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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這邊剛回了正院便聽下人來報說老三摔傷了。
“傷的如何?”太子問。
小廝說:“只下巴磕傷了一點,府醫(yī)去看了,說是并無大礙?!?p> 太子點點頭,既如此,那他明日再過去瞧瞧。
“如何傷的,下人們怎么看著的?”太子一邊往院子里走著,一邊問道。
跟在身后的小廝回道:“說是在花園里瞧見了一個青衣女子,三殿下不管不顧地偏要跳下游廊去追,下人沒攔住,這才摔出了傷來?!?p> 太子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小廝沒剎住腳,差點撞上了太子的后背。
“青衣女子?”太子半轉過身子疑惑地發(fā)問。
小廝說:“是的,送三殿下回去的那個下人也看到了一個青色的背影,還聽見三殿下嘴邊一直念叨著什么‘蒼蒼、蒼蒼’的。不過他一抬頭人便不見了……”
小廝還在繼續(xù)說著,但是太子已經(jīng)沒在聽了。他的耳朵里只聽見了“蒼蒼”二字,其他再也聽不進去了。
太子腳步匆匆來到廂房門口,紅袖還守在門口,于是太子問道:“她呢?”
紅袖說:“白姑娘已經(jīng)睡下了?!?p> 太子問:“她今天出去過嗎?”
紅袖說:“不曾,白姑娘今日一直待在房中。”
太子不信,偏要推開門進去看看。
屋里沒點燈,只從身后灑進來些許淡淡的月光,正對門的榻上沒人,但左邊的暖閣里卻有微微燭光。太子又往暖閣走去。
暖閣里留了一盞燈未熄,火光微弱,只勉強能看得清室內布置,許是留著以防起夜用的,并不會讓熟睡中的人感覺到半點不適。
借著燭光,太子看到小床上隆起一個小小的鼓包,他走近一看,他要找的人正安靜地躺在在被窩里酣睡。
她在這,那方才三弟看到的又是誰?
側妃平日素愛穿白衣,府里的丫鬟統(tǒng)一穿粉衣,唯有大丫鬟可以穿自己喜好的衣服,可府里的大丫鬟只他和側妃院里各有一人,兩人皆不是愛穿青色的人。
除此以外,府里便再無其他女眷了。
算來算去,也只有白梧一人有穿青衣的可能。
可紅袖又說她不曾出去過。
難不成是鬧鬼了嗎?
太子轉身退出廂房,立刻下令道:“徹查,把那青衣女子給我揪出來!”
第二天一早,白側妃方才聽說三皇子受傷了,她帶著丫鬟急忙趕過去瞧一瞧。
“都是妾身照顧不周,害的三殿下剛到府上就出了這等岔子。”白側妃看著三皇子下巴上血糊糊的擦傷,淚眼汪汪的自責不已。
“嫂嫂千萬別這么說。”蕭瑾瑜著急地安慰道,“是三弟自己吃醉了酒沒看清路,哪關嫂嫂什么事?”
昨晚自己醉酒時仿佛在朦朧中看到心心念念的某個人,想到這,三皇子問向白側妃:“嫂嫂,不知府上可有一個叫蒼蒼的女子?”
“蒼蒼?”白側妃輕蹙眉頭,府里丫鬟眾多,哪一個叫什么名字她也不是全能記住的,于是她看向一旁的大丫鬟,“秋兒,府里有叫蒼蒼的丫鬟嗎?”
“回娘娘的話,沒有的?!鼻飪赫f。
“不不不……”三皇子又說,“她不是丫鬟……她不該是丫鬟的……唉,總之……唉,算了,沒有就沒有吧,興許是弟弟看錯了?!?p> 三皇子又蔫蔫兒地坐回榻上,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哀喪之氣。
白側妃見狀,也不好再叨擾了,這就請辭離去。
不過在走之前,她又拿出了一小盒膏藥遞給三皇子,說是管去傷疤的,讓他日日涂抹,不出十日皮膚便能好的半點疤痕都看不出。
三皇子謝過,心不在焉地便接下了藥膏。
白側妃出了翰墨軒,交代身后的丫鬟說:“去查一查,那叫蒼蒼的女子是怎么回事?!?p> “是?!鼻飪簯?,轉身往另一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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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正院的東廂房里傳來木床吱吱呀呀伴隨著女人咿咿呀呀的聲音。
夜里起夜的丫鬟路過門前皆是不好意思地捂著耳朵快速走過。
不知過了多久,月兒高高掛起,屋里頭的聲響終于停歇了。
太子躺在床上粗喘著,懷里擁著無名無分的寵妾白梧,白梧下巴磕在他的肩頭,安安靜靜地趴在他懷里摟著他的窄腰。
要說三個月前他沒給白梧名分是因為走的突然,可如今他都已經(jīng)歸來七八日了,卻只字未提納妾一事。
他不提,阿梧竟也不問。
許是屋里炭火燒的太足了,太子一把掀開了身上的錦被,露出了小麥色的胸膛。
“嘶~冷~”懷里的女人突然嬌滴滴地說道。
太子一低頭,發(fā)現(xiàn)女人半個后背也暴露在了空氣中。
他倒是忘了,男女體質不一樣,他是覺得熱,可她就未必了。
太子自知理虧,后知知覺地拉起被子給兩人蓋好。
也罷,他熱點兒沒什么,把她凍著就不好了。
這一想法剛剛冒出來,太子就覺著不對勁了。
好家伙,他堂堂大淵國的太子,干嘛委屈自己去討好一個煙花柳巷出身的女人?
他的手停在半空,這被子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殿下~阿梧冷嘛~”懷里的女人突然扭動了身子撒嬌道。
太子目光下移,卻被她身后異狀吸引住了。
他坐起了身子想仔細看去,沒成想他一起來,被窩里的暖氣頓時全散了出去,阿梧冷的渾身哆嗦,扭著身子要去搶被子。
“別動?!碧影醋∷暮蠹?,讓她趴著別亂動。
“殿下,不行啊殿下……”阿梧以為又想了,而且還是從后面來,連忙苦戚戚地求饒。
唉,這剛開葷的小狼狗就是不一樣,精力旺盛到每晚都把她折騰的死去活來,繞是她這仙胎神體都有些吃不住了。
哦,對了,“小狼狗”這詞還是她從小系統(tǒng)那里學來的呢,別說,這詞還挺切合太子的呢。
蒼梧正想著,便感覺背上有一只手在胡亂游走,她臉色一變,突然翻身要起來。
“說了別亂動了?!碧佑职阉戳嘶厝?,指腹沿著她背上的凸起,輕輕地摩挲著。
“這些是誰干的?”蒼梧的臉埋在枕頭里,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從語氣里也能聽出他壓抑著滔天的怒意。
蒼梧心里直呼大意了,竟讓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背上的鞭痕。
尋常女子哪個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怎會像她這樣落的一身傷疤?
太子雖然與她日日歡好,但每晚都是熄了燈后才脫衣服的,況且她每次都是板板正正地躺著的,因此他這七八日以來竟也不曾發(fā)現(xiàn)她的后背這般不堪!
蒼梧暗自捏緊了拳頭,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罷了,讓他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吧,大不了她就此離去,就是可惜了她籌謀了六個月的計劃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