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不幫你，誰幫你？
“咱是家鄉(xiāng)人，我絲毫不瞞你！先來給縣食品公司的貨都是八毛、一塊，后來給東關(guān)大隊供銷社的，因為紅薯長價了，所以貨的價格我也給他們長了五分錢。到你這兒，我不會再漲價了，但也不能降價，是吧？”
“行！麻糖一塊零五分，粉條八毛五，就按這個價！”
“好！三天后給你送一半，六天后送全貨！”
兩人的合作愉快！小五還是以一個美麗的說詞把二斤麻糖和三斤粉條送給了王主任，王主任那褶皺的臉上笑出了一朵有點蔫吧的花兒！
領(lǐng)了500元押金，小五走出了周家湖供銷社。
“怎么樣了？”看見小五出來，隨聰趕緊有點擔(dān)心地問道。
小五拍拍竹筐說：“大功告成！回去再組織社員大干一場！”
四個人都坐在牛車上，隨聰鞭子一揚，牛拉著車子“吱扭吱扭”地向周家莊走去。他們高高興興地走來，沒有注意到剛才那禿頭并沒有走，而是躲在一個墻角，用狠毒的目光看著小五他們，也望向王主任那邊的辦公室！
能當(dāng)個壞人，還真要有一個不能按照正理與常理思考的腦袋！就像這貨，決不反思、自省，把憤怒都放在了王主任和小五身上！他認(rèn)為他自己沒有錯！
“大冰、小玉！你們倆餓沒有？咱去吃飯，吃了飯再回家！”小五問倆閨女說。小玉沒說話，可能是餓了，但看著姐姐，沒敢說。
而大冰則像模像樣地看看太陽，然后說：“爸爸！咱能不能買了飯回家吃？這個時候老爺爺還不能做飯呢，多買點兒，正好不要老爺爺做飯了！”
小五和隨聰對視一眼后都去看著大冰，滿臉的驚詫！七歲的丫頭有如此復(fù)雜的判斷與想法，也屬不簡單了啊！
“好！就按我大閨女說的辦！”小五去買了十二個饅頭，兩樣四份炒菜，全用牛皮紙打包帶上，驅(qū)車回家了。
到家后，分給隨聰一半，隨聰感激得眼圈兒都紅了！就說了一句：“你是我的親大哥！”
“嘁！你覺得這年月家里養(yǎng)個‘大水?！菀装?？我不幫你，誰幫你？呵呵呵……”
小五再次把千斤訂單在隊委會上宣布后，整個一隊的社員幾乎都要樂瘋了！這今年的春節(jié)到底能過得有多肥啊？生產(chǎn)隊的豬圈里還有十頭大肥豬呢！個個都夠一百五十斤以上的頭等等級標(biāo)準(zhǔn)。
再次收購二隊和三隊的紅薯以及糖稀，一樣再加一毛錢的價，把大隊長和兩個生產(chǎn)隊里的社員給高興得也不輕！
不過，一個隨之而來的問題也凸顯了出來，有錢可沒有糧，沒糧票買不了。社員們手里有了錢，但卻沒有了紅薯充饑，那拿什么來填飽肚子呢？
在家里、隊里都熱火朝天地大生產(chǎn)時，小五答應(yīng)大隊長和二隊三隊的兩位隊長去想辦法弄點糧食，不然，紅薯沒了，社員不能吃錢，攥著錢還照樣要挨餓可就不好了！
小五把倆閨女安排好，他自己騎自行車去縣城，不能帶著了。其他人也都全力以赴在生產(chǎn)，所以他也不能再帶去一個人了。
找到食品公司劉主任問問，只有食品，副食品居多，沒有糧食。再去問問其他供銷社，也一樣，沒有多少糧食出售，還都要糧票。
“想弄點不用糧票的糧食，你得去糧食局或糧店！”最后黃主任提醒小五說。其實小五何嘗不知？只是剛剛從糧食局關(guān)姐那里弄走幾千斤，那可是普通干部都得不到的啊！再去找她，有點不好意思了！
“唉——為了社員能有飯吃，舍去一次我個人的面子吧！”
小五又去找到了關(guān)云，請她吃午飯時說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臭小子！你能大公無私，把一個大隊的社員都放在心上，是大好事！我盡量地幫你！下午我去打電話問問你們那附近的幾個公社的糧店，看有沒有不要糧票處理陳糧的？”
“好好！謝謝姐！”
“別跟姐嘴甜了！還不一定有呢！畢竟到處都缺糧！”
下午，關(guān)云主任在她辦公室里一通電話打下去，小五就在外面的青石臺階上坐著等著。這一次他學(xué)會了抽煙，連抽三支都沒頭暈惡心！這之前，他是抽一支便頭暈，能抽兩支就會惡心得不能行！
“小五！姐給你問著了，你們周家莊西南50多里外有個江灣公社，江灣公社糧店里有兩千多斤粗糧，大豆、谷子、高粱，還有紅薯片子，他們處理得很慢，正想‘一稱決’了賣出去。
我說你是原與縣糧食局合作過的一個大客戶，平均三毛錢斤，你去買完吧！還能拿下來不？”
“沒問題！五千斤也能拿下！”
“咯咯咯……你就吹吧你！我給你寫張字條帶上，免得他們不靠實！”
小五拿上字條離開了，字條上面有縣糧食局的公章，還有關(guān)云的簽名，這一下非常保險。
回到家，小五就去找大隊長商量了，把大隊長給高興得，喊來二隊三隊的隊長一塊管了他們一頓酒宴吃。大隊長請部下喝酒，這事可是空前的！
“要有五千斤該多好?。 崩钚』㈥犻L酒氣沖天地說道。
“你們隊不要的話，都給我們隊吧？我們不嫌少！就這把小五給累了一天，涼水沒粘牙！你不以為然，你去買一百斤給看看？我給你五毛錢斤！”
馬軍一陣搶白，把李小虎懟得只傻笑，不再說話。
套上二隊三隊的兩輛馬車，兩個趕車手、四位隊長一大早就出發(fā)去江灣公社了。
有關(guān)云的電話和手信，小五他們非常順利地買下了兩千六百斤粗糧，二隊和三隊一家一半。錢都是小五先用一隊的公款給付上的。
“馬隊長、李隊長！回到家你們就要抓緊把錢收上來，不然，我就沒有本錢賣紅薯和糖稀了！”小五鄭重地安排了一聲。
大隊長拍拍胸脯說：“有我作證呢！讓你小五隊長操心受累就已經(jīng)很感激了，絕對不能再讓你為這些買糧食的錢發(fā)愁！到時候我去催！”
回家后，小五把心思都放在了制糖與制粉條上面了，三天后去準(zhǔn)備送貨時才接到曉晴的報告，給二隊和二隊買糧食的錢還沒還過來，我們已經(jīng)沒有本錢收購原料了！
“我靠！果然是‘升米恩，斗米仇！’看來這幫助別人要有方法，像我這樣與直接給他們錢也沒有啥兩樣！說不定，他們糧食不夠吃了，還要讓我去給他們買，還要我自己掏錢！”
派人先去大隊長那里說了，大隊長驚得直接從板凳上跳了起來！
“糧食當(dāng)天就發(fā)下去了，錢還沒給小五？這幫龜孫子是怎么了？不知道一點點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