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謝蓉冷笑一聲:“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謝芙面向阮軟和付應(yīng),在他們開口前先開口了:“謝謝你們,接下來我自己就可以了。”
謝芙可以忍受謝蓉對她惡言惡語,但不代表阮軟他們也可以,這件事與他們無關(guān),如果可以,她希望他們從來都沒有被卷入謝蓉的事情里。
阮軟知道自己在這也幫不上什么忙,叮囑謝芙有事一定要跟他說才和付應(yīng)出了病房。
走出醫(yī)院門口,阮軟才感覺一直冰冷的身體稍微暖和了點。
阮軟內(nèi)心還有許多疑問,比如付應(yīng)為什么回去找謝蓉?再比如付應(yīng)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謝蓉和謝芙不是同一個人。
凌晨的路上空蕩蕩的,一眼望去不見人影,路燈孤零零的站在路邊,即使無人仍是堅守崗位。
付應(yīng)握緊阮軟冰涼的手,試圖將自己身上的溫度分給他:“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說?!?p> 阮軟依言點頭,走一步看一步吧,謝新的事也得找時間解決一下。
第二天醒來謝芙在網(wǎng)上的熱度還沒有降下去,工作室也沒有發(fā)什么聲明,好像打算讓這件事繼續(xù)發(fā)酵。
謝芙還在醫(yī)院守著謝蓉,只是打了一通電話給阮軟,說有重要的事要拜托他。
兩人在消防通道里,謝芙臉上還帶著憂傷,看來謝蓉的事確實對她打擊挺大的。
“阿阮,”謝芙叫了阮軟一聲后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謝蓉怎么說也是你表姐,以后你也將她作為自己的姐姐看待好嗎?”
阮軟不樂意,他堅持道:“我的表姐只有你一個?!?p> 謝芙苦笑:“阿阮,你把我忘了吧,本來就只有謝芙一人,就讓她當(dāng)吧。”
阮軟聽出謝芙話里有話,皺眉:“那你呢?”
“我啊,我去她看不到的地方……”
“不行!”阮軟打斷她的話,“你難道要因為謝蓉做什么傻事嗎?”
謝芙握住阮軟的肩膀:“阿阮你聽我說,我不會做傻事,只是去走走而已,本來當(dāng)歌手也是為了謝蓉,現(xiàn)在就還給她,我還是比較喜歡安安靜靜的一個人?!?p> 謝芙是第一次說出自己當(dāng)歌手的原因,她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謝蓉的存在。
大概四五歲的時候,她不小心看到了謝新手機上的監(jiān)控,那時候的謝蓉還不知道自己與別人不同,在密室里開心地唱著歌。
謝芙看著那和自己一模一樣卻過著完全不同生活的人,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謝蓉偷偷跑出密室她才知道那是真的,她有一個孿生妹妹。
謝蓉不被允許出現(xiàn)在別人的眼前,謝芙心疼謝蓉,便想著替她完成這個夢想,盡管她并不是很擅長歌唱。
謝蓉被允許走出關(guān)著她的牢籠是在一個暴雨天里,她摔碎了裝著湯的瓷碗,毫不猶豫割腕了。
那是謝芙第一次知道原來紅色也可以那么刺眼,原來謝蓉要的只是離開那個囚禁她的房子。
謝芙哭著求謝新放謝蓉出去,她愿意待在密室里。
謝新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謝蓉,內(nèi)心一片悲涼,也許是他做錯了。
謝蓉長期一人生活,從未進入過社會,完全與社會脫節(jié),根本沒辦法讓她和謝芙互換身份。
而且對于日日夜夜陪他都謝芙,他也不忍心讓她待在窒息的密室里。
最后的害怕謝蓉再次做出傻事,便承諾若是她能學(xué)會怎么與人相處就放她出來,當(dāng)然前提是以謝芙的身份活著,謝芙在的時候她就需要躲起來。
這么躲躲藏藏了好幾年,謝蓉不想再當(dāng)謝芙了,她想當(dāng)謝蓉。
阮軟十分為難,無論是出于私心還是什么,他不希望謝蓉代替謝芙的存在。
“阿阮,這么多年,我也該擔(dān)起一半的責(zé)任了?!?p> 謝芙眉眼間全是堅定,阮軟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她,只能答應(yīng)。
謝芙終于露出一個笑容,“我的事也不必跟謝蓉說,就當(dāng)她是做了一場噩夢。”
“你也得答應(yīng)我要好好照顧自己?!?p> “沒問題的。”
謝芙說完還伸出小拇指。
阮軟也伸出小拇指勾上,兩人異口同聲說著:“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謝芙抱了抱阮軟,“好了,那我就先走了?!?p> 阮軟目送著謝芙離開,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眼里。
他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淚不知不覺中滑落。
阮軟走到病房前,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去面對謝蓉,把她當(dāng)做謝芙他辦不到,無論是小時候還是不久前重逢,給帶給他溫暖的從來都是謝芙而不是謝蓉。
盡管她們長得一樣,盡管謝蓉模仿起謝芙足以以假亂真。
門措不及防被打開,謝蓉一臉茫然,看到阮軟也愣住了。
阮軟抿唇,“表姐……”
這話說出口阮軟也跟著茫然了起來,從血緣上來說謝蓉確實也是他表姐,但總覺得和謝芙不一樣。
謝蓉愣愣問:“你是在叫我嗎?”
阮軟笑著點頭,謝芙希望他這么做的話……
“可是,”謝蓉不知道在糾結(jié)什么,她喃喃反問自己,“我不是謝蓉嗎?”
“表姐,你叫謝芙,不叫謝蓉?!?p> 謝蓉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開心,她搖搖頭:“不對,我不是……”
阮軟堅定道:“你是?!?p> 謝蓉身體一晃,看到自己手上的傷口,好像發(fā)現(xiàn)了證據(jù)一樣,喜悅道:“你看,我手上的傷,我記得我是割腕了,我是謝蓉?!?p> 阮軟視線看向綁著繃帶的手腕:“表姐,我知道你是壓力太大了。”
謝蓉恍惚,她邊念叨著這是夢邊回了病房。
謝芙應(yīng)該是做了什么才會讓謝蓉懷疑自己是誰,這種騙你不知道能維持多久謝蓉才會知道真相。
阮軟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當(dāng)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謝芙這么做有她自己的道理。
301安靜得連墻上的鐘走動時的“咔噠”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從離開病房開始焦躁的情緒像只小蟲子一樣在他身上爬來爬去,惹得他沒有一刻可以心靜。
阮軟坐了一會兒,拿起玄關(guān)柜子上的鑰匙開門打開了對面的門。
付應(yīng)的屋子里有他的味道,阮軟躺在沙發(fā)上,身體開始慢慢放松,不知不覺中竟然安心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