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無極鋒芒
眼下已是第四日，二人心法記得了七成。
祖劉二人正苦思心法含義之時，歐冶辛突然叫停了兩人。
“二位小娃娃，我想我是失算了?！?p> 祖劉二人心生不妙。
“莫非是......”
“那洛陽四探已經(jīng)尋到這屋附近了。“歐冶辛苦笑道，“就在剛才我昏昏欲睡之時，我突然察覺到了四股強大的內(nèi)息，看來那四個人已經(jīng)到了。我原本以為這四個人至少需要五天時間才會尋到此處，看來是有人暗中助了他們一力?！?p> “那洛陽四探各個的名號：'鬼刀頭’岳烈，‘追魄槍’荊唐，'金夜叉'魏二娘，'尋魂棍'荊義。其中荊唐與那荊義是親兄弟。他們此刻正在某處窺視著我們……”
語罷，歐冶辛示意兩人藏好記下的心法。
祖劉二人帶著心法進入了內(nèi)房。歐冶辛則大步走出房門，站在大院中央。
“四個小子不用躲躲藏藏了，我歐冶辛就在此間，出來打開天窗說亮話罷！”
無人應(yīng)答。
但風(fēng)吹草動間窸窸窣窣的聲響中稍微夾了些說話聲。
“歐冶辛，你若是現(xiàn)在投降，皇上可賜你痛快著上路，若是不降，先賞你十八酷刑伺候！”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歐冶辛左側(cè)不到五丈之處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名女子，她鄉(xiāng)村婦女打扮，聲音有些粗獷，面上的塵土似乎是她的濃妝。正是“金夜叉”魏二娘。
接著又是“塔塔”幾陣腳步。
歐冶辛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均出現(xiàn)了敵人。
身材魁梧高大的便是荊氏兄弟，而“鬼刀頭”岳烈則是一副冠冕堂皇的貴族之相，舉止頗顯富貴，與魏二娘農(nóng)村婦女的打扮顯得格格不入。
歐冶辛笑道：“各位幾次都差點置我于死地，到現(xiàn)在還想用這種把戲糊弄我似乎有點太瞧不起我歐冶辛了。今日我就在這與各位決出個生死吧！”
話音剛落，只聽“砰！”的一聲，“鬼刀頭”岳烈便右足一蹬，猛地向歐冶辛右側(cè)襲來。
歐冶辛不驚不怒:“到底是狗皇帝派來的捕手，心急著要我這條老命!“
語罷，歐冶子雙臂一振，背上的“兩儀劍”也同時被喚了出來。同時暗使“陰陽無極法”，臉上一陣紅色一陣藍色變換。
岳烈一招“撲天蓋日”刀刃直面歐冶辛面門而來。歐冶辛后退半步，雙劍迅速一舉，擋下了這一招，接著使出“借力化勁”，化開了岳烈的刀風(fēng)，將他的刀身按下，岳烈的胸口赫然露了出來，緊接著“陰陽無極法”運轉(zhuǎn)。岳烈察覺刀身逐漸發(fā)燙，趕忙想要連退幾步，卻發(fā)現(xiàn)刀身已被兩儀劍死死壓住，若是想要后撤，則必須棄刀而逃。
見此窘境，岳烈生了怒氣，使出內(nèi)勁，渾然掙脫了歐冶辛的控制。
“好大內(nèi)力！”歐冶辛贊道，右劍一指，刺向了岳烈。
岳烈見狀，連忙使了個“撥云見日”，連續(xù)化解了攻勢，但無奈歐冶辛內(nèi)力比之自己過于強勁，胸口的衣裳已經(jīng)被劍鋒撕扯得大開。
見岳烈處于下風(fēng)，其他三人大驚，紛紛攻了過來。
魏二娘叉法雖不高深奧秘，但卻精通熟練，刺、截、挑、橫、搗、拍，招招干凈利索，雖招數(shù)不致命，但有解圍困敵之用;荊義棍法狠毒，招招皆是以取敵性命為旨；‘追魄槍’荊唐則主攻敵人下盤，槍法之快，雖不如棍法狠毒，但可以擾亂敵人心神，弱點自然也可暴露。
