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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路邊小溪潺潺的流水聲,清風拂過樹葉細膩的沙沙聲,草叢里蟈蟈清亮的吱吱聲,偶有一只野兔蹦跳至河邊飲水嬉戲……
這是屬于夜的美。
子時已過……
朦朧月光下,空曠的山間小路上,三個人影借著月光一前兩后緩緩而行。
“……婆婆終于被滅,專門吸人精血的聶小倩改邪歸正,跟寧采臣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趙婉君悠悠嘆道:“有情人終成眷屬,即便人鬼殊途,小倩也是幸福的。”
“怎么?現(xiàn)在不害怕了?”
“涵兄都不怕,我怕什么!”
賈涵嘿嘿一笑:“好,那我再講一個故事,也是聊齋志異里面的故事?!?p> 趙婉君聽了趕緊搖頭道:“罷罷,我可不敢再聽了,咱們還是快些回書院吧。”
賈涵看了看掛在天邊的圓月笑道:“今兒也虧得是天公作美,不過畢竟是夜間,山路又崎嶇難行,一不小心傷了腳可就……”
“哎呦!”
話音未落,趙婉君眉頭緊蹙坐在草地上,雙手捂著腳……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我……我好像崴腳了。”
賈涵:“……”
“我剛剛說什么了?不能急,不能急!你耳朵到底聽進去了沒?”
趙婉君委屈的只想哭,崴了腳受疼不說,還挨了賈涵一頓訓!
“快快脫下鞋襪來我給你瞧瞧。”
“不可!”
“不可!”
趙婉君跟暖暖異口同聲道。
賈涵起身笑道:“那好吧,我先回書院了,你們倆在這賞風景吧,等天亮了說不準有馬車會路過,到時叫他們捎你們一程也就罷了?!?p> 轉身離去……
嘿嘿,我看你們兩個小丫頭能堅持到幾時……一,二,三,四……
“涵,兄,請,便?!?p> 聲音清冷,目光決絕。
呵呵,看來是惹惱了……
既然如此,走就走!爺也是有脾氣的人!
暖暖看著遠去的賈涵小聲道:“姑娘,荒山野嶺的他走了我們怎么辦。”
“哼,乘人之危,偽君子!”
“可是,姑娘,我怕!”
“怕了你就跟著他去吧,反正我是走不了了?!?p> “姑娘說的哪里話,暖暖自是永遠跟在姑娘身邊?!?p> 趙婉君摟過暖暖聲音道決然道:“好,大不了死了變作鬼,到時候我就改名叫趙小倩,把賈涵抓來吸了他的精血……”
“姑娘,我跟著你一起吸,我就叫暖小倩?!?p> 二人一時都發(fā)了狠,倒也未覺害怕。
半刻鐘過去了……
“姑娘,那……那是個什么?”
“哪里?”
“就在那邊,飄飄的那個。”
“難道是……”
“鬼????!”
“暖暖,你怎么了?”
“有個鬼抓住我了,姑娘你快跑……”
“什么!要走一起走,我……我咬!”
“啊!”
慘叫……
……
賈涵跟暖暖抬著一個簡易的木架子(兩根木頭加幾根藤條,不要問我怎么做的,電視上就是這么演的。)趙婉君滿面含羞躺在上面,不過還好,天黑,別人看不到……
“涵兄,還疼嗎?”
“涵兄,我也不是故意的,誰叫你嚇唬我們來著?!?p> 賈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趙兄,你少說兩句吧,我跟暖暖都快累死了,前面先停下再歇會?!?p> 一路走走歇歇,終于到了西山書院。
丑時將過……
從大門進去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守夜的小廝早就睡了。
爬墻……賈涵當然可以,暖暖也勉強。趙婉君,雖然休息了一陣子好的差不多了,不過能勉強走路已經(jīng)是萬幸,爬墻顯然是不可能的。
圍著院墻轉了半圈……
“咦,那是……”
“涵兄,怎么了?”
賈涵也未搭話,上前掀起一蓬枯草,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出現(xiàn)在眼前。
哈哈,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車到山前必有路,山重水復疑無路,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也會給你留個洞……
“走走,別楞著了。”
“啊,這……”
“啊什么啊,我先進去看看?!?p> 說著,賈涵俯身趴下,手腳麻利的鉆墻而過,里面也有一蓬草遮掩著,輕輕推開。眼前竹林密布,鳳尾森森,靜悄悄的,應該是書院某一角。
“快點,進來!我接應你們?!?p> 趙婉君跟暖暖對視一眼。
暖暖小聲道:“姑娘,咱們也進吧,涵大爺都爬了,咱們爬也不丟人?!?p> 趙婉君看了看高高的院墻嘆了口氣:“還能怎么辦,爬吧。”
卻不知咱們天下第一風流才子趙先生,如果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跟著賈涵學會了爬狗洞這一技能會作何感想……
一路悄悄摸摸回到住舍,三人都長松了一口氣,這一晚真真是讓趙婉君這個千金小姐長見識了。
學會了夜不歸宿,學會了跳門窗,學會了走夜路,最后還學了一招爬狗洞……
油燈柔和的光芒灑滿房間。
暖暖整理著床鋪,趙婉君則在窗下隨意拿起了一本書。
驚心動魄的一夜,現(xiàn)在居然越來越精神,沒了絲毫睡意。
“吱呀。”
門開。
賈涵手持一本書卷笑著走了進來。
趙婉君放下手中書冊起身相迎:“涵兄還不回去休息?”
“睡不著。”
“腳可還疼?”
趙婉君低下頭道:“剛剛看了,已無大礙?!?p> 賈涵晃了晃手中書卷笑道:“趙兄可有興跟在下一起秉燭夜讀?”
趙婉君眼睛一亮:“哦,聊齋志異?”
“不錯!”
“暖暖,煮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