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隨著呼吸,一股肉眼可視的淡黑色濁氣從吳云口中呼出。
睜開眼,他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
“修煉速度真的加快了!”
只半旬時間,他整條右臂中的濁氣就已完全煉完。
以他之前州級天才的修煉速度,要想完全排完一整條手臂中的濁氣,最少也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可在全方位資質(zhì)加了5.5之后,他只用了半旬!
比之前足足快了三倍還多的修煉速度,這是什么概念?
怕已經(jīng)不是州級天才這么簡單了。
保持這個速度,最多再花兩個月的時間,他就能完全煉完四肢濁氣,進入筑基中期!
最為恐怖的是,這才是他加了5.5資質(zhì)的效果。
若是就這么一直增加下去,會是什么景象?
無限的憧憬和太容易得到的惶恐中。
吳云很快認清了現(xiàn)實。
能這么理性,除了他平時喜歡往壞處想之外,還得謝謝他在藍星吃過的虧。
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事,和前些年他看錯彩票開獎日期,發(fā)現(xiàn)自己疑似中了千萬大獎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同樣是喜從天降,那次他就因為自己愣頭愣腦,連夜辭去了一家大型企業(yè)的工作。
不僅如此,還瘋狂控訴上級,極盡挖苦之能,把那段時間受的氣都出了。
再然后,他就經(jīng)歷了事業(yè)上的滑鐵盧……
“首先,無論資質(zhì)增加多少,都需要我自己主動修煉才能轉(zhuǎn)換為自身實力。
若是空有資質(zhì),整日游手好閑、縱情享受,到頭不過一場空而已。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或者說是拒拒的缺點,是必須拒絕比我強的人才能增加資質(zhì)。
萬一哪天惹到一個脾氣古怪的殺坯,一言不合就給我弄死了咋整?
除開這個不確定但又有很大可能存在的主觀因素不說,還有拒拒本身的客觀因素。
就目前來看,理論是我的資質(zhì)是能一直增加下去的,但顯然這是一個無比浩大的工程。
在宗內(nèi)還好說,我是親傳,除了掌教師尊和諸位長老、師兄之外,就屬我的地位最高。
哪怕我是故意去制造拒絕的機會,修為比我略高的師弟師妹們也不能拿我怎么樣。
就算我后面想去撩撥袁老頭兒,我是他弟子,又沒啥重寶顯露出來,他還能因為我皮一下就把我殺了不成?
想來就算真生氣了,最多也就把我關(guān)上幾個月而已。
可就憑宗內(nèi)這些韭菜,能支撐我修煉到什么地步呢?”
這雖然是吳云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第一次修煉。
但全盤接收了原主記憶經(jīng)驗的他,絕對不是什么初次接觸修行的菜鳥。
“要知道修煉這種事,哪怕是同一個大境界的初中后期,難度也是成倍上升的。
這一點就像藍星網(wǎng)上那個流傳很廣的問題一樣,如果一個人一天給另一個人一分錢,第二天翻倍,他能給多久?
答案是都不用堅持到一百天就給不起了。
那時就算把全世界所有錢都集中起來給那個人,也遠遠不夠。
拒拒和這個問題一樣,看似簡單,但其實往遠了想,等到我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拒拒很可能就沒用了。
在我一直變強的前提下。
更進一步所需要的資質(zhì)數(shù)越來越多。
轉(zhuǎn)換成實力的周期也越來越長。
比我強的人越來越難找。
還擔著被人隨手砍死的風險。
這……”
就這么一動腦筋,吳云心內(nèi)的激動和興奮就被沖散了許多。
盡管還有殘留,但比起之前的欣喜若狂來說,已經(jīng)好上太多了。
起碼他能分心想起來,入定中的自己好像是被傳訊玉簡驚醒的。
順手撿起蒲團旁的玉簡,一縷比半旬前強了不少的靈氣注入其中。
凝神一聽,竟是那大師兄姜玨的聲音!
“七師弟,今逢紫劍拜山,愚兄見你此前閉關(guān)良久,修為卻無所寸進,故欲借此良機,使你體驗術(shù)法之妙。
畢竟有仙人曾言,‘空坐山中悟我道,不如遍尋世間妙’。
就連凡間亦有‘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之警言名句。
是以此番驚擾,望師弟勿惱?!?p> 吳云聽完不住撇嘴。
“你丫直接說讓我去看人打架斗法、吸收經(jīng)驗不就好了!累不累啊……”
心內(nèi)想著,吳云卻沒有太過抗拒。
畢竟他身為當事人,自然知道袁無守閉關(guān)之前,曾交代過讓姜玨代行師長之責的事。
這樣一看,似乎姜玨成為大師兄不是沒有道理的。
畢竟一邊要操持外宗拜山一事,一邊要掛心手底下的師弟師妹,一邊還要擔心他的修行。
設(shè)身處地,吳云覺得要是換成自己的話,他估計會成為正一宗體育老師一樣的角色。
早課?什么早課,大家自由活動啊。
什么?修行有問題?找傳功長老,我沒空。
什么?下山歷練?那你去啊,以后不用來煩我了,自己做好報備就行……
輕哼著前世流行小曲,乘著云的吳云很快就來到了護道臺所在的正一小駝峰。
還隔得老遠,他就感受到了宗內(nèi)和往日不同的熱絡(luò)氛圍。
這邊有外門師弟三三兩兩騰云說笑。
那邊有內(nèi)門師姐獨來獨去衣袂飄飄。
有好些都是吳云不認識的生面孔,想來是他閉關(guān)時新入門的弟子,又或是此前低調(diào)修行的師弟師妹。
甚至因為前來觀禮的弟子太多,光是在吳云落到小駝峰上的短短數(shù)息,空中就接連出現(xiàn)了好幾起“撞云”事故。
好在四處都是正一門人,沿途還有專門維持秩序的刑罰殿弟子,倒是并未出現(xiàn)傷亡。
“小七!”
吳云前腳剛站穩(wěn),一道僅聽來便覺豪放非常的粗狂聲音從他右側(cè)傳來。
扭頭一看,不是王惹塵是誰?
“四師兄”,吳云腦中浮現(xiàn)著上次開會時的尷尬場面,面上一個修士拱手禮行得是端端正正。
不想王惹塵卻大臉一虎,嗓門又大,機關(guān)槍一樣。
“小七你這是作甚?我還當你我弟兄是知己呢,這才幾日不見,你咋又變成這副酸臭樣了?
你不是說你悟了嗎!
我最煩的就是這些個繁文縟節(jié),如廁見著要行禮,吃酒吃飯要行禮。
我還聽說咱有外門弟子出去喝花酒,衣服都脫了,還他娘的行禮!
你說這像話嗎?
這不像話。
正經(jīng)修士誰這樣???
一天天的,修為不見漲,折磨自己倒是越來越厲害。
你說對不對……”
言語間,王惹塵的大手已經(jīng)勾上了吳云的右肩,帶著他朝護道臺方向走去。
“所以小七啊,你以后別給我來這一套了,看著鬧心!”
吳云面色僵硬,盡管早就聽說這廝是出了名的口不擇言。
此時親身體驗,卻又別是一番滋味。
這人山人海的,甚至還有一襲紫衣的外宗弟子在呢,就不能小點聲?
正要暗示一番,吳云幡然醒悟:
“我不是一直想扭轉(zhuǎn)人設(shè)嗎?
趁著有外宗修士在,把神經(jīng)病師兄這家丑一揚,以后大衍修行道三人成虎、眾口鑠金,我想正經(jīng)修行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