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槍聲從村口傳來
“少廢話！到派出所你再說沒偷吧！”
吳洋上去又是一腳，剛被按在地上打過一頓爬起來的李磚頭再次被跺倒。李石頭、李木頭哥幾個橫眉立目要去幫李磚頭，被吳江一拉槍栓指向他們大喊一聲說：
“走開！沒有你們幾個的事！磚頭偷盜被逮了個正著，你們還想與他同罪嗎？”
這話一時鎮(zhèn)住了李家哥幾個。然后，吳洋把磚頭抓起來用繩子綁了，便押著向村外走去，這時候揚(yáng)言要直接把李磚頭送到縣公安局去。
“我冤枉?。∧羌Z食真不是我偷的！我從二隊回來什么也沒拿……”
“那你跑二隊去干啥去了？吃飽撐的？”
“找玩骨牌的！今天豁子那里沒有人，我到了那里就回來了！”
“誰信？走！”吳洋再次把李磚頭抓起來，逼著向前走，一定要把他送縣里去！李磚頭沒辦法，只好低聲下氣地哀求！一邊向吳洋說好話，一邊賴在原地不走。
李木頭、李石頭哥幾個也過來向吳洋求情，說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再打一頓算了，別往縣里送了，這一送到縣里就會蹲監(jiān)，家里的老爹老娘就沒人問了！他們哥四個還都沒娶媳婦呢！
可不是咋滴？哥四個，李木頭最大，已經(jīng)30出頭了，最小的李坷垃也20歲了，如今一個娶媳婦的都沒有，連有對象的都沒有呢！
“快起來走！不然，你罪加一等！我是民兵營長，對你這樣的屢教不改的慣偷兒沒有情面！只能送你去坐牢！讓人民公安用對待階級敵人的辦法來專政你！”
就這樣推推搡搡地押著李磚頭向莊外走去，后面李家兄弟仨還不甘心地跟著。在莊口，朦朦朧朧地出現(xiàn)了兩個弓腰老頭兒的身影，不知道是起夜的還是拾糞積肥的，還說著話在走動著。
李磚頭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然用頭撞開吳洋，向兩個老頭那邊跑去……
“快鳴槍！”槍一直在吳江手里，吳洋大喊一聲，吳江機(jī)械地舉槍就打，但沒打響。
“再拉槍栓……笨！”
吳洋跑過來，剛?cè)プサ綐屔?，槍在吳江的手里響了，而且是連發(fā)，槍里的五發(fā)子彈“砰砰砰”全打了出去。隨之便聽到幾聲慘叫聲。
等他們所有的人跑過去時，李磚頭和一個老頭死了，另一個老頭被打穿了大腿倒在了血泊中。
李家兄弟，連同兩股巡邏的十幾個民兵全都大喊大叫起來。等全大隊的人都起來了，大隊長便帶著民兵把吳洋、吳江等人都控制住，再把現(xiàn)場保護(hù)起來，這才把那受傷的老頭往醫(yī)院里送。
公安來了以后，案情實(shí)則很清楚，目擊者人多，現(xiàn)場也清晰，只有一點(diǎn)，吳洋說是他開的槍，誤觸連發(fā)了，大家也看不清楚，以為是吳江開的槍，而偏偏吳江嚇得臉色煞白，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清是他開的槍還是他哥開的槍了。
離他們最近的是吳河，吳河只能證明他大哥吳洋抓住了他三哥手里的槍。公安根據(jù)吳江沒有打槍的經(jīng)驗(yàn)，打不準(zhǔn)，甚至打不響而定，槍應(yīng)該是吳洋開的。于是，就拘起來了吳洋，而放了吳江。
“老大！你怎么看？這件事！”說完，隨聰問小五道。
“我對這里的人了解不多，李家兄弟我一個也不認(rèn)識。不過，就事論事，說麥種是李磚頭偷的有點(diǎn)證據(jù)不足！我個人認(rèn)為不是他，是那個二隊的巡邏隊追趕的的人！這個人不是李磚頭，他返回來跑不那么快！”
“對！二隊的巡邏隊追他一陣子，他再返回來哪能跑到吳洋他們直接追到李家的前面去？這其間的距離不是三步兩步遠(yuǎn)！老大！巡邏隊說向咱們隊這里跑了，你說會不會是咱們隊的人？”
“人心難測！人心也不足！這很難說！向咱們這里跑就很可能是咱們隊的人！總之，咱們的巡邏也要加強(qiáng)！”
“吳洋能判刑嗎？”
“能！不僅是誤傷，還有不鳴槍，武斷，過當(dāng)?shù)冗^錯！”
“我就不理解，二隊的巡邏隊跟他說了他們追著一個人向咱一隊這邊跑了，他咋就不當(dāng)回事呢？”
“因?yàn)樗热霝橹髁?！一開始就認(rèn)定李磚頭是賊，出門就是去偷東西！所以，其他的情況在他看來都是假的了！”
“這事整的！三隊的倆老頭冤不冤？早起的能撿餡餅唻，這家伙，餡餅沒撿著，一人撿了一顆槍子！”
“明天咱去看看那李磚頭為啥偏偏聽到倆老頭說話就奔他們逃去？”
“這還有啥原因？趁亂唄，向有人的地方跑，他覺得吳洋不敢開槍！”
“也是……明天去看看唄，順便看看湖岸的情況！”
“下十五，咱們的換土就要開始了？”
“我想著不等到過十五了！”
第二天的八點(diǎn)多，小五把倆閨女安排給露珠那里玩兒，他便領(lǐng)著王鐵、金娃、銀娃、大山等到三隊李小樓子，那個槍擊現(xiàn)場看看。
地上的血跡還有。小五沿著開槍的方向往前走走，不遠(yuǎn)處便看見了一個干涸的溝，一眼能望見溝與小周水河連著。
“我知道李磚頭為啥要向這邊逃了，除了想借助倆老頭，認(rèn)為吳洋不敢開槍外，就是他知道沿著溝跑容易逃掉?！苯鹜夼d奮地說道。
小五看著他點(diǎn)點(diǎn)頭，說：“事情已成定局，還有啥可說的？多想也無益！”
在周家湖岸，小五專門看了看一隊的地界，與二隊和三隊的也沒啥區(qū)別，便決心過了初十就開工。先把土地里的上層熟土翻開，向下挖一層生土，挖出的生土運(yùn)到河邊，先從挖河泥開始。
挖河泥必須采取一段河段一段河段地截流蓄水后再挖，截一段挖一段，挖一段用新土填一段。因?yàn)榇藭r溝里的水極少，許多河段都是露出河底的黑泥的。
初九、初十兩天是發(fā)動、誓師時間，到十一正式開工。
小五回到家后，馬上召集隊委會，開始部署下去，重點(diǎn)做肥沃土地的發(fā)動宣傳工作。剛布置完，外面一陣大亂，哭哭啼啼、吵吵嚷嚷。
“你們一家子想干啥？”
“找小五說道說道……”
“這與小隊長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嗎？”
“他是隊長就有關(guān)系！”
這是門外的八爺與吳家那個老太婆的對話。小五出來了，看著呼啦啦來了吳家的十幾口子，吳洋的老婆孩子，吳江的老婆孩子，吳海一家，吳河和他的父母，全到了！
小五看著他們一家子久久沒有說話，因?yàn)樗麑?shí)在是不知道此時此刻他該說什么。那吳老太婆開口了，“小五！我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兒子，你得去縣里救我的大兒子出來，你說話管用！還要去把我三兒子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