四人都是朝廷的武功高手，但單論武功都不敵歐冶辛。不過，所謂“洛陽四探”，絕對不會是浪得虛名。四人合力，招數(shù)互補，有魏二娘解圍，荊唐的不停騷擾敵人下盤，加之岳烈和荊義的狠毒招數(shù)。很快四人竟與歐冶辛打成了平手。
若是平時，洛陽四探不是歐冶辛的敵手，但歐冶辛自從被朝廷追殺之時，便一直落傷，加之逃亡路上遭遇各路高手?jǐn)r截，舊傷不斷復(fù)發(fā)，此刻功力還不及鼎盛時五成。
……
祖劉二人藏好了心法，剛要出門尋找歐冶辛，卻看見歐冶辛與四人斗在一起。
只見五人兵器相接，速度之快，祖劉完全看不清哪一招出自哪一人之手，隱約間瞧見刀光劍影之中閃過的紅光與藍光，他們知道師傅歐冶辛正與四人斗得正酣。
兩人不敢怠慢，各執(zhí)一劍，生怕師傅遭遇不測。雖明知自己幫不上忙，但也有心助師傅一臂之力。
但哪知，這五人從院里斗到了屋頂，又從屋頂斗到了河邊。此時已過了三個時辰，幾人的招數(shù)都不見衰弱，反倒是愈來愈強，他們都互相不語，深知此一戰(zhàn)不決勝負而決生死。祖劉見無人遲遲不分勝負，心生倦意，又心想師傅正在經(jīng)歷生死交戰(zhàn)決不能怠慢了，便站在了門口緊張觀察著交手局勢，但兩個年輕人何時見過真正的高手交戰(zhàn)？此刻大開眼界之時，也只看得一頭霧水，不知所以然。
幾人斗到了深夜，斗到了第二天雞鳴。
一夜未眠，祖劉仍死死握著手中之劍。
終于劉琨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劍也“哐當(dāng)”滑出了手。
祖逖見狀卻不敢去扶，只怕下一刻師傅失手自己又未及時相救。他趕忙運氣凝神。兩人只是站這一夜便已身體不支，更不論激戰(zhàn)正酣的五人。
祖逖突然醒悟：“原來這一番戰(zhàn)斗到最后是以內(nèi)力相拼，若是有人內(nèi)力先行耗盡，那便會敗下陣來?！?p> 又過了半日，祖逖終于精力不支，倒了下去，此時劉琨已經(jīng)熟睡，祖逖也精神恍惚，再起不能。此時五人已不知斗到哪去。
……
不知過了多久，“砰”的一聲巨響，祖劉二人同時被驚醒。
只見歐冶辛赫然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身上居然并無新增外傷。而他的身后，洛陽四探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沒了了生機。
見師傅無事，兩人又是驚喜又是迷糊，連忙上去想要攙扶歐冶辛。
哪知歐冶辛擺開兩人雙手，將兩儀劍直插在地：“此一戰(zhàn)，我已耗盡內(nèi)力，命不久矣……”
說完，身上冒出來白氣，僵在了原地。祖逖顫抖著上前探了探歐冶辛鼻息。
已經(jīng)沒了呼吸。
“師傅！”
兩人大哭，跪倒在地，止不住地磕頭。
此一戰(zhàn)歷時三天三夜，歐冶辛與洛陽四探都已耗盡了內(nèi)力，大戰(zhàn)一番，竟鬧了同歸于盡的下場。
兩人大悲之余將歐冶辛與洛陽四探一同埋在了河岸旁。
自此以后二人每日互相勉勵，聞雞鳴而起，苦練歐冶辛留下的心法，歷史上留下來“聞雞起舞”的佳話。而“陰陽無極法”雖只留下七成，但也是威力無窮。
兩人練劍時各持一劍，互運內(nèi)勁。后劉琨自知天資不如祖逖，便索性只練心法，不求兩儀劍，那一對兩儀劍也歸了祖逖所有。
然天下之事不盡如人意，而后祖逖，劉琨雖均掛帥出征，但劉琨最后被小人陷害含冤而死。祖逖后于石虎之戰(zhàn)大敗，而后一蹶不振，最后因不滿朝廷憤憤而死。兩儀劍也于石虎之戰(zhàn)中下落不明……
此可謂：虛負凌云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