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詭異的波動將小鱷掀飛開去,也震得夏伊澤踉蹌后退。
“哐當”
棺材蓋應聲而墜,激起一陣黃沙飛揚。
墓中之物被一層黑紗掩蓋,看不出原本面貌,而此刻的夏伊澤也沒有閑心管這些,眼前的一系列變故早就讓他的心神緊繃。
水盆上的紅色蝴蝶數(shù)量不斷增多,密密麻麻,無比瘆人。
夏伊澤也終于發(fā)現(xiàn),那些蝴蝶竟是憑空從水面滋生而出的,每一顆氣泡的爆開,就伴隨著一只蝴蝶的飛出。
似乎是到達了某個臨界點,逐漸開始有蝴蝶脫離水盆上空,舞動著可怖的翅膀向著案臺上的花朵而去。
僅僅兩個呼吸的時間,最早的一批蝴蝶已經(jīng)觸碰到最外層的紅色花朵,并瞬間與之相融合。
紅色的花朵愈加飽滿,似乎隨時可能綻放,原本干癟的花瓣迅速紅潤,一下子就充滿了生機。
原本沒有動靜的棺槨也開始輕微震顫,一股腐朽的氣息從里面散發(fā)而出,充斥整個墓穴。
小鱷的眼中閃過一抹貪婪,卻并未輕舉妄動,而是轉頭看向夏伊澤,“你不是要尋找你的父母嗎,喏,就在里面了”。
夏伊澤現(xiàn)在可謂是進退兩難,棺槨被打開之后他就注意到,來時的洞口早已被黃沙堵死,加上他畢竟不是真正的“探險家”,一時之間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而小鱷的話,無疑是當頭一棒,讓本就迷茫的夏伊澤雪上加霜。
“你說什么?這里面埋葬的是我的父母?”夏伊澤滿臉震驚,要知道,原先的伊澤瑞爾根本不信自己的父母會如此輕易地死去,他無法接受遠比自己厲害的父母會葬身于此。
盡管仍舊將信將疑,可夏伊澤的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一抹憂傷。
“你父母曾經(jīng)也救過我,后來我與他們一起闖到這里,并在那棺材中發(fā)現(xiàn)了著名探險家維安尼的尸體?!毙△{稍稍停頓,像是在回憶往事,“還有棺材底部的一行字——‘獻祭完成9/10’,當時的我們沒有思索的時間,墓穴很快便開始坍塌,我拼了命才逃過一劫,可你的父母卻并未出來。”
“后來,我?guī)е@個地方的秘密重新回到了被關押的地方,這么久的等待,就是為了這一刻!”
小鱷的語氣逐漸變得激動,眼中的貪婪更是無法掩飾。
夏伊澤強壓下屬于伊澤瑞爾的情緒,大腦飛快轉動,很快便將思緒整理了個七七八八。
根據(jù)小鱷的話加上他自己的猜測,他父母便是這最后一次獻祭的祭品,而獻祭完成之后,那所謂的吸引眾多探險家的寶貝應該就會現(xiàn)世。
可是小鱷怎么就能這么胸有成竹地肯定?夏伊澤總覺得這其中還有自己不知道的隱秘。
“你就不怕自己也變成祭品嗎?”帶著疑惑,他問向小鱷。
然而被貪婪占據(jù)頭腦的小鱷哪有心思再理會夏伊澤,要不是對這奇異的蝴蝶有所忌憚,只怕早就撲進棺材里了。
水盆里的水越來越少,一波又一波的蝴蝶融入紅色花朵。
終于,伴隨著最后一批蝴蝶消失,已經(jīng)大了整整一圈的花骨朵“唰”地齊齊綻放開來。
妖艷的花瓣一層裹著一層,如眾星拱月般將紫色的花蕊高高托起。
隨后,緊繃的鎖鏈“嘭”地繃斷,反作用力使得四根鐵木劇烈搖晃。
“啪”“啪”“啪”“啪”
四個水盆接連摔落,玻璃渣子摔得到處都是,僅剩的那些紅水快速浸入地面,順著鎖鏈朝著案臺蔓延而去。
伴隨著紅水的覆蓋,原本暗淡的精鋼案臺開始散發(fā)紅光。
紅光越來越盛,在它的照耀下,那些妖冶的花朵開始旋轉升騰,如一開始的蝴蝶般在半空飛舞。
不多時,震顫的棺材“鏗”的一聲徹底脫離案臺,憑空懸浮了起來。
“要來了要來了,終于要出現(xiàn)了!”小鱷的口中念念有詞,仔細聽還能聽出一絲顫音。
夏伊澤聚精會神,不敢有絲毫放松,生怕再有什么變故出現(xiàn)。
然而……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要出意外了。
只見棺中的黑色紗布緩緩升起,一個類人形的生物從其中站了起來。
那是一個極其詭異的生物,渾身土黃色,像是由黃沙鑄成,普通成年人的身高,只是手臂上并無手掌,取而代之的是兩條細長的觸手,再加上碩大的獅頭,可怖無比。
夏伊澤下意識皺起眉頭:“你說的寶物……就是指它嗎?”
