓淵笙收回視線走近餐桌站立在長桌的另一頭,靜靜的注視著樓老爺子。
樓強國看著眼前和他太奶奶吳美含如出一轍的相貌,眼里帶上了追憶。站在老爺子身旁的二房老太太趙芬芳看著老爺子眼里的追憶,心里是恨的滴血,咬碎了牙擠出自認和藹實際猙獰的笑容說道:“阿笙!你看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別惹你祖父爺爺生氣了?。?!快坐下,咱一家人一起吃個飯!”樓強國聽到趙芬芳的話,拉回思緒率先服軟的坐下,而樓淵笙則眼神輕蔑的看了一眼趙芬芳道:“什么時候,這規(guī)矩變成了一個下人都能直呼主人的名字了!”趙芬芳看著和吳美含相似的臉,用輕蔑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說著侮辱的話頓時怒火中燒,差點氣背過去,轉過身一臉委屈的看著老爺子道:“老爺!你看看我好聲好氣的勸阿笙坐下來,一家人好好吃頓飯,你看他是怎么對我的,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讓我這般難堪,這讓我以后還怎么面對家里的小輩們??!”樓承之這邊的幾個小輩看著樓淵笙此刻的霸氣,內心是直呼爽翻了。另一邊,趙芬芳年過七十的大兒子看到自家母親受侮辱,更是直接暴起拿手指著樓淵笙怒道:“狂妄小兒,你別欺人太甚了!”
樓淵笙眼神一轉,冰冷的看著眼前的指著自己的手指冷聲道:“看來今天的菜是不夠客人吃啊!想在添一道新菜,是嗎!”雖是問句但語氣卻一點都不像是在跟你商量。趙芬芳的大兒子樓愛軍聽完,嚇的一哆嗦趕緊收回手。樓老爺子不滿的看了一眼樓淵笙道:“阿笙!她在怎么說也是你的長輩,你的教養(yǎng)和氣度呢!”樓承之幾個小輩看見這種情況,滿是不忿每次都是向著他們。樓淵笙不給老爺子一點臉面的看著趙芬芳冷喝道:“教養(yǎng)?你們的教養(yǎng)就是霸占著正房的位置鳩占鵲巢!說白了,你不過就是當年我太奶奶家里的一個奴才!現(xiàn)在翻身上位,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在主人家里耀武揚威起來!跟我提教養(yǎng)和規(guī)矩!別忘了,要按照舊時規(guī)矩,你們連進正堂的資格都沒有!”轉眼看著其他幾房的人繼續(xù)冷嘲道:“你們充其量只能算是妾室子女,主人用飯,你們都得站著伺候著!吃完了剩下的才能吃!現(xiàn)在在這里裝什么上流的名貴人士,你們,配嗎!”最后的話語擲地有聲的釘入他們的心底,如利劍劃過,直擊痛處。
隨即視線轉向趙芬芳厲聲道:“你有能耐就讓老爺子把你扶正了,再來我面前擺長輩的譜兒,不然!就給我安分的窩著別出聲!”說完又看向樓強國嘲笑道:“您敢嗎??。 睒菑妵粗媲八洪_他遮羞布的樓淵笙,一時呼吸不上來,捂著胸口顫抖的說著:“你…你…你就不怕我讓人把你找…找…找的……”樓淵笙眼里淬冰的看著樓強國寒聲道:“你試試看!就憑你的那些人,您是在說笑話嗎?給您一句忠告,人老了就要服個老!現(xiàn)在也不是您當年打江山的時代了!您也沒幾年可活,退下來頤養(yǎng)天年,不好嗎!”樓強國指著樓淵笙顫抖的手虛弱道:“你…你別想我…我把樓氏財團交…交給你!”樓淵笙不屑的看了一圈其他幾房的人,隨后嗤笑道:“您的樓氏財團,這幾年在您那些心愛的兒子,孫子,曾孫子手里經過非常努力的經營下,恐怕也只剩下一個空殼了!說不準您的這些優(yōu)秀的子孫們,還給您欠了一大筆債呢!搞不好還要您這個快要咽氣的人,到老了,還要再賣個臉,來還債呢!您還真以為,您現(xiàn)在還是年輕時,雄踞一方的猛虎嗎?嗤!您現(xiàn)在就是那快要病死的貓!連掙扎都費勁!”樓強國瞪著眼睛看向一邊縮著肩膀的幾個兒子和他曾經看重的幾個孫子,全都閃躲著視線,不敢面對老爺子眼里的質問。樓強國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倒在椅子上,趙芬芳和其他幾房的人趕忙上前查看老爺子,一時之間亂成了一團。趙芬芳更是心思百轉,如果樓淵笙說的都是真的,那老爺子現(xiàn)在還真不能咽氣?。?。而一旁的曼莎從一開始看著事態(tài)發(fā)展到現(xiàn)在,更是深深的癡迷樓淵笙的霸氣。
樓淵笙轉身看向曾毅開口道:“曾叔,叫醫(yī)生來?!痹銖垙堊煜胝f什么,最后在樓淵笙的眼神的注視下,閉上嘴轉身出去叫醫(yī)生來。樓淵笙看向趙芬芳她們冷聲道:“你們最好跟我太奶奶的死沒有關系,不然,讓我查到了蛛絲馬跡,你們一個也跑不掉!”這邊圍著老爺子的幾房人聽到這話,俱是害怕的一哆嗦。樓淵笙撂下話后看向自己爺爺收斂氣勢溫和道:“爺爺,我們回家去吧!”一直沉默的樓啟明抬頭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可以為家人遮風擋雨的孫子,點點頭應道:“好!回家!我們回家!”說著站起身樓嘯,樓斌和樓含煙兄妹三人趕緊上前扶著自己父親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