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能輸
“哈哈哈哈哈！”
“賒盆氏，你在人族算得上前五的大能，可在額巫族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你的河洛十域全是元神分身，那就全部屠戮！”
毫不質(zhì)疑。
以殺止殺。
這便是十二祖巫！
他們的暴食與貪嗔使得天生不能停下對妖族的吞食，二者自然會皆為死仇。
事實上。
妖族只不過是沒有巫族能吃而已。
相對而言，人族眼里的妖怪愛吃人，巫族則是人，妖都吃。
“我也推算過，或許能以《彼岸觀想法》換取巫族在洪荒大地的無盡資源，洪荒的水太深了，深不見底。”
陶小盆覺得可笑，最可笑的當(dāng)屬他自己。
準(zhǔn)圣強嗎？
十二祖巫各個都是準(zhǔn)圣巔峰。
一張口能吃十萬人。
偽圣強嗎？
東皇太一就在天庭高高坐著，但若是沒有諸天星斗大陣為他源源不斷提供力量，他與圣人斗法不也是九死一生。
不成圣是小小螻蟻，若是不想以功德成圣，受天道鉗制。
斬三尸，無瑕圓滿，證道混元。
任何一個都難治又難。
他何曾不想硬碰硬。
十二祖巫合一成盤古真身，圣人都能斬得，依托洪荒大地厚德，血脈神火永不熄滅。
東皇太一背后諸天星斗照樣與巫族打得有來有回。
偽圣強！
強到能被任何一個圣人活活困死，耗死。
強到被鴻鈞道人發(fā)覺，第一眼就會以紫霄神雷鎮(zhèn)壓。
七十年前。
他被困巫族，寸步難行，那時他還是大羅金仙。
此時。
偽圣陶小盆一樣要卑躬屈膝。
人族羸弱，身為圣人關(guān)門弟子也只能保全自己一人。
他也想橫推萬古，鎮(zhèn)壓諸天圣人。
可笑！
什么樣的豬才會一心想著去四處橫行！
“沒有善惡，在本天帝面前，人族本來就是夾縫中生存。
道友既不愿意與人族交易，那便只能開疆?dāng)U土，奪取資源。”
啪！
他一手拍出十二卷《彼岸觀想法》。
“我有十二卷改良版，每一卷都與一尊祖巫對應(yīng)。
從現(xiàn)在開始，誰愿意以他麾下部落的資源與我交易，便能獲得一卷。
只需立下天道誓言，若有違背，元神破滅！”
陽謀。
純粹的陽謀，說是挑撥離間也不為過。
陶小盆交易，愿者拿書。
“你想讓吾等滋生矛盾？”
濁九陰開口，語氣陰森，他身影總在閃爍，為求安全，他總在時間上跳躍，當(dāng)濁九陰在此時此時與你交談，他本體已往彼時彼刻。
“對，此法只有本天帝有，哪位想要，就要興建傳送法陣，給予我人族資源，除此之外絕無任何條件。
而且每一份特定的觀想法只是獨物，毀一份少一份。”
陶小盆身旁懸起十二卷觀想法，分別對應(yīng)十二祖巫。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區(qū)區(qū)大羅，不過一掌能拍死的生靈，竟敢在十二祖巫面前大放厥詞！
祖巫殿內(nèi)有三十六種變化在不斷演化。
基于彼此的先天神通偶然接觸，也是在彼此試探。
只有一部觀想法時，大家可以無愧于心的說出，愛給不給，滅你全族的話。
當(dāng)每尊祖巫對應(yīng)一部觀想法時，反而變得猶豫不決。
他們的機(jī)會，抉擇不同。
十二祖巫的感情很好，好到都想要獲得一卷觀想法。
“天道總管三千大道，若是我發(fā)了誓言，今后也將受到鉗制，一時還好，若是一輩子豈不是太虧！”
“是啊，是啊，我想如果是幾個元會不得違背誓言倒也可以?！?p> “哈哈哈哈，三個元會，就這么定了，不就是一點資源嗎？又不是妖獸和靈果！”
天吳在自言自語，八個腦袋吵鬧成一團(tuán)。
颯！
下一刻，他龐大的身軀縮成百丈大小，化作一陣大道之風(fēng)出現(xiàn)在陶小盆面前。
“你要的資源究竟是什么？如果是吃食，你想都別想！”
天吳的八頭同時睜開眼睛，嘀嗒著口水，七嘴八舌到胡亂吐槽。
若是脆弱點的怕是要直接瘋掉。
“本尊身為太乙金仙，竟連祖巫天吳的幾句話都承受不了！”食鐵獸心中暗道，原來境界之間的鴻溝猶如天地之差。
“很多種類的石頭，或者一些黑乎乎的液體，總之都不能吃。”陶小盆滿臉堆笑，喜怒不形于色。
“不要靈果，不要妖獸，也不要洞天福地？”句芒也開口追問，身為木之祖巫，他長久用來溫養(yǎng)元神，也就稍微比其他祖巫強一點，若能更進(jìn)一步，何樂而不為。
“要那做甚，就想我燒制的陶盆一樣，取些資源來燒制其他東西罷了?！?p> 陶小盆的笑意在綻放，他在忍，不為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只為忍一時大富大貴。
人族需要資源培養(yǎng)更多天驕，金仙，太乙，大羅，乃至準(zhǔn)圣。
否則任憑他陶小盆一個人再強，也殺不穿這高高的九天！
根據(jù)從種花家得來的經(jīng)驗。
他深刻的明白，人族大眾才是真正的力量！
“若是在三個元會內(nèi)任由你人族撿取些破石頭，這個交易倒也不錯。
賒盆氏，我已發(fā)天道誓言，觀想法還不速速交來！”
