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陣軍勢,這是統(tǒng)帥的標志,掌握之后,不僅能給自身帶來巨大的加持,更能給士兵帶來巨大的增益。
當然,真正的軍陣軍勢并不是簡單的擺出一個陣列,然后站著不動發(fā)揮能力。
那種根本就是死陣,即便對士卒有著增益,但敵人完全可以以點破面,圍攻一角,逐個擊破,這樣的話豈不是等于這反倒削弱了整體的實力?
一代代文臣武將所開辟出來的路線自然不可能出現(xiàn)這等可笑之極的謬誤!
真正的軍陣軍勢其實是能引導(dǎo)、集聚乃至超常發(fā)揮出特殊力量的能力,按照陣圖在實際中擺出完整的陣列不過是入門中的入門,連基礎(chǔ)性運用都稱不上。
可縱然如此,若真的任由其擺好陣列而不受干擾,倒也真的可以借此發(fā)揮軍陣的幾分威能。
至于再如何深入?
相比于武將技、軍師技這樣直觀學習運用的能力,軍陣軍勢可就深奧了許多,再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學習前,方恪別說是知道如何擁有,就連其本身概念也是十分模糊,即便有所期望,也只能等候自己入學之后正式進行學習。
這也是在初期其實武力型武將更比統(tǒng)帥型武將強大的原因,統(tǒng)帥型武將入門門檻太高,而且也沒有‘系統(tǒng)’上的便利。
當然,若真的等到統(tǒng)帥型武將悟通關(guān)鍵,成功掌握軍陣軍勢,即便只是最粗淺的運用也能一下就迅速提升整體實力,增幅程度堪比讓所有士兵學會一道武將技。
好在,鐘浩既然沒有真正掌握這等能力,就不用擔憂其在戰(zhàn)場上運用,最少方恪不認為自己會給對方慢慢排列陣法的機會。
“報!”
正當方恪還在思考的時候,又有另外的探子前來稟報說道。
“啟稟將軍,昨日賊將鐘浩率領(lǐng)部下突然轉(zhuǎn)道陵楓縣,而后以不遵青天教派,害死青天教徒的名義對其發(fā)起強攻,該縣只在兩個時辰之后就被攻破,城破之后,其只清算害過青天教派的人,除此之外未曾擾民?!?p> “陵楓縣?若我記得不錯,此縣相距青竹縣可有數(shù)百里,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即便文臣武將中也有秘法,但也不應(yīng)該是此時能用……有趣!”
方恪發(fā)現(xiàn)自己或許因為之前一切順當,不知不覺間小瞧了對方,可實際上對方吃就虧之后就還以顏色,而且還不只是針對自己,其依舊以整個玉州為大局。
是的,聽到這情報方恪心頭依舊忍不住有了幾分猜想,因此趕緊問道。
“對方是怎么在兩個時辰內(nèi)攻破縣城的?”
“啟稟大人,對方攻城的時候,縣內(nèi)突然打亂,有一伙青天信徒突然冒出,直接打開了城門……”
這是借助內(nèi)應(yīng)里應(yīng)外合,一舉奪城,雖然巧妙,卻少了幾分震撼。
至于為何鐘浩能分身兩地?
這就是方恪所忽視的,恐怕那‘偽報’的作用現(xiàn)在才真正展露出來,對方的的確確真的有好好運用這一軍師技。
不過,相比起來方恪認為之前攻打青竹縣能擺開陣列的才是真正的鐘浩。
當然,這并不是重點,關(guān)鍵之處在于……
“這或許只是開始,而不是結(jié)束。如果真的以徹底收復(fù)玉州為局,那么出現(xiàn)一個‘遍地全是鐘浩’的局面也不是不可想象啊……”
每當人將事情往壞處想的時候似乎事情真的總能按著想法發(fā)展。
一如此時,只在方恪得出這個結(jié)論之后,每一日都有探子前來稟報,所報之事,無一不是壞消息。
翌日,‘鐘浩’率兵突襲赤峰縣,兵到之時赤峰縣尉主動出戰(zhàn),結(jié)果輕易被斬,隨后順勢沖殺入城。
后日,‘鐘浩’再兵逼黎安縣,黎安縣令直接出降,以青天教徒自居,無有抵抗。
四日后,有寧縣、章縣未等兵至,已主動宣布脫離朝廷管制,奉青天教派為主,愿意接受冊封。
五日之后,又陸續(xù)有四十一縣九十六村皆依此而為,奉青天教派為主,接受其冊封的官職。
第十一日,一直駐守不動的朱雀真君終于有了動作,大軍急速強行軍,只在兩日后抵達都陽城,三聲勸降之后,都陽郡守承受不住壓力開城臣服,而后更親自隨軍前往勸說翼朔、平蒲等郡守,在有此先例下,各個郡守抵抗的意志并不強烈……
“終究還是在先前已經(jīng)‘下跪’過,抵抗的意志其實并不堅決。最多之前只是發(fā)文招呼,還留著一分顏面,隨時可以改旗易幟,重新支持朝廷,這一次之后再無更改,再加上主動配合而已。不過這些同自家性命傳承相比,在他們眼中恐怕委實算不得什么?!?p> 玉州整體的情況愈發(fā)糟糕,一開始還需要兵臨城下,但后來兵馬未動,城已先落。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忌憚方?。ㄖ魑幻鎭砣水吘古c原住民不同,沒有過多的顧慮,因此容易出現(xiàn)意外狀況),在他沒有絲毫異動的時候,對方一直沒有將兵鋒直來,硬是將他給留到了最后再來嘗試解決。
“那么,我現(xiàn)在該如何?招募人手不至,上書求官未得。感覺當初我拿到周室宗親的身份都沒能發(fā)揮出什么用處,似乎只能為那青天教派錦上添花?這樣的話,我花費那么大力氣做什么?”
