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初冬的夜晚。
我一路小跑著,來到了男閨蜜的家里,應約他所說的火鍋。
我路過他家后花園的時候,聞到了一股美麗的泥土香氣,嗅著那味道,可真是沁人心脾。
而后轉角,按響了他家的門鈴,大門很快就打開。
他高興地笑著,給我示意別出聲。
我看他神秘兮兮的帶我進去,索性跟在身后,一起去了屋里。
他家里根本沒有煮起火鍋,倒是一塊碩大的石頭放置在屋子里,一路等著我過去,讓我和他一起玩笑。
我還一直沒有反應過來。
覺得他的舉動,實在是太可笑了。
一塊那樣的石頭,我難不成的詢問他,那是寶石嗎?這么大,你怎么弄回來的?
我還是熟悉他家的,他家不是那種有錢人家,父母剛剛在農村里拆房,如今他也只是在這里住著姐姐的家。
不可能弄回來這樣一塊滿血的紅色石頭。
我真覺得他這玩笑太逗了。
但是看著那塊石頭,我竟然能感覺出來一種恐怖的意味正在誕生,滋生出好多不幸的東西,弄得我一時間也怪奇妙的。
他待我入座,就神秘兮兮的關掉了燈,我一個女孩子家家在這地方呆著,真有一種不舒服。
但就在這時,我忽然間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帶我來看的這塊石頭,竟然在發(fā)光,而且是血紅血紅的光芒,就我們兩個人靜靜的呆在屋子里。
我一時間,瞪大了雙眼,他也一時間詭異的坐在我身前,和我一起看著那石頭。
我們一同,情不自禁的就把手放到了一起。
他的手覆蓋著我的手。
溫暖的安全感侵入過來。
當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在自己家里,而是在男閨蜜的房子里。
我們一同躺在他家的客廳里,那塊放著石頭的桌子上。
我回憶昨晚的事情。
只覺得肩膀酸疼,腹部還疼痛著。
另外,我確定我們兩個人竟然都是在這里,一直看著石頭,看到了半夜三更,都還沒有睡覺。
我回想起來,真覺得奇怪。
因為早晨了,太陽光照進來,這塊石頭也就沒有什么特點。
石頭還是滿血,但昨晚的那種詭異感覺,已經沒有。
那種硬是奪人心魄,詭秘的血紅也沒了。
我和他分手,離開了他的住處。
白天的功課,繼續(xù)著,我到了中午忽然覺得后背肩胛骨疼痛著。
感覺就像是熬夜落枕,或是,上體育課被球砸了。
我這時突然想起去校醫(yī)院看看,就趁著下課趕緊跑去了。
等到了那里,女醫(yī)生讓我脫去半邊衣服,當看到我身身后那東西的時候,著實是吃了一驚。
她不可思議的給我說,你這是讓誰給貼的刺青?
我當時想,怎么會是刺青,自己為什么要刺刺青?
那家伙給我拍了一個照片,拿著照片給我看,我發(fā)現那是一張鬼臉側吻著我的肩胛骨。
我一時羞紅的臉龐,給校醫(yī)解釋,可能是自己哪個同學開的玩笑,醫(yī)生你看能不能清洗掉?
那醫(yī)生使用究竟棉花擦拭,在給我看,還是如之前一樣。
我很生氣的回到了班里。
那么多的學生,這個事情確實是挺奇怪的。
而且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到了?
