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繪的工作吹了,不然剛好可以干一周,歇一周就差不多開學(xué)了。虞雯閑不住,回去當(dāng)了網(wǎng)管。
我其實是想陪她一起的,但又怕添麻煩,所以選擇默默守護。
許久不見的小筱姐很意外在這個時間見到虞雯:“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了?不是還沒開學(xué)嗎?”
虞雯上前攬住了她的胳膊:“這不是想你了嘛~”
小筱姐捏住她的下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小s貨?!闭f完虞雯一愣,隨后兩人都噗嗤笑了。
虞雯不用想都知道這話出自哪里:“這話他現(xiàn)在都敢說了?職場性騷擾的這么明顯了嗎?”
小筱笑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咋可能,我們劉總得裝正人君子呢。前兩天不小心看到他和別人的聊天記錄,我當(dāng)時差點笑噴出來?!?p> 兩人笑完小筱姐才想起來我:“好久不見啊,充錢嗎?”
我一愣,看了看虞雯的反應(yīng):“我卡里還有錢?!?p> 小筱姐很自來熟的拉住了我的胳膊:“別這么小氣嘛,都是朋友照顧一下我的業(yè)績?!?p> 我有些僵硬的被她拉著走了,不忘回頭看看虞雯。虞雯根本不在意,對我揮了揮手就去換工作服了。被迫沖了一百的網(wǎng)費,還買了三杯飲料。我要喝,那肯定要給虞雯帶的,但寧愿落下一群也不能落下一個,只能給小筱姐也帶上一杯。出了趟門消費小二百,多少有些心疼。
打開電腦不知道該干什么,白嚴(yán)他們都不在,我自己其實不太喜歡打游戲。但實在是沒事做,只能選擇開了一把。
不出意外的被按在地上暴捶,左下角的小劇場已經(jīng)開始罵我了,我完全不敢還嘴。
“你玩的也太菜了吧?!?p> 我嚇了一跳,回頭看,小筱姐正捧著飲料,一邊喝著一邊在我身后看。
我鬧了個大紅臉,但還不能反駁,因為我確實玩的菜。
小筱姐突然伸頭湊了過來,我慌忙躲開。隱約間還能聞到她發(fā)香,感覺這個小筱姐對社交距離有點不太敏感。
“他們罵你你怎么不還嘴???”
我更尷尬了:“因為我確實不占理?!?p> 小筱姐放下飲料點了根煙:“你管占不占理,罵你還嘴啊,跟他們玩的多好似的,你起來?!?p> 好強大的內(nèi)核,我感覺她永遠(yuǎn)不會精神內(nèi)耗。
我讓開了位置,小筱姐直接開噴,煙灰都沒掉,十幾句星號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我想象不到會有人打字這么快,也想象不到會有女生罵人這么臟,真·一秒五噴。
最離譜的是,罵人也不影響她的操作,罵完隊友罵對手,因為對方公屏所有人嘲諷了。
這時候小筱姐的點單器響了,小筱貌似真的不太懂什么社交距離,直接塞給我:“你去幫我處理一下,不懂的問雯雯。”
我倆才第二次見面,她就已經(jīng)能把工作托付給我了嗎?我們已經(jīng)這么熟悉了嗎?
拿著點單器一頭霧水的到了前臺,虞雯看見我一愣:“怎么不玩了?”
我舉起點單器:“小筱姐在玩,讓我來了。”
虞雯噗嗤一笑:“是小筱姐能干出來的事,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小筱姐人很好的,很熱心。”,熱心這點,已經(jīng)深有體會了。
等完成了虞雯的工作,回來陪著她閑聊著。劉沖慢慢悠悠的湊了過來:“小雯,這位是?”
這個人我還記得,我還讓白嚴(yán)幫我看著他,別讓他騷擾虞雯來著。
虞雯攬住我的胳膊:“我男朋友呀!上次給劉哥你介紹過,你忘了?”
劉沖拍了下腦門:“偶對,上次見過。你朋友圈沒發(fā)過他,我還以為...不好意思呀。”
看他這個做作的樣子,顯然不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單純過來惡心我的,或者說挑撥離間來的。
虞雯不知道是解釋給他聽還是解釋給我聽的:“我不怎么發(fā)朋友圈,我也不太喜歡照相。”
劉沖還在惡心人:“這樣啊,看你朋友圈,我都想不起來你談戀愛了?!?,說完一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要不是虞雯的屏保是上次水族館,我倆花五十大洋買的合照,或者說她是個喜歡在朋友圈分享生活的人,我可能真就往心里去了。這個劉沖,好惡心。
等人走了,我倆對視了一眼:“他好惡心。;他好討厭?!闭f完我倆不約而同的笑了。
虞雯像是來了興致,掏出手機給我看著‘油沖討伐小隊’里的消息。是劉沖的種種罪行,每個人都曬出了她們的聊天記錄,也不知道在哪學(xué)的話術(shù),幾乎都大差不差。
“你倆干嘛呢?”