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自問,也是由著本心做出絕不更改的決定:這一戰(zhàn),必須要進行到底!
……
若說玉州大軍出兵之前,青天教派雖然也被大周視為賊寇,乃至派兵征討,但其實始終未曾被視為心腹之患。
這其中一個緣故就是其未曾舉起改朝換代的旗幟,如此,還在朝堂之上爭斗的厲害人物自然懶得理會他們。
可如今卻不同,隨著一個州內(nèi)大批官員的改旗易幟,這已然算造反,打不打出旗號已然不重要。
在這樣的情況,朝廷自然要調(diào)整方針以針對,同樣青天教派也必然不容許有人游離在他們的體系之外。
如此,始終不見動靜的方恪,只在各個郡城先后降服之后就隨之凸顯了出來,更容不得鐘浩等人繼續(xù)無視不處理。
“真君,現(xiàn)今情況如何?之前的問題可有眉目?”
正因失手過一次,這次才額外謹慎,尤其是這些時日方恪并沒有更多動作,任由他們將一個個郡守全都折服的情況,更令鐘浩等人為之不安,不得不多加謹慎,甚至連原定奔襲的計劃都為之改變,特意返回軍營之內(nèi)再加以布置。
“我不知道。以我現(xiàn)在的本事完全探查不出任何不對勁,但在上次事情過后,我求助于天師,借助他特地耗費心血煉制的符箓,卻能感受到絲絲窺測之感,恐怕我等所言所行皆被其人所知?!?p> 朱雀真君的臉色十分難看,但還是如實道來。
“我不知道對方用的是什么辦法,也不知他買通了誰,但即便此時我們的話語,未必就不會被對方聽了去??傊?,這些時日我已經(jīng)用盡了法子,都無法探出虛實,恐怕需要天師親自到此,才有可能探知出真實境況?!?p> 或許鐘浩等人不知道昆侖鏡這等神器,更不明白其中虛實,但軍師技中不乏類似的能力,因此在經(jīng)歷過之前一事之后,前后映照思索,自然而然就猜想到軍營內(nèi)部情報的泄漏。
“你知道的,天師不可能會來。這一戰(zhàn)只能由著我們親自應(yīng)對。”
想到自己可能隨時身處被監(jiān)視的處境,鐘浩心頭就陣陣不對勁,甚至還頗為懊惱自己在校的這幾年為什么沒有好好學習些探查、警戒類的能力。
可哪里想到一個才進行考核的學生竟然能有這樣的本事?
不管是安置什么道具也好,買通了人手也罷,此時正面交鋒,自己的情報被對方掌握,委實吃大虧!
“既然如此,那么這一次我們就直接大軍壓進。而且為了防止那方恪故技重施,導(dǎo)致你我相互掣肘,這一次我們各領(lǐng)大軍,分兩路自東西夾擊。如此,那方恪即便是要突圍也唯有南北方向。其中向南臨海,其是否通熟水戰(zhàn)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今無有船只預(yù)備,因此他不可能向南。若其向北,那你我尾隨追擊,將其趕入草原。縱然其在草原之上也有辨識途徑,但邊關(guān)烽火還可一用,足以令其無可回返。”
既然不知道方恪如何能得知己方的情報,那么就施以陽攻,迫使其即便知曉,也只能正面應(yīng)對。
這就是察覺方恪以不知名的手段探查自身情報,偏偏一時之間又沒有辦法應(yīng)對,鐘浩同朱雀真君所共同商討出來的對策。
理所當然的,這事也同樣是被方恪所知曉。
“真是……厲害!”
方恪還真沒有想到自己的‘金手指’的能力竟然被猜出了幾分,甚至專門做出了應(yīng)對。
這倒也就罷了,方恪還算有心理準備,但對方這么長時間之所以沒針對自己,全是為了破解‘金手指’的緣故,這就讓方恪為之驚訝了。
“不過……雖然沒想過能得到你們這般重視,但若不給你們一個‘驚喜’,豈不是白瞎了這份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