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jié) 最好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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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周圍都是一片虛無的黑，安定又寂寥。
菲爾德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做過這樣安寧穩(wěn)定的夢了，一時間還有些感慨。
環(huán)顧四周，他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梅麗莎和伊斯兩個人背靠背坐在一片虛無中，隱隱約約能看見一些黑煙在空間里升騰。他們的穿著還是幾百年最樸素最常見的古典魯恩服飾，但眼底已經(jīng)染上了無光的死黑。
“今天克萊爾答應(yīng)了西塞的告白。”梅麗莎說。女孩的聲音在這片空間里顯得十分空靈。
“我知道了！聽說西塞那小子害羞得當(dāng)場消失了?！币了馆p輕笑了一聲。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只辦一場婚禮了？這樣可以省點錢?！?p> “真好，那到時一定會很熱鬧。”
“你說過，你最喜歡我琥珀色的眼睛，可是它們現(xiàn)在呢都變成死黑了?！?p> “那我可以重新喜歡你的黑眼睛?！?p> “所以即使我們死后也會留在這里嗎？”
“應(yīng)該吧，我們可以想想該怎么布置我們的新家了?！?p> “也算是省下一筆房錢——那我想有個小莊園，不用很大，能住下我們一家就行了?！?p> “那看來只要一棟小樓就足夠了——你想把這個小莊園放在哪兒？”
“我想，它旁邊可以有好多樹林，抬頭可以看到月亮，就像在郊區(qū)一樣。貝克蘭德郊區(qū)的房子總是很貴——”
突然，梅麗莎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好多奇怪的東西、混亂的畫面，他們在我的視野里閃爍，還有一些聲音……伊斯，我開始有點怕了……”
她哆嗦著攏起自己的腿，往伊斯的背上擠了擠。
“放松，沒事的，那些都是幻覺，是來自時空的碎片。”伊斯安慰道。
“你說，我們未來的孩子們，會怪我們把他們推入這命運的深淵嗎？”
“我希望他們不會吧。這次我們四舍五入算是拯救了全世界——畢竟以后無論是‘天尊’完全抹殺了克萊恩先生，還是我的父親在星空失控發(fā)瘋，都對這個世界有很大的打擊……”
“伊斯……我耳朵里的聲音好響……”
說著，梅麗莎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一個方向不動。
“女神啊……”
她突然從地上跳起，發(fā)瘋一般拽著長裙向那個方向跑去，又被伊斯一把抓住。
“你的眼睛！你的衣服！還有你身后那些鋼鐵做的房子！你一定是我們來自未來的孩子們吧！”
梅麗莎扯著嗓子對著前方一片虛無哭喊著，努力地向前沖出自己的身體，使勁抹開被淚水粘在臉上的發(fā)絲。
“冷靜！梅麗莎！那只是你看到的一個未來的場景，是幻覺！他們不會回答你的！”
“告訴我！告訴我！”
梅麗莎向什么都沒有的前方使出全身力量吶喊。
“未來的克萊恩到底有沒有贏？？”
“梅麗莎！梅——”
伊斯的聲音也忽地消失了。他呆呆地向另一個方向望過去，好像那一片虛無中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抓走了他的視線。
梅麗莎滿懷希望地瞪大眼睛，可接著，那些期待像粉屑一樣從梅麗莎通紅的臉上一點一點地掉落。她渾身的力氣都被這一片虛無奪走了，腿一軟就失神地跌坐在地上。
“我原以為，原以為我們都已經(jīng)做到這個地步，他就能多一些贏的希望……”梅麗莎絕望地在伊斯懷里輕聲喃喃，“可是他最后還是被迫選擇了融合這一條路……”
“我說過，那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伊斯哽咽著仰起頭，眼眶通紅，“我也至死沒能把我的父親帶出那些禁錮他的命運……”
兩個失敗的理想主義者相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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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爾德手足無措地抓著自己的衣角，即使知道這只是一段影像，他還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種場面。
“至少我不會怪你們?！?p> 小男孩輕輕地說。
午夜十二點在這片安穩(wěn)的虛無之夢里悄悄溜走了。
【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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