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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又看向蒼梧:“姑娘,你若想自證清白,就請聽老衲的吧。”
方才的一番交手,遁空已然看出這鳥妖修為不低,與她硬碰硬,自己或許討不到好處,只能用緩兵之計暫且將她留住。
聽見國師之言,太子轉(zhuǎn)頭看向阿梧:“阿梧,大師說的有道理,你覺得呢?”
蒼梧看向一臉慈祥的老和尚,又看向太子。
“你想讓我去嗎?”蒼梧看著他的眼睛。
“你放心,我陪你一起去鎮(zhèn)國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碧釉捓锏囊馑家呀?jīng)很明顯了,他想讓她去。
“好?!鄙n梧閉上眼,掩蓋掉了眼底的失望。
話落,遁空拋出了一捆白色的繩子,繩子拋出,自動飛向了阿梧,圍繞著她結(jié)結(jié)實實地捆上了幾圈。
蒼梧老老實實的,半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太子看她這樣,心里也止不住地心疼。可他也沒辦法,這是唯一能保住她的方法了。
“此乃縛妖索,鳥妖被捆后便再也動用不了法力了。”遁空向大家解釋道。
眾人半信半疑,但看向鳥妖的眼神總歸是沒那么恐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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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國寺,寮房。
“來,阿梧,再吃一點兒?!笔掕畩A著一筷子菜遞到阿梧嘴邊。
她的雙手被縛住,一日三餐皆是由蕭瑾寒喂著的。
阿梧別過頭去,閉上眼睛不想再看。
蕭瑾寒知道她是不想吃了,可是她白天剛吐了那么一大口血,不多補補怎么能行?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蕭瑾寒厭煩地皺著眉,不想理會。
“阿梧,喝口湯總行了吧?”他又端起一旁的湯碗,耐心地哄著。
寺廟里忌葷腥,這魚湯還是他偷偷帶進來的,只為了給她補補身子。
“為什么?”蒼梧看向他,蒼白的嘴角一張一合地在說,“為什么知道我是妖了,還對我這么好?”
一國太子,竟然親近一只妖,說出去,他這儲君之位怕是不保吧?
太子放下碗,摸了摸她的腦袋:“傻阿梧,哪有那么多為什么?!?p> 蒼梧看著他,嘴巴動了動,終是什么也沒說。
“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又響起了,見沒人應,反而越來越急促。
太子臉上帶著慍怒,不得不起身去開門。
門一打開,孤月一臉焦急地站在外面。
“何事?”太子趁著臉問。
孤月往里面看了看,欲言又止。
太子見狀,出來,并將門帶上了。
孤月將太子引到一邊說:“殿下,屬下方才去查,在白梧姑娘進府的前一晚,百花樓的樂姬鸞鸞離奇地失蹤了。屬下盤問了百花樓上下,有一位小廝透露,那天晚上曾看見蒼蒼姑娘從鸞鸞的房間出來過?!?p> 蒼蒼,可不就是白梧姑娘從前的名字嗎!
太子眸子動了動,啞聲問:“人在哪?”
孤月知道他問的是誰:“人在刑室?!?p> **
夜晚,太子府刑室里一片漆黑,門窗被封的嚴絲合縫,半點月光都透不進來。
“爺,各位爺!小人說的全是真的!小人絕不敢有半句欺瞞,還請各位爺放了小的吧!”烏漆麻黑的屋子里只有一位男人顫抖的聲音。
地面上響起“唰唰”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地上爬。
黑暗中,坐于高椅之上的男人伸出一只腳。
“咔嚓——”這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百花樓的小廝發(fā)出痛苦的嘶喊聲。
“我再問一遍,那晚你看見是誰從鸞鸞的房里出來的?”太子腳踩著小廝的一只手,無情地發(fā)問道。
“是……蒼蒼!真……真的是蒼蒼!小人……真的……沒說謊……”小廝痛的要死,但還是堅持自己的口供。
下一秒,他手上的力道消散,高大的男人的轉(zhuǎn)身離去,衣擺帶起的風令小廝松了一口暗氣。
太子走到門前,頓住了腳步。
“殺了吧?!?p> **
鎮(zhèn)國寺。
夜半三更,一片寂靜的寺廟里,偶爾響起敲打木魚的聲音。
大雄寶殿內(nèi)高高的大佛悲憫地俯視著下方的老和尚。老和尚跪在佛前,嘴里念念有詞。
外頭兩只小沙彌提著燈籠出來夜巡,路過寶殿,驚訝地看著還跪在佛前的遁空大師。
“國師不愧是國師啊,這么晚了還在禮佛。我要是能有他對佛祖的一半衷心,倒也不至于現(xiàn)在還是個半吊子佛修?!币晃恍∩硰浉锌f道。
另一位小沙彌說:“聽大師兄說,國師早就登頂元嬰巔峰了,本該前兩年就能突破合體期了,卻因為凡間突然靈氣枯竭,這才一直未能突破?!?p> “唉,那還真是可惜了??!”兩只小沙彌惋惜著,搖頭晃腦地離去了。
兩只小沙彌方離去,又一只燈籠露了出來。
披著玄色斗篷的男人提著燈籠獨步走向臺階。
燈籠放在門檐下,男人站在老和尚兩米外的身后。
老和尚一下、一下地敲著木魚,并未回頭。
“大師,有沒有什么法子能將妖徹底變成人?”來人開門見山地說出來意。
老和尚手中的動作停住,又一會兒,他放下小木錘,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
“太子——這是何意?”老和尚詫異地看向來人。
他那玄色的斗篷帽之下,赫然就是當朝太子蕭瑾寒!
太子抬起頭,面不改色地說:“本殿已查明,阿梧是清白的妖,不曾害過人?!?p> “但是——”他又說,“阿梧雖是好妖,但妖的身份畢竟不為世人所接受。所以本殿想請教國師,有沒有什么法子,能叫妖徹底脫去妖身,蛻變成人?”
老和尚被他大言不慚的話語驚到了,下意識地攏了攏自己那長長的胡須。
時間在兩人之間流淌,太子一直在等待國師的答復。
他知道,國師既然沒有立刻否決,那便是有可能的意思。
“萬物有靈,你所見到的一花一木一草一只螞蟻都有可能修人身。通常情況下,獸類修人身,需數(shù)百年的修行積累方可大成。但即便如此,它們也還是妖,只是多了一項變幻的能力罷了。修為越深的妖,變幻的時間越久,也越不容易被拆穿。說到底,它們的真身還是獸類。”
國師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哪怕是得道飛升的,已然成仙,妖氣變成仙氣的,它的真身也還是獸類?!?p> 聞言,太子臉上難掩失落。
“真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