我想到了那個閨蜜。
就覺得,這事情只有他一個能做到。
而后再回家的路上,給他打電話。
等到了他家,和他聊著這話題。
他說根本沒有的事。他自己今天也肩部不舒服。
我看他脫了上衣,他的肩部也一樣有著這樣的東西。
紋路手法近乎出自模板。
我們都很懷疑,是某人的玩笑。
一直在心里藏著這個秘密,各回各家。
當又是一個星期過完的時候。
有一天我在圖書館翻閱資料。
忽然看到了一幅奇妙的畫作,那副畫和我肩膀上的東西,近乎是一模一樣。
只不過是顏色改變,紋路豐富,神情更逼真,但是想要表達的基本東西是一樣的,都是在描述恐怖的生物對你親吻。
那副畫也由此被稱之為惡魔之吻。
我無意的發(fā)現了這個秘密,從那時起,我就已經是踏入了這個神秘世界的大門。
我自以為自己生活在小小的縣城里,一輩子都將尋常的人生就這樣被打破了。
接下來就是隔三差五的去尋找這幅名叫惡魔之吻的中世紀繪畫,究竟是出自哪里。
我搜尋了各路書籍,閱覽各種各樣的繪畫欣賞手法。
從各種眼光里明白,那副繪畫本應該表達的高深寓意。
卻萬萬沒有想到,也正因為如此,我瘋狂地迷戀這幅畫作,以至于到達了每天都去臨摹一幅的時候。
我真是沒有想到,自己怎么如此恐怖的以至于不可自拔。
隨后有一天整理衣物的時候,我竟然發(fā)覺,那副畫都被我畫的到處都是。
而且是轉眼間已經貼滿了整個屋子。
我回首時,一場驚愕的站在家里。
萬分苦惱,自己是中了什么邪。
可是手里面還是繪畫著那個符號,一直追尋著勾勒詭異紋路的快感。
我都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一門心思鉆了進去。
就這樣,我成功的引起了父母的反感,在一天出去吃飯的時候,被他們發(fā)現在車后背上勾勒著這個詭異的符號。
而且小聲的呢喃,惡魔之吻,惡魔之吻,就是你了。我希望為你奉獻惡魔的食糧。
天啊。那是什么神秘的祈禱。
我的父母立刻停車,追問我,究竟要奉獻什么?
他們都是很正統(tǒng)的家長,就是那種會把孩子的事情看的很鄭重,不希望走歪路的家長。
但是也就是我說的那幾句話,他們讓我走上了歪路。
他們請來了省城的心理醫(yī)生。
在我的面前出題審查,考驗我的精神狀況。
用他們的話說,我這個孩子一切正常,應該不會是被什么邪教蠱惑了吧?
而我自己也很納悶,說不清楚這是怎么回事。
哪怕說出了事實真相,他們也只能懷疑我確實有病。
于是就這么,經過一層層嚴密的審查,醫(yī)生說我可能是遇到了某種強迫癥,做一些行為疏導,就可以治療。
而那個醫(yī)生,就這么每天和我接觸,每天與我交流。
而時間長了,我打開了自己心里面的屏障,給他講述這些年來,我發(fā)現的神秘學事件。
就比如那副名叫惡魔之吻的畫作,在多達三百數量的畫家手里頻頻失竊。
而每一個畫家都總是在畫作被偷之后迅速死亡。
就像是一個詛咒一般纏繞在那些歐洲人身上。
醫(yī)生也跟我說,那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能畫作確實具有某種特殊的化學染料,由于長時間接觸中毒了。
或者由于畫作本身名貴,那些家伙都去偷竊。
這事情想來也都有說頭。
但是緊接著,那個醫(yī)生已經和我一樣,每天來到我們家里說起了惡魔之吻的詛咒。
一模一樣的臺詞,一模一樣的向往著向某個神明奉獻自己。
而且是聲稱著惡魔的稱呼。
我們一家人都被嚇怕了。
我的父母再也不需要我去上學了。
他們更相信,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于是我被帶去了更權威的精神醫(yī)院。
接受更全面的檢查。
再然后,吃起了藥物,再然后就真的已經無藥可救,醫(yī)生們要求進行電療。
最后什么也治不好我的這個詭異病癥。
人們拋棄了我,而我每天走出屋門,走在菜市場,去工作的路上,都是那樣低語著。
人們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我。
我由此成了怪胎。
而后有一天,當我看到我那個小時候的閨蜜的時候。
他正拉著一個女孩去看新的畫展。
我悄悄地跟了過去,想要一看究竟。
而后就看到了那副,真的如我小時候所見的,一模一樣的畫作。
從那之后,我就再也沒有回去。
我真的加入了一個邪教,我們信仰著詭異的惡魔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