是小筱姐突然湊了過來,然后看向我:“贏了,給對面罵投降了。”,好獵奇的獲勝方式,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評價。
我有些木訥的夸贊道:“你好厲害...真的...”
小筱姐還想說兩句,看見虞雯的屏幕興奮的掏出手機:“給你倆看看重量級的?!?p> 只見小筱姐掏出手機,點開劉沖的朋友圈,翻了半天發(fā)現(xiàn)才剛過去一天:“他怎么這么能發(fā)朋友圈,每次我還得翻半天,找到了?!?p> 內(nèi)容是他在健身房,一張完全看不出有過健身痕跡的照片,對著鏡子照的,文案是‘健身第七天’。
“你看,這個是三天前的。”一邊說著一邊一邊往前翻,還是大差不差的內(nèi)容,文案是‘健身的第三十天。’
我倆一臉問號,怎么反而還少了。一周前是健身三十天,一周后就是第七天了?
小筱姐一邊笑一邊評價:“健身七天是給沫沫看的,三十天是給小麗看的,結(jié)果他發(fā)的時候屏蔽錯人了,我和她倆研究了半天。漁網(wǎng)里兩條魚都能聊串,這還想當(dāng)海王呢。這腦子,拉完屎該擦屁股還是該擦嘴我估計他都得撅茅坑里尋思半天。還有這糟糕的身材,沒人想看他下垂的扔子,還有這腋毛都比頭發(fā)長了,也不知道剪剪?!?p> 話糙理不糙,但這話實在是有點太糙了。
兩人又小聲密謀的笑了半天,小筱姐才想起來我電腦還開著:“你還玩嗎?算了你別玩了,坐這聊會天。”,一邊說著一邊就給我下機了。
兩個人聊著天,我在一邊撿樂,主要是小筱姐說話太好玩了。
沒一會又來了個姐姐,臉看起來紅紅的。
小筱姐調(diào)侃:“沫沫這是怎么了?sao起來了?”
這個叫沫沫的姐姐白了小筱姐一眼:“我確實燒起來了,過來歇會。”
小筱姐起身摸了摸她的額頭:“還真是,還有半小時下班了,你歇著吧,我替你?!?p> 沫沫姐趴到了吧臺上:“早呢,我今天晚班?!?p> 小筱姐給她輕輕按著太陽穴:“怎么不請假,劉沖不是想泡你嗎?還能不給你假?”
沫沫扶了扶額頭:“我哪敢啊?我真怕他說要去我家照顧我,我發(fā)燒都不敢讓他知道。也不知道他從哪知道的我家地址,那個煞筆煩死了?!?p> 說完看向我,虛弱的調(diào)侃:“雯雯這是你男朋友???還挺有夫妻相的?!?p> 虞雯拿出一瓶冰水,放到她額頭上滾著:“這樣了都不忘調(diào)侃我兩句啊,沫沫姐?!?p> 沫沫姐虛弱的哼唧了兩聲,表達一下感謝。
小筱姐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回去吧,晚班我替你。”
沫沫姐哼唧了兩聲:“本來就想找你和我換班,但是聽說昨天你就替小麗換的班。沒事,我還行的?!?p> 小筱姐直接給她套上了衣服:“哎呀?jīng)]事,后半夜也沒什么事,我在包間能睡覺的,你回去吧?!?p> 虞雯出聲:“小筱姐你也回去吧,我替你。”
小筱姐拒絕,沫沫姐也不想麻煩小筱姐,三個人推搡了半天,搞得我在一邊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倆人一致對外,先把發(fā)燒的沫沫姐趕走了。
最后變成了小筱姐負(fù)責(zé)前半夜,虞雯負(fù)責(zé)后半夜,看樣子我今晚也要陪著了。
天快亮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困的直點頭了。感覺臉被捏了下,一睜眼就看見小筱姐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叼著煙,笑著看我:“在這睡多難受,跟我走?!?p> 睡眼惺忪的路過吧臺,虞雯也在打瞌睡。我湊到她身邊撥弄了下她的睫毛,她被嚇了一跳,睜眼看見是我倆才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他又回來了呢?!?p> 我愣了一下,馬上反應(yīng)過來是誰:“他干嘛了?”