天吳乘風(fēng)來，只手立誓，握住觀想法的一瞬難掩心中狂喜，居然飛出祖巫殿，于蒼穹盤旋百圈而歸。
“接下來還有哪位要給我人族一個撿石子的機(jī)會？”
陶小盆平靜的等待機(jī)會上門。
逐個擊破不容易，明擺著交易更不容易。
他本想威懾巫族，可他又明白自己不足以威懾住十二祖巫。
句芒，翕茲，強良都相繼拿去觀想法，最后前來的是玄冥。
寒氣侵?jǐn)_著陶小盆的面龐，他沒有猜錯，愿意交易的祖巫不到一半。
“你真是一個狡猾的人！”
玄冥扇動羽翼，狡黠一笑道：“本座又是和后土妹妹一樣強撐著顏面，怕是也要失去這大好機(jī)會?！?p> “強撐顏面？我看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蔑視吧。”
陶小盆交易出五卷，環(huán)顧四周后將剩余的七卷當(dāng)場抹除。
“賒盆氏！”
祝融不愿交易，哪怕是人族撿石子的機(jī)會都不想給。
“你們不出手，老漢自會出手！”
共工不怒自威，其他祖巫剛談完交易，沒發(fā)天道誓言的祖巫就反手阻攔，那才是真正丟人。
“賒盆氏是在明擺著說三個元會后讓人族陪葬。”
“觀想法？后天錘煉出的元神如若可行，吾等又何必苦等！”
“讓他走，出了大殿，便不知何時曝尸荒野。”
十二祖巫，得觀想法者五位，其余七位皆動殺心。
“玄冥，我想賒盆氏一日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這句話是后土說得，她對于賒盆氏已然改觀，昔日堪堪大羅金仙的小丑，轉(zhuǎn)眼間手握把柄，身為土之祖巫，她不得不站在對立面。
再仁善，再憐見悲苦的大能，也不愿看到一個太聰明的人威脅其本身。
……
祖巫殿外，面對一道道不懷好意的目光。
大熊貓顫顫巍巍的四掌爬行。
走出巫族祖地三萬萬里，大熊貓劫后余生道：
“本……我對十二祖巫早有耳聞，因常年在山中修煉未曾謀面。
今日一見，只覺得與想象中大有不同。
傳聞中最心地善良的句芒，后土都有殺你的心?！?p> 食鐵獸搖頭晃腦的說，他剛才被嚇得不輕。
差點以為自己要被分而食之。
“若是你不威脅到他們時，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便會當(dāng)你的機(jī)智是可愛，偶爾甚至?xí)胂肽愕挠腥ぁ?p> 倘若你在某種意義上威脅到他們時，那你的機(jī)智便不是可愛，而是威脅?！?p> 陶小盆弄了一口鴛鴦鍋，一邊變態(tài)辣，一邊清湯菌菇。
吃得直咧咧嘴。
“你也不想想，如果巫妖之爭結(jié)束，恰巧妖族活下了一個帝俊，十二祖巫也死得只剩下了句芒和后土。
帝俊偏要引動諸天星斗大陣的殘力滅了巫族。
這時候，二位祖巫是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還是聯(lián)手滅了帝俊，以除后患呢？”
他吃了一口五爪金龍肉，覺得口感差了點，又夾起一筷子靈斗牛肉刷到麻辣鍋里。
“換一個說法你就懂了。
巫族之爭結(jié)束，十二祖巫只死了一兩個。
妖族吶，則慘淡無比，只有幾位妖王，或者一位妖神茍活。
這時候，巫族怕是就會有大能出場，為妖族余部劃分出一小塊地方，讓他們居住?！?p> 他手里拿起瓷碟，將一碟凍豆腐倒了下去。
嘶～
涼茶從冰壺里倒出，看著都下火。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哇靠，你在吃啥？”
大熊貓鼻子一嗅，察覺到陶小盆似乎在吃什么他從沒有吃過的好東西。
“貓貓啊，既然怕你拉不下臉來叫主人，以后就叫我大哥吧。”
“大哥，我是熊，不是貓！”
“好噠，貓貓?！?p> 陶小盆欣慰的拍了拍食鐵獸，后者不由自主的迅速縮小，到了十米左右身長，背上也沒了竹屋，只有一張火鍋桌。
“給你一塊?！?p> 桌子對面站起一個大概只有三尺高的陶小盆，與他神色，面貌一般無二。
同樣的粗布道袍，木屐散發(fā)。
這才是真正的小盆。
“大哥還有化身，真是厲害，這難道也是那觀想法的玄妙神通?！?p> “不是，純粹用來給你喂點口糧而已?！?p> 陶小盆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涼茶。
食鐵獸也被涮肉燙了燙嘴。
明月高懸。
此乃太陰星在這世間投下一道投影。
“貓貓啊，假如這巫妖二族都落了個慘敗，各自只剩下了一位大能，你覺得又會是怎么光景？”
“有點辣”正在品味美食的食鐵獸想了想說：“這種幾率太小了，那時巫妖二族都將會迅速衰敗，殘余的一位大能也將被其他勢力驅(qū)逐。屆時，巫族，妖族余眾必將茍活在一隅之地。”
“這一杯茶敬明月，三族皆??！
也敬萬古真理，敗者食塵！”
呼～
陶小盆不知自個怎么就喝茶喝醉了去，只曉得夢里在反反復(fù)復(fù)呢喃：“不能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