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你離開
直到天空多了抹暗意,跡寒的車才從遠處駛來。
江泊煙斜斜地靠在門邊數(shù)地上的小石子,突然感覺到有強烈的白光投過來,她趕緊抬眸望過去。
是跡寒回來了。
她拍了拍身上看不見的浮塵,立刻跑過去。
江泊煙跑得有些快,呼呼的風(fēng)聲在她耳邊響起,直到車停在了莊園門前的大塊空地上。
晏修從副駕駛位上走下來,拉開了后座的門,身穿深藍色絲綢襯衫的跡寒大步邁了下來。
車燈在前面晃眼得緊,顯得后面的空間更加陰暗,跡寒站在一片黑色當(dāng)中,但是卻無法隱匿他的氣魄。
平平安安。
江泊煙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這幾個字,懸了一天的心終于放下了,大步朝他跑過去,“跡寒。”
跡寒看著前方的女孩,車燈在她的背后把她襯托成神明少女,一步一步朝她邁過來,好像是要救贖他。
她淺淺的梨渦里漾著醉人的光,滿懷著欣喜。
“……”
跡寒站在原地,直直得看著她,眼神近乎貪婪。
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狂躁基因深痛惡絕。
直到江泊煙跑到他的身前,跡寒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怎么跑得這么快,摔倒了怎么辦?就這么想我嗎?”
“我有事情想告訴你,可你一直不接我電話?!?p> 江泊煙說道,今天肖宏毅給他說的事情必須得讓跡寒知情。
“我也有事要告訴你,來,我們回屋?!?p> 跡寒沒費什么力氣就把面前的女孩圈進了自己懷里,朝著山莊走去。
盥洗室內(nèi)。
跡寒仔細地洗著手,跡寒便站在她身后把她圈在懷里,大掌把小手握在手心里,一起沖著水。
“……”
江泊煙看著自己的手,不禁笑了,這么大了,他還像個孩子似的。
跡寒站在她身后,腦袋擱在她的肩窩里,垂著眼看著身邊的女孩,手上的動作極其認真,一點一點為她擦洗著手指,摸著手上的每一寸皮膚。
“你還不能碰水。”
江泊煙看到他食指上的紗布被打濕,有些擔(dān)心。
“沒事,不疼了。”
過了好一會兒,跡寒幫她洗完手,然后那毛巾細細擦干,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牽著江泊煙的手一起走進餐廳。
林媽早早地就準(zhǔn)備好了早餐,一盤接一盤的擺在餐桌上,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林媽貼心地把餐廳的燈關(guān)掉了,只有桌上的蠟燭跳動著光芒,給兩人的臉上打去了極為浪漫的光,這樣一照,氛圍感十足。
江泊煙失笑,沒說什么,和跡寒相對而坐。
跡寒拿起一邊已經(jīng)醒好了的紅酒,為江泊煙斟上一杯。
這樣的環(huán)境下配上這樣的人,沒有人能不為跡寒陷入癡迷。
江泊煙一邊欣賞著他的優(yōu)雅,一邊說起今天的正事,“今天我得到了一個消息,十分嚴(yán)峻,財閥們可能已經(jīng)串通一氣了。”
“財閥們已經(jīng)串通好了?!?p> 他們兩個幾乎是同時說出后半句話。
“……”
江泊煙一愣,看著他燭光下的臉龐,松了一口氣,“看來你今天出去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呀,怎么樣,想到法子了嗎?”
“法子?”
跡寒指節(jié)分明的手拿起身前的刀叉,優(yōu)雅的切割盤子里的牛排,說道:“雖然平常這些財閥們各自為營,為了利益勾心斗角,可是現(xiàn)在事關(guān)業(yè)島,這是唯一能把他們連在一起的線,因為那里面有他們個人的命門,他們以前可以為了互捏命門共生,現(xiàn)在也可以為了奪回命門共戰(zhàn)?!?p> 江泊煙明白這個道理。
她點頭,“現(xiàn)在除了對業(yè)島,那些財閥們串通一氣對你來說也不是件好事,可若是真的斗起來,Z國肯定會陷入混亂之中,我不想看見這樣的結(jié)果?!?p> “最好的辦法就是,你走?!?p> 跡寒切牛排的動作微微一頓,不過很快恢復(fù)了正常,語氣都有些隨意,好像在談?wù)摻裉斓奶鞖狻?p> “什,什么?”
江泊煙覺得可能是自己聽錯了。
“你留在這兒,就是我的軟肋,你不希望看到財閥們聯(lián)合起來對付我,也不希望看到Z國亂套,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你離開京都?!?p> 跡寒說這番話的時候沒有多余的表情,但聽著是極為認真的,“我讓杭明遠跟那些財閥們開了一場會議,通知他們,大后天的晚上我會把你交給杭明遠,那天,我會在不被他們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演一場戲,真正的死亡表演,然后你就可以去南部了,肖宏毅會為你安排妥當(dāng)?shù)??!?p> 江泊煙嚼東西的動作一僵,她看著跡寒,想從他的表情里讀出其他意思,但卻是徒勞,而且聽他這話,一切都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安排好了。
“你在讓我離開。”
江泊煙還是不太敢確定。
跡寒地控制欲她了如指掌,剛開始他就明確一定要讓她待在她身邊,最好能夠寸步不離,可是現(xiàn)在為什么又要讓她走?
“不愿意也沒事,我和他們斗。”
跡寒立刻回答道,眼睛里多了復(fù)雜的神色,讀不懂,卻讓人看著心驚,“那天在司南局和杭明遠說的話也不過是生氣罷了,如果要讓我付出一切去和準(zhǔn)備充分的財閥們斗,我心底還是有些猶豫的。”
“……”江泊煙突然沒了胃口。
“但要是你舍不得我,老子也能和他們拼上一拼。”
跡寒說得驕傲。
江泊煙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他臉色有些陰沉,明明一向桀驁不羈、不可一世,可現(xiàn)在突然告訴她,他也會猶豫,她感覺有些奇怪。
可若是深究,這也很正常。
從小跡寒就被他父親趕到冰冷的芙蓉園住,二十年來都是靠自己,直到前年才把集團牢牢地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上。
這個集團對他來說不只只是金錢和名譽,還是他大仇得報的見證,其中有他已故的母親和姐姐的冤屈。
若是這次斗贏了,還好,若是輸了,他所擁有的一切全部化為烏有,這么些年受到的折磨又要重新開始,可能不只是折磨,跡燃會要了他的命。
跡寒怎么能容忍這個殺母仇人騎在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