虞雯打了個哈欠:“悄咪咪湊過來想給我披件衣服,嚇我一跳?!?p> 我有些語塞,是我考慮不周了,主要剛剛我也在打瞌睡。這種女朋友被人覬覦的感覺實在是有點不好受,我剛打算把我的衣服給她披上的時候,虞雯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似得開口拒絕:“你可別學(xué)他啊,油死了。”
默默把拉下一半的拉鏈又拉了回去,裝作無事發(fā)生。小筱姐給虞雯虛空披上皇帝的新衣:“可別凍著我們寶貝,你小男朋友我?guī)ё吡税?,看他困不行了。?p> 虞雯虛空裹緊并不存在的外套:“真是謝謝我們小筱姐這么貼心了,103空出來了,你們?nèi)ツ俏菟??!?p> 進了房間,電腦還開著,屋里彌漫著一股濃郁的煙味,床上的被子都還保持原狀,顯然他們并沒有在床上躺過。
感覺和一個沒見過幾面的女性待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怪怪的,但顯然另一個當(dāng)事人并沒有這么覺得,直接當(dāng)著我的面脫了鞋去了上鋪。
我實在是困得不行了,也懶得計較了,直接躺到了下鋪的被窩里。
房間里安靜一會,就在我馬上都要睡著了的時候,小筱姐突然開麥:“你們兩個同居了?”
我強打起精神,用已經(jīng)快要關(guān)機的大腦艱難的分析著剛剛聽到了什么:“也不太算同居?!?p> 我們兩個只有很偶爾才睡一起,而且也都是老老實實的,單純的睡覺而已。所以小筱姐突然這么問,我一時之間有點不確定我們現(xiàn)在到底算什么性質(zhì)。
小筱姐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又短暫的沉默了一會才再次發(fā)問:“虞雯以前的事她和你說過嗎?”
我瞬間打起了精神,總感覺這句話像是要說什么虞雯曾經(jīng)不可告人的秘密,打小報告破壞我倆關(guān)系似得,我頓時起了戒心,打算聽聽她會說什么來確定她的人品:“什么事?”
小筱姐從上鋪伸出頭看向下鋪的我,房間里唯一的光源就是電腦的屏幕。但對我這半個夜盲癥來說,聊勝于無,或許是心里的警惕,讓我自動帶入,此時的小筱姐的臉看著有些陰森。
“虞雯沒和你說過?也是,要我我也不想說?!?p> 我默默看著小筱姐,打算看她要說什么。小筱姐也如我所料的繼續(xù)說了下去:“虞雯遇到你之前很苦的,她有時候一天要打三份工。白天要去咖啡廳和臺球廳兼職,晚上來這邊上夜班。晚上困的不行了,就躲在空的包間里睡覺,但也睡不踏實,有事就要起來。之前我倆不熟的時候,我還納悶這小姑娘天天怎么這么困?!?p> 意料之外的不是虞雯的壞話。
“偶爾晚上還會有喝多的老頭過來開機器,罵罵咧咧話都說不明白了,還來開機器。她也是點背,讓她遇到好幾次。”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開始吐槽:“那么大歲數(shù)了還來網(wǎng)吧打游戲呀?”
小筱姐一笑躺了回去:“沒那么大,也就四十多歲吧,習(xí)慣性叫老頭了。之前還有一個老頭,死活要小雯的聯(lián)系方式,后來讓我給罵了。真不要臉,都夠給人小姑娘當(dāng)?shù)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這些虞雯都沒和我說過,這些話聽得我心里堵堵的,原來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過這么多的委屈。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因為我不知道現(xiàn)在的我,該怎么安慰那個時候的她。
小筱姐繼續(xù)說著,我也繼續(xù)聽著:“這么多糟心事,我都沒見小雯哭過,我還想著這小姑娘真夠堅強的。直到有一次,我去樓下吃飯,看見她一邊吃飯一邊掉眼淚,看的我怪心疼的,我就去坐她旁邊了。哄了半天才知道,她本來想吃揚州炒飯的,結(jié)果不知道是她點錯了還是人家上錯了,給上了個蛋炒飯。你說那么多事她都沒哭,點錯餐了給小丫頭氣哭了,讓我笑話好幾天。”
我沒覺得好笑,只是感覺心里更悶了。我知道她是因為蛋炒飯哭的,但不只是因為蛋炒飯:“這些有什么不能和我說?”
