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到底誰才是壞人
天還沒亮，小五的家里就傳出了孩子的哭聲！
“爸爸——你咋不來帶我和妹妹跑步了呀？”
“爸爸——爸爸——”
是大冰和小玉！周家莊的整個莊子的上空都盤旋著倆丫頭的哭喊聲，那稚嫩的童音擊落了不知道多少周家莊鄉(xiāng)親的眼淚！
“副隊長！咱們不能等了！小五隊長不可能是壞人，肯定是被壞人陷害了！咱們必須去公社，集體喊冤，解救隊長！”
隊委會的幾個早早地就聚在一起了，都如熱鍋上的螞蟻！最不能不說話的曉晴這會兒一句話沒有，光流淚！
王鐵跟小五一塊兒去了，金娃就召集了全生產(chǎn)隊男女民兵總共才二十五個人，王鐵不在還有二十四人。這都是18到35歲身體健康的勞力。說到女民兵，只有18到28歲的基干民兵中才有女的，普通民兵中沒有女民兵。
這里解釋一個名詞，“基干民兵”，就是基層中精英的民兵，一般都有由退伍軍人或經(jīng)過加強訓練過的普通民兵組成，女民兵占一定的比例！
不過，一隊特殊，小五除了翠葉嫂和春香兩個基干女民兵外，把十四歲到30歲，能脫開身的年輕婦女，也就是沒有孩子的，都安排到隊民兵連里了，參加巡邏，他認為與男青年在一起熱鬧，好管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加上隊委會的人員，套上馬車，一起向公社趕去！
“媽媽！姑姑！我和妹妹也要去！”大冰早飯都沒吃，就牽著小玉一直跟在露珠和曉晴的身邊。
只好拉著姐妹倆！老周頭急慌忙趕來一人給帶上一個饅頭。老人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不敢去看孫子，怕真的有事！不過，他還是相信小五不會有事的！
一群人剛來到距離公社還有五里路的新橋上，還是坐在馬車上的大冰的眼尖，老遠就看見了與王鐵一塊兒走來的小五，從馬車上站起來大聲喊：“爸爸——咯咯咯……爸爸！”
隨著孩子的喊聲，大家都向前望去，果然看見了小五向這邊跑來，還擺著手，身后緊緊跟著背著槍的大個子王鐵，跟個警衛(wèi)員一樣。
“我說小隊長沒有一點事呢！就你們跟著瞎擔心！”有人發(fā)表意見了。
馬上就有人懟上了，“在莊里，你不比誰都叫喚得起勁兒，要來替小隊長喊冤？這會兒又說這樣沒油鹽的話！”
“小隊長！那壞人抓住沒？”
小五笑著還沒回答，王鐵就大嗓門說開了：“抓住了！你們猜是誰？”那其他人哪能猜著？都吵嚷嚷著讓王鐵趕快說出來，別賣關子！
“就是咱們?nèi)ネ其N麻糖和粉條的時候，那個跟咱們使絆子的禿頭趕馬車的！叫個啥玩意兒名來？……涂六！還是王主任的親戚呢！像這樣只想自己，把親戚往火坑里推的親戚，有還不如沒有！”
“咱跟他都不認識，他干啥要給咱們使絆子？”有人問了起來。
隨聰就把他們?nèi)ス╀N社談生意時，遇見涂六那幾個人的情形告訴了大家。
“七個勞力?。∫亲屗麄儑L嘗，咱們帶去的麻糖樣品一點也剩不下，恐怕連粉條也能被吃去一半！老大堅決沒讓他們嘗，他們就嚇唬咱們幾個，要動粗，被老大給鎮(zhèn)住了！
正好王主任來到，談成了生意后，王主任訓斥了那貨，這就種上仇了，不僅報復他表叔，也捎帶著報復咱們！真不是個人?。 ?p> 回周家莊的路上，王鐵給大家伙講起了這次到派出所后的情況。
他們到了公社后，先去的治安所，核實了小五的身份，和以三家村大隊第一生產(chǎn)隊集體的名義出售給供銷社麻糖和粉條后，便到派出所去了。
在派出所里，公安讓吳洋和王鐵在一個房間里等著，他們帶著小五去見了王主任。小五告訴王主任，麻糖里有了毒絕對是在他們供銷社里才有的。
理由很明顯也很充分，一是他們同時供的貨還有縣城東關供銷社，那里的麻糖已經(jīng)銷完了，沒有一點事；二是你們前幾天銷的也沒有一點事啊，怎么偏偏今天出售的就有事了呢？
王主任點頭贊成這個分析。公安也轉(zhuǎn)移了調(diào)查方向，由查麻糖的來源，轉(zhuǎn)身去查麻糖今天是怎么銷售的？
一查，果然慢慢地真相浮出水面，一個作案嫌疑人也跳了出來。原來，每天的銷售物品從倉庫里往外拿出來后，都是交給售貨員來拿到柜臺上去的。今天來拿麻糖的是一個瘦弱的小姑娘，搬著幾十斤麻糖有點吃力。
正好遇到涂六主動來要幫她搬到柜臺上去，涂六經(jīng)常在這里干活，他們是熟悉的，她還開玩笑地說，幫也白幫，不給運輸費的，涂六說不要。于是，那女售貨員便拿著一袋子粉條，也就十來斤先走了，剩下涂六在后面幫她搬著麻糖。
就在這很短的時間、很短的距離里，涂六把事先準備好的巴豆粉撒在了麻糖上。
那個女售貨員回憶了這個過程，另外也有不止一兩個人見到過涂六幫忙搬麻糖。還有看大門的門衛(wèi)師傅，也能證明涂六來過后院。
但是，涂六抵死不承認下毒，只承認幫女售貨員搬過麻糖。
小五建議公安去查巴豆粉的來源，這種藥不是隨便哪里都能弄到的，尤其是巴豆粉，還有一定的量！
那個年代什么物資還都不是很富足，買賣都還非常透明，像這樣的藥物更是可買可賣的地方極其有限，不像幾十年后，私人藥店十步都能一個，砒霜都能買到，別說巴豆粉！
一查，便查到了。藥店的老銷售員非?？隙ǖ刂赋隽?，就是涂六在他們藥店買的巴豆粉。這家伙的禿頭也是一個非常標志性的參照物！容易被人記?。?p> 事實俱在，證據(jù)確鑿，涂六伏法了！
王主任因工作上的失察，也被調(diào)離周家湖公社供銷社。受牽連的還有那個女售貨員和門衛(wèi)師傅，都背上了處分！
“哎！黑鐵！吳洋不是和你在一塊的嗎？他去哪里了？怎么始終沒見？”
隨聰和春花嬸都問道。
“一開始是我們兩個在一起半夜，派出所的值班室里，一個人躺在一條聯(lián)椅上的。
后半夜，小老大回來了，還抱著一床被子。我們仨坐在聯(lián)椅上，腿上橫搭著被子，就那么迷糊到天明。天一明，他就一個人走了，我和小老大去吃了早飯就往回走了！”
一個人唏噓一陣子后，不再有人提他的事了！
小五有件事沒有說，給誰都沒有說。就是，他在路上看見吳洋，老是把他的沖鋒槍彈夾取下來，亮亮里面的幾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