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又是一年過去。
清晨的老鹿走出屋子,沐浴陽光,剛剛吃過的早餐還飄逸著香氣在嘴角縈繞盤旋。
他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恢復到了那場實驗事故之前。
仔細想來,這些年里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先是生長的蘑菇,后是源源的魔法材料。老鹿的運氣就跟呈上了疾風,一路飛奔,收獲了很多,過著曾經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看著身后的房子,鳥雀在上面筑了窩的扎堆,蘑菇在房子墻墻角角里生長。生活重心所需要的那點東西似乎都有了。
老鹿為此深感舒暢。
于是在這個清晨的陽光下,他沐浴著陽光,等待著百鳥朝鳳,期待著又一個美好生活的開始。
而他的視野里,今天沒有鳥兒來到他的身邊,到來的只有空氣。
到來的只有寂靜無聲,以及林子里的恐懼。
有什么東西正在這周圍盤旋,它們帶走了他的鳥兒,讓林子靜寂。
靜的就跟月夜,沒有哪個動物愿意暴露自己。
生怕站在舞臺讓自己成了尸體。
這寂靜的可怕讓老鹿想到了些什么。
中年人特有的恐懼感涌上心頭。
獸潮就要來了!
他沒有猶豫的進了屋子,飛奔著前往工作室里勾勒紋路。
慌慌張張,然而不失分寸,尋常日子里多次揣摩,多次改造的遞魔紋路被他召喚了出來。
紋路被投擲,點亮了他面前的石板,石板上勾勒符號,聯(lián)動著屋子的周圍一并顯現。
一個巨大的紋路正在逐漸生成,籠罩了老鹿的小屋,讓屋子映射著七彩光華。
這是個什么東西?
正在廚房里清理碗筷的小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家里的窗戶可就已經凝結一層霜華,冰凌一片遮擋了外面的視野。
而如果她站在外面,她還會發(fā)現屋子其實都已經成了一個冰塊,厚厚的寒冰正在凝聚,不計代價的冰之元素,以及魔法材料投入進來,消耗著這對父女多年來的積攢,僅僅為了防御一個寂靜。
小鹿站在廚房里都看呆了外面的景象,但是不久之后她才發(fā)覺爸爸這樣做實在是太有必要。
一場可怕的襲擊馬上就出現了。
當那厚厚的寒冰包裹了屋子,寒氣肆意,而不染屋內分毫的時候。
空氣寂靜的可怕,老鹿心中的焦慮也涌上心頭。
這可怕的寂靜,并不是兇獸不存在的證據。
而恰恰相反,是因為兇獸已經聚集在一起,虎視眈眈,不知道會由哪個先發(fā)起沖鋒。
他得要祈禱自己的屋子可以度過這個難關。
而那寂靜,就這么不計代價的蔓延,在林子的周圍,在屋子的任何一個角落里煎熬龍類對資源的消耗。
源源不斷的消耗,兩條龍多年來的積攢。
而這消耗仿若扔了出去,不見成效,可是當兇獸一擁而上,撕裂了屋子,這些財富的損失又看起來無足輕重。
老鹿哪怕再怎么不愿意,也不愿看著兇獸們闖了進來。
他就要在這里不要命的消耗,親眼看著那些獵人因為饑餓,因為沒有耐心,而被自己壓制下去。
誰讓這就是這場博弈的核心。
時間的寂靜一分分延續(xù)了下去。
獵人靜靜的等待,但是卻越來越耐不住寂寞。
午夜時分狼嚎傳出,凌晨時分游蛇巨蟒在摩擦地面,而后太陽初露,是雄鷹在天空長嘯。
越來越多的生物都來到了這里,而越來越多的生物也看著他們需要的食物正越來越少。
老鹿揣摩著這樣的心理,面對這些兇獸的寂靜,無為。反而增大了遞魔紋的輸出。
他明白這只會讓畜生們心疼,從而更加焦躁。
而它們越是沉不住底氣,魔料就越有充足的時間把他們拖住,用龍類的智慧讓它們受挫,把它們凍結,把它們消滅,讓它們再不敢來犯小屋。
而后這樣的較量又持續(xù)了三天三夜,雙方方對決越加頑抗,最終在第四天中午,這場寂靜得以終結。
一聲狂傲的吼叫,一群奔騰的動物,兇獸們攜帶萬卷殺氣自林中奔騰,猛烈迎來。
而迎接他們的是已經熬夜了四天四夜的老鹿,操控著那一套遞魔紋路,勇敢的與他們搏斗。
上來既然是千軍萬馬,老鹿心念橫掃千軍。
石板之上遞魔紋路瞬間膨大,原本僅僅凍徹小屋,冰封十米的遞魔紋,一瞬間擴張出去,籠罩了小屋周圍的空地,百米之內,生靈所致,終究化為一片寒冰雕塑。
那寒氣肆虐,鋒芒所過如同千軍橫掃,千乘所至,生靈皆以亡故。
那寒意一瞬間凍徹了它們的身子,也凍徹了它們的靈魂。魔法的氣焰就這時達到最大化,一瞬間讓兇獸們震撼。
正在沖鋒的,正在盤旋的,亦或者還沒有動手的,都已成為了這場中之物,在這里靜塑。
仿佛成為了那沙場之上的死尸,只能看著他人在自己身上取舍。
而這透骨寒意不得不讓兇獸驚訝,它們既眼饞那屋子里還有著的魔料儲備,也忌憚著豐沛的魔料,會讓他們成為這寒風中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