上鋪傳來‘咔噠’一聲,是打火機的聲音:“因為破窗心理啊,可能你知道她之前過得不好,可能會覺得,反正她之前過得也不怎么樣,所以你也不用對她多好?!?p> “那小筱姐為什么和我說這些?”
小筱姐的手從上鋪伸了出來,彈了彈煙灰:“因為我能看出來你倆是一類人,我覺得你不是那樣人。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知道她之前過得不好,所以以后對她好一點?!?p> 說完從上鋪探出頭,一臉壞笑的看著我:“不過你對她不好也無所謂,姐姐我可是男女通吃,我們小雯這么可愛,你倆要是分手了,我倆說不定可以試試。不信你問問小雯,我上一任就是女孩子。”
小雯姐都這么說了,我感覺她這話的真實性貌似很高。怎么感覺讓虞雯在這里工作好危險啊,一個兩個的怎么都盯著我女朋友。
結(jié)束了話題,只是小睡了一會,虞雯就來叫我倆下班了。
走出網(wǎng)吧,小筱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問我倆“你倆餓不餓?”。
還沒等我倆回話,小筱姐直接做了決定:“樓下他家燒麥好吃,走?!?p> 冷空氣一激,我倆現(xiàn)在也沒在屋里那么困了,吃個早飯好像也不錯。
顯然他家燒麥確實好吃,不然也不會這么多人。本來都沒位置了,小筱姐直接鎖定了一個一個人吃飯的小伙,對他發(fā)出了拼桌邀請。小筱姐也是真的健談,居然還和他聊了半天。
小伙吃完猶豫了半天,最后打了個招呼才走。我倆都看出來他貌似是想和小筱姐留個聯(lián)系方式的,但小筱姐貌似沒看出來。
等人走遠(yuǎn)了,小筱姐才開始吐槽:“吃完半天不走,我尋思想讓我給他結(jié)賬呢,嚇的我半天沒敢說話?!?p> 好莫名其妙的腦洞,我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接什么話了。
吃完飯小筱姐打算叫車,虞雯想留她來我們家睡。被小筱姐拒絕了:“算了吧,再聽到什么奇奇怪怪的聲音就不好了?!?p> 我倆臉一紅,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等人走了,虞雯才和我說起小筱姐的事:“小筱姐之前過得很苦的?!?p> 我怎么覺得這句話我剛剛才聽過。
“小筱姐之前欠了好多錢,還不是她自己花的,是給前男友買手機花的。結(jié)果分手一年了,貸款還是她還?!?p> 我一時語塞,沒想到小筱姐還挺戀愛腦。
“后來剛還完手機的貸款,又談了個,聽說是個女生。那個女孩貸款還不上了,小筱姐就陪她一起還,一萬多塊錢,基本上都是小筱姐還的。結(jié)果還完沒兩天,兩個人就分手了?!?p>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哪開始吐槽,小筱姐沒想到還是個戀愛腦,怎么感覺她不是在還貸款就是在還貸款的路上啊。而且怎么一談戀愛就欠錢???咱說了,要不別談了呢?再而且,小筱姐還真是男女通吃啊!不是在嚇唬我。
一路上虞雯說了好多小筱姐的光輝事跡,比如說差點和客人打起來。比如說偷吃了一塊客人點的炸雞,還被發(fā)現(xiàn)了。再比如說因為女廁所滿了,小筱姐著急,直接進了男廁,害的一個客人尿一半提褲子結(jié)果沒收住尿褲子上了,等等等等,總之就是很抽象。
回到房間,簡單洗漱了一下,我們兩個依偎在被窩里。熬了一晚上,虞雯的頭發(fā)上已經(jīng)有了淡淡的汗味,但我并不討厭。
回想剛剛小筱姐和我說過的,我還是感覺心里有些堵的慌。不自覺的把她抱緊,蹭了蹭她的發(fā)絲。
“怎么了?感覺你有點怪怪的?!?p> 我又把她摟緊了幾分,還在想該怎么說。虞雯再次開口:“你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了?看上小筱姐了?”
我剛準(zhǔn)備開口就被虞雯的驚天腦袋嚇得嗆了口口水:“咳咳咳,你可真敢說啊。就是小筱姐和我說了些你以前的事,說你因為蛋炒飯哭,我有點心疼。”
虞雯在我的臂彎里蹭了蹭:“當(dāng)時確實好難過,本來想對自己好一點,想點一份二十五的揚州炒飯的。結(jié)果端上來是十八塊錢的蛋炒飯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是不是不配過得好一點,就很難過?!?p> “后來呢?”
虞雯笑了笑:“后來我那份蛋炒飯被小筱姐吃了,小筱姐給我重新點了份揚州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