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而去的劍光如同水柱被瓦片當(dāng)下,四下濺開。
一個男子悠然出現(xiàn)在半空中。
手里憑空多出一把扇子。
“李悠,放它一命?!?p> 空中的男子開口說道。
李悠一劍把紫斕虎削成光頭,一腳把它踩得跪在地上,再回過頭去看向那個男子:“柳毅,你很能耐。”
柳毅腰胯寶刀,手持玉扇,啪的一聲打開:“這不是想看看你有沒有退步,可是你叫我來幫你的,我不得先探探手,免得你拖我的后腿?!?p> “就靠這只小貓咪?”
李悠一巴掌把紫斕虎拍到地里去,收起長劍。
柳毅飄落在地,這才解釋道:“前些時日妖族的二皇子找小老虎合作,我就順?biāo)浦劢兴却饝?yīng)下來,先從二皇子那里得了一批物資,接著搶了奴隸市場的人,本來想順便把奴隸市場滅掉,沒想到你也在。”
李悠挑眉:“做了這么多事情,你什么時候到的?”
柳毅笑得:“也就三天前吧,我先去見了我的老友,這只老虎就是他的學(xué)生?!?p> 柳毅指著后方。
李悠回頭望去,一邊道:“什么老友,能教出這只蠢老虎?!?p> 樹林內(nèi),一個老者走出,穿著儒袍,頭發(fā)花白,一頭樹葉,顯然是一只樹妖。
攙扶著他的是一個女子,一身碧綠樹葉當(dāng)花衣,葉子與葉子間的間隙偶爾可見白皙肌膚。
“老朽寥樹寶,李悠道友,久仰久仰?!绷葮鋵殦嶂毜?。
李悠還禮:“幸會幸會,老先生?!?p> 寥樹寶上前,把紫斕虎從地底扒拉出來,使了個變形術(shù)將紫斕虎變成一只小貓,扔給身邊的女子。
紫斕虎下意識的踩了踩,這才舒服的暈了過去。
寥樹寶道:“李悠道友,這紫斕虎是我的學(xué)生,雖然好色了點,但所作所為在妖族內(nèi)部根本算不上惡事,峽谷那些死去的妖族也是惡貫滿盈之輩。小徒?jīng)_撞了李悠道友,老朽在這里給道友賠罪了。”
寥樹寶行了個儒生禮。
李悠輕輕一笑,“老先生可是到人族游過學(xué)?!?p> 寥樹寶道:“未曾,不過倒是和人族來的夫子學(xué)習(xí)過一段時間?!?p> 李悠道:“人是人,妖是妖,人不能以人的規(guī)矩去約束妖,但同樣妖也不應(yīng)該以自己的得失觀去看待人,老先生你說是不是?”
李悠雙目炯炯,有如炬火。
寥樹寶拽著胡須,眉頭緊皺,忽然大悟道:“對啊,所謂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正是如此嗎?李先生言之有理。”
寥樹寶對著李悠鞠躬一拜。
接著一巴掌拍在老虎屁股上。
紫斕虎驚醒過來,化作虎形脫開女子的懷里,“誰打我,誰打我?”
“宗恩,還不賠禮道歉?!绷葮鋵毥辛寺曌蠑袒⒌拿帧?p> 紫斕虎驚醒,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夫子來了,當(dāng)下明白了發(fā)生什么事,急忙跪下。
“我錯了?!?p> 紫斕虎張口一吐,吐出一只沾滿口水的人參來。
人參落地的那一瞬間扭曲著活了過來,兩腳觸地旋轉(zhuǎn)起來,就要鉆入地底。
紫斕虎虎爪一拘,紫色的光芒將人參抓住,乖乖奉上。
李悠也不拒絕,抓過人參放進(jìn)四方袋里。
柳毅這時過來:“我說李悠你怎么說起大道理來了,還不是貪人家的寶貝?”
李悠:“去去去?!?p> 紫斕虎寥宗恩變成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然后才噗通跪下。
寥樹寶身邊穿著碎葉衣裙的女妖撲哧一笑,原來剛才李悠那一劍把寥宗恩剃了個光頭,只有四周還有一圈頭發(fā)。
李悠瞧著紫斕虎的真身,問道:“這么小還能好色?”
柳毅笑道:“妖族早熟嘛,再說了,李悠你年輕時也好不到哪里去。”
“別胡說,我這人很純潔的?!?p> ......
收拾殘局,將奴隸牢籠穿上車,車隊返程。
白雪幽對著李悠跪下,“再次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車隊遠(yuǎn)去,李悠望著和他揮手的紫斕虎,道:“不必多禮。”
白雪幽道:“恩公,就這樣放過了那只老虎?”
李悠道:“你很生氣嗎?”
“......我確實很生氣?!卑籽┯恼f了真話,“但既然恩公不打算追究,那我就不生氣了?!?p> 一旁跟著上車的柳毅道:“很會說話嘛小姑娘,我看你有幾分姿色,給李悠當(dāng)小妾算了?!?p> 白雪幽靜默一笑,沒有抬頭。
李悠背靠車窗,雙手墊在腦袋下:“紫斕虎有靠山真好啊,要是平時我肯定先把他虎爪砍下來烤了吃?!?p> 柳毅笑著拋過來一件事物。
“什么東西?”
“打開你就知道了?!?p> 李悠展開,赫然是妖皇巡游的路徑圖以及詳細(xì)事項。
李悠登的坐直,“狗日的柳毅,你他娘才來了三天,怎么比我先弄到這個東西?!?p> 柳毅玉扇啪的一聲打開,眉飛色舞道:“這就是門路,門路懂不懂?我靠那頭小老虎和宮里做的交易就是這個,連齊宸那里都沒我詳細(xì)?!?p> 李悠大喜,仔細(xì)看了一遍,忽然皺眉道:“怎么沒有兵力圖?”
柳毅攤手:“除了軍部沒有人能知道,除非你可以闖進(jìn)守城將的府邸。”
李悠不語。
一旁的白雪幽滿頭大汗。
兩只金蟾直接呱呱兩聲暈了過去。
白雪幽攥著裙擺,低頭不語。
過了良久,車內(nèi)兩個男人齊齊看向白雪幽。
白雪幽咬著紅唇,“恩公,柳大人,我只是一個奴隸場主,拿不到那東西的。而且守城將領(lǐng)和大皇子不太對付?!?p> 柳毅笑道:“按照我久混京師的經(jīng)歷來看,如果一項生意里只有兩個大頭,那要么是生死仇家,要么是表面敵人暗里賣屁股的狗東西,隨時可以陰對方一刀,但也隨時可以成為盟友,你覺得大皇子他們算哪種?”
白雪幽咬緊牙關(guān),低聲吶吶道:“會死人的?!?p> 柳毅道:“覺得我良善?”
車內(nèi)頓時沉默下來。
良久,白雪幽點了下頭。
柳毅拍了拍李悠的肩膀:“交給你了?!?p> 風(fēng)吹過門簾,柳毅消失不見。
白雪幽緩過氣來,渾身濕透。
李悠坐在對面道:“其實我兄弟人很好?!?p> 白雪苦笑道:“看得出來,恩公你們一直都是這樣做事的嗎?”
李悠微笑不語。
兩只蛤蟆已經(jīng)口吐白沫。
忽然白雪幽一拍大腿,“糟了!”
李悠問道:“怎么了?”
白雪幽道:“我把筱筱給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