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府。
陳長青等人所在的奢華大廳中。
一群漢子趴在桌上,發(fā)出呼呼的酣睡聲,旁邊女眷則各自斜躺在長椅上,互相依靠著沉睡。
琉離依舊在靜靜地打坐,但下一刻,她美眸忽的睜開,看向門外的茫茫黑暗中。
緊接著,戚小小的身影破開黑暗,氣喘吁吁,滿臉焦急:
“秦……秦霄哥哥被邪祟抓去了!”
“什么!”
琉離霍然起身,臉上的平靜瞬間消失,聲調(diào)拔高拔尖,質(zhì)問道:
“你渾身上下的氣運(yùn),為何沒保護(hù)好他?!”
“我……”
戚小小紅著眼眶,淚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屋內(nèi)眾人頓時被驚醒,陳長青第一個反應(yīng)了過來,瞬間酒意全無:
“我?guī)煹鼙慌K東西抓去了?!”
戚小小平復(fù)了下心情,將自己所遭遇的一切簡潔明了的說了一遍。
還未待一群漢子反應(yīng)過來,琉離就眉頭微皺著,拉起戚小小的手就往外走。
“你跟我去找,我看過他的命格,不是那么容易就會死的人?!?p> 陳長青第一反應(yīng)便是想跟著出去,但半只腳踏出門外時,一只有力的大掌卻拉住了他。
方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一雙重瞳閃爍著奇異的色彩,“陳兄,你若執(zhí)意想去,便先和我一起去將此事告訴喻長老?!?p> ……
黑暗中,百鬼夜行。
二女渾身散發(fā)著璀璨金光,一路破開黑暗,徑直往戶部尚書所在的府邸跑去。
琉離神色嚴(yán)峻,來到目的地后,看著遍地的鐘馗像碎片,她玉指捏出法印,于掌心形成金色八卦陣,上邊還懸浮著一個搖擺不定的指針。
“有沒有他身上之物?”
戚小小毫不猶豫的取下手腕上的純玉手鐲,遞給琉離。
后者將其放入掌心八卦陣中央,上方的指針逐漸穩(wěn)定下來,指向了黑暗中的北方。
“在那邊!”
……
武府,一座龐大的軍帳中,喻修大聲說道:“你說什么?!”
“秦兄被,被臟東西抓去了……”
方靖有些吞吞吐吐,因?yàn)樗熬徒拥竭^喻長老的命令,今夜要看好秦霄,絕對不能出了差錯。
他也知道,秦霄并非等閑之人,不但一身醫(yī)術(shù)超絕,就連武道天賦也絕頂,是武府掌門人都看好的存在。
原本想著先把秦霄灌醉,這一夜就這么過去,但自己卻不爭氣的先倒下了。
連帶著一邊的陳長青,此刻都有些羞愧難當(dāng)。
喻修焦急的在軍帳內(nèi)來回踱步,“糟了,秦兄若是出了事,將軍非得把我頭砍了不可……”
他也十分心虛,因?yàn)樵沏宕ㄖ熬徒淮^,今夜一定要讓他看好秦霄。
但他想著秦兄聰明絕頂,怎么會想著大半夜出去自尋死路呢。
所以也就沒怎么上心,隨手吩咐給方靖了。
喻修非常自責(zé),此刻都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若沒有秦霄,他早就成了一抔黃土下的白骨。
人家為了自己盡心盡力,開創(chuàng)先河,救下自己的命。
但自己卻對人家不管不顧,對救命恩人不上心。
“不行,今晚豁出命去了也得找到人!”
喻修取出三張剩下的鐘馗像,分給兩人,“那怪物絕對非同小可,方靖你先帶著陳兄出去找,我去請尊者境的長老相助!”
話一說完,便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帳篷外的茫茫黑暗中。
原地的陳長青以及方靖相視一眼,后者從前者眼中看見了些許依賴。
我這丑不拉幾,鬼見愁的眼睛終于能發(fā)揮出些許作用了……
雖明知現(xiàn)在生出這樣的想法不合時宜,但方靖心中還是不可抑制的涌現(xiàn)出一股喜悅之情。
兩個糙漢子手拉著手,沒入茫茫黑暗中。
陳長青似乎想起了什么,迅速說道:“方兄,先去一趟春風(fēng)醫(yī)館,我去取一樣?xùn)|西!”
……
醫(yī)館多有冤死骨,這些人無藥可醫(yī),病癥早已步入膏肓,偏偏還以為是大夫無能。
分明給了足夠的銀子,弄得家中一貧如洗,卻還是治不好自己的病,于是含冤而死,難以平息。
此時的春風(fēng)醫(yī)館門口,就聚集著一大批的影影綽綽。
“嘶……”
方靖倒吸一口涼氣,雖有些心驚膽戰(zhàn),但還是硬著頭皮頂了過去,令周遭的邪祟鬼魅如潮水般退避,不過它們依舊對著兩人絲牙咧嘴,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陳長青實(shí)在是太過緊張,渾身都在顫抖,哆哆嗦嗦的從口袋里掏出大門鑰匙,拿著鎖插了好幾次都沒插進(jìn)去。
“你行不行???”
方靖也非常緊張,生怕周圍出現(xiàn)一個強(qiáng)大無匹的惡魂,將兩人吞噬。
“你……你來吧……”
陳長青緊張的心,顫抖的手。
方靖暗罵了一聲,接過鑰匙,但捅了半天,也沒捅進(jìn)去。
“你自己不也不行……”
陳長青苦中作樂,又害怕又好笑,再想起師弟此時生死未卜,自己不應(yīng)該嘻嘻哈哈的,于是又非常自責(zé),心中復(fù)雜矛盾到了極致。
“有些不對勁啊?!?p> 方靖試了幾次,卻怎么也插不進(jìn)去,仿佛里邊有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
拿起鎖一看,那小小的鎖眼里,竟藏著一顆鮮血淋漓的眼珠子!
“臥槽!”
方靖脫口而出一句從秦霄那學(xué)來的言語精粹。
即便如此,但依舊緊握著門鎖,毫不猶豫的一拍胸前的鐘馗像。
一道燦燦金光射出,射入鎖眼內(nèi)。
片刻后,一股不可名狀的液體就順著鎖眼流了出來。
兩個人的五官齊齊扭曲成了痛苦面具。
……
與此同時,不知是何處的黑暗中。
白仙騰云駕霧,在京城上空盤坐,胸口處白色液體化作絲線交織,正縫合著傷口。
至于其體內(nèi)的秦霄,暫時憑借著蒼山體以及強(qiáng)大的體魄,抵抗住了滲入體內(nèi)的液體。
擋住了,但沒完全擋住。
那些白色液體依舊在不斷地往他體內(nèi)滲透,雖速度緩慢,但若是長久下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
秦霄心中無奈,他嘗試過任何方法,就是破不開當(dāng)下的困境。
這白仙將他渾身包裹,宛若一層戰(zhàn)甲般,但主導(dǎo)權(quán)卻不在他手上,只能任由白仙的意識操控身體。
“不知道等天亮了,這白仙會去何處,不會把我一起帶回九幽黃泉吧?”
秦霄非常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