一直自傲不已的小鱷第一次流露出慌張,眼中的貪婪早已變成不可思議,“不、不可能,這怪物怎么會在這里。”
漂浮著的黑紗自動披到獅頭怪物肩上,形成一件獨特的披風,所有的花朵都圍繞著它,一朵接著一朵印到了黑紗之上。
隨后,獅頭怪物一躍而起,重重蹋在黃土之上,整座墓穴都為之震動三分。
而它身后的棺材則重新墜回原地。
“我知道了!它身上的披風就是那寶物!”小鱷像是明悟了什么,忍不住大聲喊道。
夏伊澤還在尋找脫困之法,身邊的小鱷卻是一聲低吼,揚起鋒利的爪子朝著怪物沖去。
“吾乃此地新皇,擾吾清凈者,死!”
獅頭怪物嘴巴未動,卻有宏大的聲音傳遞而來,帶著無上的威嚴。
小鱷不為所動,狠狠地送出了自己的爪子,卻被那看似柔軟的觸手死死纏住,無法前進分毫。
“小子,快去把剩下的花朵毀掉,我擔心還有變……”小鱷正想喊夏伊澤幫忙,可回頭一看,哪還有那人類小子的影子,“該死的小子,人呢?!”
一根巨大的石柱后面,夏伊澤心有余悸地坐在地上,前世的他畢竟是個普通學生,哪怕膽子大點,哪怕融合了伊澤瑞爾的記憶,直面這樣的怪物還是有些后怕。
夏伊澤揭下護目鏡,雙手瘋狂翻動著背包,從里面掏出各式各樣的零件。
他拼命回想著伊澤瑞爾所學過的??怂箼C械知識,艱難又生澀地拼裝著。
總算沒有對不起伊澤瑞爾無與倫比的天賦,夏伊澤端起自己的處女座——一把??怂箼C械左輪槍——猛地射向那與小鱷對峙的怪物。
不知道是不是做工不精,這把左輪槍的威力比夏伊澤印象中低了至少兩個檔次,可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這么多,翻滾到合適的位置“砰砰砰”便是一波連發(fā)。
可惜連續(xù)幾發(fā)子彈全部打在了黑紗披風之上,看似輕薄的披風防御力卻強的驚人,子彈擊在上面如同陷入沼澤,完全突破不了。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卻極強。
連續(xù)中槍的怪物轉頭望向夏伊澤所在的地方,抖了抖被子彈激起的沙子,隨后分裂出一條觸手朝著夏伊澤急速射來。
“你這樣只會激怒他!快按我說的做!”小鱷怒吼。
夏伊澤一個驢打滾,躲掉觸手攻擊,急中生智地跑到石柱后面,等到觸手再次跟來,夏伊澤再次跑到石柱前面,一個滑鏟從觸手下方滑過。
已經(jīng)饒了石柱一圈的觸手仍不罷休,不斷縮短與夏伊澤的距離。
可夏伊澤沒有再跑,而是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匕首回身狠狠扎進貼在石柱上的觸手。
綠色的血液從傷口溢出,獅頭怪物發(fā)出一聲怒吼,顯然是被徹底激怒,身后的披風刷的變大,將小鱷完全包裹住,似乎想將其吞噬。
而夏伊澤,它同樣不想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