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上位
其實(shí)也怪不得眾人怒目而視,這次江次長雖然只是簡單地宣布了兩個消息,但廣搜隊淪為笑柄,特調(diào)科失去了領(lǐng)頭人,兩邊都成了輸家,說不清誰更慘一些。
這個時候,盧楓這樣一個沒資歷、沒根基、沒人脈的“三無產(chǎn)品”竟然占了最大的便宜,成了所有人的上司,就好像三歲的小孩當(dāng)了皇帝一樣荒唐。
大家不敢把氣撒在江次長頭上,自然也就只能著落在盧楓身上了。
頃刻間,所有的憤怒、委屈和不滿都找到了宣泄口,雖然暫時沒人說話,但光是那種壓抑的氣氛都讓人喘不過氣來。
“看來這次是犯了眾怒啊……”
盧楓苦笑一聲,摸了摸鼻子,一雙鳳眼微微瞇起。
“叛徒!”
李孝仁又是一聲怒吼,沖到盧楓身邊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
雖然兩人差不多高,但李孝仁還是狠狠地將他提了起來:“都是因?yàn)槟悖 ?p> “要不是為了救你,頭怎么可能失去對線人的控制,案情又怎么會泄漏,他又怎么會被牽連?你才來特調(diào)科幾天而已,卻闖了多少禍,遇到了多少次危險?
哪一次不是頭,不是我們來救你?
要不是我們,你早就死了多少次,怕是連明年給你送祭品的人都沒有!
可是你竟然恩將仇報,出賣了大家,頂了頭的位子!
阿西吧,老子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你看成自己人!”
說著,李孝仁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悲哀,就好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最后相信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一次。
他的語氣漸漸弱了下來:“你說,這是為什么,為什么出賣大家,你究竟有什么苦衷?!”
對于李孝仁來說,這話已經(jīng)近乎哀求,可是卻沒有換來預(yù)期的回應(yīng)。
“沒有什么苦衷,一切只是為了破案,在我看來算不上出賣。”
盧楓面無表情,重重拍開揪住自己衣領(lǐng)的手,語氣平淡地如同換了個人。
“你!”
李孝仁大怒,舉起拳頭就要往盧楓臉上砸,盧楓不閃不避,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見狀,李孝仁更是怒不可遏,便要用盡全力狠狠教訓(xùn)盧楓。
然而還不等拳頭真的落下,樸安旭便已經(jīng)來到二人身旁,揪住了李孝仁的手腕。
“頭……”
李孝仁回頭朝樸安旭望去,眼神里盡是委屈和不解。
樸安旭卻并沒有看他,只是平靜地對盧楓說道:“恭喜盧警官成為全國最年輕的科長,那么這個案子就拜托你了。”
盧楓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會盡力?!?p> 樸安旭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再多說什么,扭頭便走。
“頭……你去哪?頭!”
李孝仁喊了幾聲,可樸安旭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只是落寞地走出了辦公室。
李孝仁回過頭來,死死盯著盧楓,半晌他指著盧楓怒喝道:“上面想捧你,他們可以讓你當(dāng)廳長,但在老子眼里特調(diào)科永遠(yuǎn)只有一個樸科長,沒有什么盧科長。
而且老子絕對不會跟你這種叛徒共事,車警官,小金,咱們走,我倒要看看他這個光桿司令能蹦跶幾天?!”
說著,李孝仁朝車佑恩和小金招呼一聲,便要跟著跟著樸科長離開。
車佑恩驚愕又失望地看了盧楓一眼,起身準(zhǔn)備離開,可是小金卻是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走人的意思。
“小金,你什么意思?”
李孝仁意識到不對,皺眉望向小金。
小金聳了聳肩:“李警官,咱們是警察,得服從命令?!?p> “好好好……”
李孝仁先是一愣,隨即怒極反笑,看看盧楓,又看看小金道:“原來你們早就勾結(jié)在一起了,也好,就讓我看看你們這些小人會有什么好下場!”
說完,李孝仁咬牙切齒,大步往辦公室外走。
“哼,特調(diào)科就是這副德行,關(guān)鍵時刻狗咬狗,一群渣滓!”
路過鄭允浩身邊時,鄭允浩冷笑一聲,毫不掩飾嘲諷之意。
李孝仁仿佛什么都沒聽見,看都沒有鄭允浩一眼便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車佑恩眉頭緊皺,看了看小金,又看了看盧楓,似乎有些掙扎,但最終還是選擇離開。
“車警官請等一下?!?p> 就在車佑恩走到門口的時候,盧楓突然叫住了她。
車佑恩停下腳步,回頭望向盧楓,眼神里滿是譏諷之色。
“連續(xù)幾晚與歹徒遭遇,我受了傷,想請幾天假,盧科長不會不同意吧?”
