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李帶著一隊精裝人馬去和他們談判,快!”
關森近乎猙獰的向前來報告的士兵吼道。這般情況在他的千萬計算中未曾出現過!
盡管他不知道鄢陵國在北方面對的是多強的對手,但根據線人的情報,那邊戰(zhàn)局的敵人怕不是比他們這夷魯族強上幾倍。這邊單單是一個夷魯族就讓鄢陵國眾人如此焦頭爛額,那邊龐大的戰(zhàn)局按理來更不用說了。然而現在…
就是此時,
關森所處的小帳篷外又傳來數聲嘈雜的叫喊。
“快!這里有人被抹脖子了!”
“什么?快防備,有刺客!”。
一瞬間,黑夜中開始晃動起火把的光束,它映照在眾人的臉上,還有泛著光澤的鐵盔上……
“鐵盔?鐵盔!兄弟們,我發(fā)現他們了,就在我面前?!?p> 漆黑的夜色中,一個接著一個身披盔甲的戰(zhàn)士從中浮現。如同噩夢中兀的睜開的雙眼般,猙獰而又令人恐懼。
“快!來人啊!來人!他們朝我奔來了!”
他大喊著,聲音在如此強大的壓迫下變得極為尖細。而此地畢竟是夷魯族暫時作為駐守處的地方,人數和實力自然也不會很弱,在那人大喊的一剎那,四面八方更多夷魯族的人就向此處狂奔而來了。
頃刻間,亮劍對斷刃,火把緩緩暗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不時冒出的點點火星,以及兵器相接碰撞發(fā)出的聲音。
慘叫聲四起!
關森在帳篷里也聽到了外面發(fā)出的動靜,他瞪大著眼睛,拉開帳篷簾就向外沖去。
“何人在此造次!”
他大吼著,不過此時已經逐漸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幾根火把在照亮著,如同孤零零飄在空中的燒紙一般。只是不時夾雜著一些低沉的呻吟。
關森走到一根火把旁,俯視著地上模糊的尸體,
“你知道他們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嗎?”
“不知道,但戰(zhàn)斗時他們口中好像說過什么他們只是來探路的。而且…有幾個鄢陵國的人趁混亂之時逃離了。”
關森皺起眉,事已至此,只能開戰(zhàn)了,如今人家已經摸透了他們所在之地。已經沒有退路了,對于他自己,也許可以安全撤離,但對于夷魯族,對于他這么多年來苦心經營的許許多多來說,再無退路。
他咬著牙,將手緩緩搭在身旁戰(zhàn)士的肩上,
“如今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我要你召集所有戰(zhàn)士,在山腰位置設下仙人給我們的殺陣,兵分四路,三隊人馬分頭埋伏在陣的三側,還有一隊人馬持弩箭在高處。待他們反應過來時,三方呈合圍之勢向中心夾擊,此時他們一定會有巨大傷亡,但切勿戀戰(zhàn),因為我們的戰(zhàn)士一共就八千人左右,人數太過懸殊?!?p> 他停頓了一下,“重創(chuàng)他們的先鋒部隊以后我要求三方戰(zhàn)士立刻向后撤,我會在后方布置投石器,讓他們在投石器處匯合,拿遠程武器攻擊他們,做好這一切后,讓戰(zhàn)士們撤走吧…”
關森說著說著,語氣變得愈發(fā)沉悶。他用力向前一推,示意這手持火把的戰(zhàn)士快速行動。
他仰著頭,看著空曠的夜空。他不是固執(zhí),非要和這幫鄢陵國的家伙死磕到底。而是根據所有的傳聞,尋道典只能在這塊區(qū)域中找到,如今還沒獲得線索就離去,就意味著也許他這一生都將得不到此典了。
這寶典,可是關乎著他所有的理想與抱負啊。
……
此時,另外一方,夷魯族的數千人手持刻著符文的石塊,火速前往半山腰,一幫人都摸索到老家了,大部隊的到來還能有多久?
大戰(zhàn),就要到來!
半山腰處,密密麻麻的戰(zhàn)士在拼命的安置那些寄托著他們巨大希望的石塊。他們都緘默不語,只管干著手中的活兒。
寂靜中傳來低語,
“老爹,你說這次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活下來嗎?”
夷魯族一位穿著草裙的小孩一邊彎腰放置石塊一邊向身旁的男人問道。
男人厚重胡子下的嘴唇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他用滿是老繭的手摸了摸孩子的頭,“都會好的,孩子,不用擔心,我們總是可以躲過最危險的時刻,不是嗎?!?p> “可是…可是可是我聽說這次鄢陵國來了好多人。”
男人聽到這里,神情也變得肅穆起來,他蹲下身子,右手撫摸著孩子的臉,“小閆,埋完這些石頭,你就先走,去哪里都可以,但是不要回來,答應我好嗎。”
“那爹爹你…”
“不用管我,時間緊迫,這里總會缺人手的,我們其實并不是和鄢陵國的人拼殺,我們只是拖延一下時間罷了,你跟著我走到這里就已經很是危險,你先離去吧?!?p> 男人語氣愈發(fā)堅定,近乎是不可抗拒。小男孩聽到這里,也不再多說什么,拖著小小的身子就向林中跑去了。
男人看著男孩消失的身影,嘴角的微笑慢慢消逝。他剛剛說的不過是安慰的言語,真正的情況他又怎會不知曉呢?
鄢陵國如此大舉進攻,怎么可能是和他們來講道理的呢?為的就是要將他們全部殺完罷了。夷魯族上級給出的指示是拖延就好,但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所有出路都將被封死,等待他們的只有決一死戰(zhàn)了。
他想著孩子,感到眼眶有些濕潤,于是彎下腰扛起了一塊大陣法石,咬牙走向人群……
時間在黑夜里悄悄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夷魯族的人不再繼續(xù)埋石塊了,他們分成了三個陣隊,藏匿于這到他們營地的必經之路旁側。突然,細微的聲音在黯淡的天際下傳來,他們甚至能感到山體正在微微顫動。
要來了!
半明半暗的光線下,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緊張。畢竟哪怕是身經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也不愿以一敵幾十。此時除了林子里偶爾傳來了蟲鳴,一切仿佛都陷入了沉寂。
氣氛一時緊張到了極點!每一次呼吸都似乎陷入了泥潭之中……
……
腳步聲細密…
馬蹄聲隱約…
裝甲聲碰撞……
三,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