車佑恩將“盧科長”三個字咬得很重,譏諷之意十分明顯。
盧楓沒有多余的反應(yīng),平靜地說:“如果車警官真的愛樸科長,不是應(yīng)該幫他完成心愿么?”
車佑恩渾身一震,眉頭立刻蹙了起來。
“請盧科長慎言,這里是特調(diào)科,不是花邊新聞滿天飛的綜藝節(jié)目,何況樸科長的理想不是你這種一心往上爬的人能理解的?!?p> 盧楓搖了搖頭:“我當(dāng)然理解,因?yàn)樗胍暮芎唵?,無非就是這個案子的真相而已,自負(fù)一點(diǎn)說,除了我之外恐怕沒人能解決這個案子。
即便只是為了破案,也請您留下來幫我,因?yàn)閹臀揖褪菐蜆憧崎L,我想這不僅僅是他的心愿,也是您的心愿吧?”
盧楓的語氣十分真誠,車佑恩一愣,臉上閃過一抹掙扎。
其實(shí)她最清楚盧楓能力的人,這個家伙雖然年紀(jì)不大,但卻擁有超乎常人的思維和極端敏銳的洞察力,如果說真的有人能破這個奇案,那么他無疑是最有可能的人選。
然而她雖不擔(dān)心盧楓的能力,卻擔(dān)心他的品性。
現(xiàn)在結(jié)果已經(jīng)很明顯了,有人利用線人泄密和廣搜隊辦案不利興風(fēng)作浪,而盧楓則從中漁利,切走了最大的一塊蛋糕,要說這個興風(fēng)作浪的人不是他,估計沒有人會相信。
在車佑恩眼里,盧楓先是裝成人畜無害的模樣,營造出一心破案的假象,迅速融入特調(diào)科這個集體,然后將所有人都當(dāng)成踏腳石,短時間完成自己的晉升之路。
心機(jī)之深,目標(biāo)之準(zhǔn)實(shí)在令人背脊發(fā)涼,這樣的人只會玩弄權(quán)術(shù),又怎么會真的堅持真理和正義?
恐怕為了升遷,他會毫不猶豫地讓二十年前樸安哲成為替罪羊的悲劇重演,只是不知道這次的受害者又會是誰。
車佑恩臉上閃過一絲悲哀,失笑道:“對不起,在我這里你的信用已經(jīng)透支了,我沒辦法留下來?!?p> 說完,她抬腳便走。
盧楓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自信,淡淡道:“如果您覺得我不會堅持正義,那為什么不留下來,如果連你也走了,那誰來監(jiān)督我呢,我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車佑恩渾身一震,突然發(fā)現(xiàn)抬起的腳步怎么也邁不出去了。
半晌,車佑恩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少天人交戰(zhàn),終于輕輕地嘆了口氣,咬著牙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算是用行動表了態(tài)。
至此,特調(diào)科這邊的內(nèi)斗總算告一個段落,不過廣搜隊的人依舊在一旁虎視眈眈。
雖說廣搜隊歷來看不上特調(diào)科的人,但他們更痛恨盧楓這種吃里扒外,擠走自己上司的小人。
十幾個廣搜隊的人望向盧楓的目光都帶著鄙夷,尤其是一向直來直去,又與金系長親如父子的鄭允浩,更是不屑拿正眼看他。
盧楓好似完全不在意眾人的目光,緩緩走到金系長身邊。
金系長看他的目光也不再是當(dāng)初的欣賞,變得異常冷漠。
“我老了,留在這里只會礙手礙腳,還是把空間留給你們年輕人吧?!?p> 金系長深深地看了盧楓一眼,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朝門外走去。
盧楓朝金系長的背影鞠了個躬:“您慢走,我一定會替您,替整個首爾警察廳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p> 金系長腳步不停,揮了揮手,消失在門口。
金系長一走,廣搜隊的人立刻便沒了約束,鄭允浩帶頭跟著金系長往外走走,眼看眾人就要一哄而散。
“站住!”
對待剩下的人盧楓便沒了好臉色,聲音也冰冷起來。
鄭允浩頓住腳步,他連李孝仁的面子都不給,又怎么會把盧楓這個毛頭小子放在眼里?
鄭允浩冷笑一聲,用下巴指著盧楓道:“小子,李孝仁是垃圾,但他至少還知道維護(hù)自己的上司,而你簡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在我眼里你連狗都不如。
我勸你最好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幾斤幾兩,別以為討好了上面的人就能一帆風(fēng)順。
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狗屁專案組的最高負(fù)責(zé)人,如果你和我們廣搜隊井水不犯河水,那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跟你為難。
可要是你不識時務(wù),以為抓著根雞毛就真能把自己當(dāng)回事,哼哼,我不介意送你這位最年輕的科長去醫(yī)院里上任?!?p> 說罷,鄭允浩又是一聲冷笑,留給盧楓一個看垃圾的眼神,領(lǐng)著廣搜隊的眾人繼續(xù)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