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父子倆啞了火,這話可是沒法接了,而林飛蘭卻被女兒的言語,激起了少有的豪情?!靶辛?,就這么著吧,玖兒放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還護(hù)不???”
穆將軍與穆知峰坐直了,這一點他們無論如何都會做到,既然事算定下來了,該做的準(zhǔn)備都得準(zhǔn)備起來。
穆將軍回去忙著點兵與布防,只有這樣,他才算盡職。穆知峰除在幫忙外,還急尋疾風(fēng)回來,那小子功夫好,對小玖兒也好,有他在,小玖兒的安全更不用擔(dān)心。
林夫人林飛蘭,當(dāng)然是準(zhǔn)備丈夫與孩子們的行裝,戰(zhàn)場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近也不近,衣服可不能帶少了,而且不能帶那種太華麗的衣料的,那種沒用。
反倒是小玖兒倒騰回的一批棉布好,又軟和又吸水不說,還耐磨。
穆知玖當(dāng)然著手準(zhǔn)備各類藥物了,常用的,倒是不必了,軍中自然有準(zhǔn)備,反倒是急用的,大用的也不能少,只希望備得多用得少。特別是別用在自己親人身上。
穆家人各自都忙碌著,錢太守府里的人也沒閑著,布局已妥,布防有人,錢太守除了協(xié)調(diào)一下,明面上暫時倒沒什么大動作。
暗地里,戰(zhàn)備都在緊鑼密鼓得準(zhǔn)備著,好在這徐州也好,豐城也罷,最近幾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有糧倒是不用愁了,愁的是如何不動聲色得挪到那要用的地方。
還有藥品,戰(zhàn)備工具材料,每一樣都不能少操心,這是前院里忙著的事,后院里則是在忙陸駿喆的接風(fēng)宴,他到這豐城來得不算多,可也不算少,特別是如今已十八了,盯著他的人更多了,正室當(dāng)不了,側(cè)室總成吧,搭上了那可就是一飛沖天。
這是有女兒的想法,有兒子的想法,更是多,能與他攀上交情,最好是入了太傅的眼,那可是一家火了門楣的大事,怎不上趕子得往上來湊。
同樣,陸夫人也不愿怠慢自家的這個侄兒,反正老爺也認(rèn)了,可照舊辦,那就辦,還有那三殿下,現(xiàn)在別人不知他的身份,可等他身份露了出來,她的臉上增的光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這么一來,規(guī)模到是空前了,豐城城里稍稍有點頭臉的,幾乎都收到了帖子,這一下,整個豐城便熱鬧了起來,本就是好春光的時候,又有太守的盛宴,出來采買的,定做的人更多了起來。
如此繁榮,繁華盛世的模樣,是秦云開樂見其成的,對于濟(jì)南王來說,一旦豐城有異變,那便是一道催他加快的符,對于他的布局來說有害而無一利。
穩(wěn)住他,晃了他的眼,才是最要緊的第一步,在他穩(wěn)坐釣魚臺的時候,京城的圣旨到了,秦一沒有辜負(fù)他的所望,證據(jù)安全送到了太子大哥手中。
為什么不直接送進(jìn)宮,原因很簡單,一他不想那個位置,二他想幫太子大哥,三嘛則是他這人兒子還不夠看力度也不夠,只有把事情嚴(yán)重化了,這密旨才會來得更快。
果不然,不出自己所料,旨意來了,命他便宜行事,且讓錢太守與徐州軍全力配合,他終迎來了,這一生最大的一個轉(zhuǎn)折點。
十一年前,他是終于雙腳平穩(wěn)得站起來了,站直了,而這十一年后是他整個人立起來了,立在了人前,用自己的力量去洗掉屬于那前世最大的污點,彌補(bǔ)前世最大的遺憾,去了前世最大的心頭恨。
密旨的到來,不僅讓他定了心,同樣也讓錢太守與穆將軍定了心,骨子里君臣的那一套,是不可能改掉的。
如此盛況不止秦云開想看到,久玖閣里的人也想看到,到不是穆知玖,她忙著呢,是她的丫頭們,以柳兒為首,當(dāng)天便抱著一套衣裙來尋自家小姐。
“小姐,你瞧?!睂⒁氯剐⌒牡迷诖采箱侀_。
“慧娘的手藝不錯,我不用看了?!睊吡艘谎郏轮帘阒鞘裁?,她出手的衣服,慧娘繡的,掛在知衣行里售賣,不用每一件都來過她的眼。
“小姐。”柳兒跺了一下腳,這才喚回穆知玖一點注意力。
“什么?”
“小姐,近幾天的大事,你忘了?”柳兒有些替自家主子著急。
“什么大事,開始宣戰(zhàn)了嗎?”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那事,哪曾關(guān)心過別的有的沒的。
“小姐定是忘了,柳兒,你也別太當(dāng)回事?!闭Z兒正打外面進(jìn)來,接了這么一句話,兩人不由都看向她。
“柳兒,你幾時見過自家小姐出席過別人家的這種宴會。”一句話讓兩人都明白了。
“可是,語兒姐,這……那……”比起常在外走動的三個姐妹,柳兒是最宅的一個,也是最守舊的一個,大膽的話學(xué)著說了一點,骨子里仍是那個奴婢的性。
“小姐,不會去參加的?!闭Z兒走過來摸了一下她的頭,這丫頭對小姐是好,只是不是小姐要的那種好?!霸缧┌岩路突厝グ?。”
不是她語兒敢替小姐作主,可這本就是小姐的心思,柳兒也明白,知自己是勸不動的,收了音,抱著衣服便往外走,剛巧遇到了過來的林夫人。
“這是什么?好漂亮?!碑?dāng)然漂亮,穆知玖設(shè)計時加了不少新的元素,新奇的同時,更能顯出女兒家的柔美,外加慧娘的手藝,基本上可以完全復(fù)制出她的設(shè)想,兩者合一,怎會是凡品。
“這是過幾天玖兒要穿的衣服嗎?”同柳兒的想法有些一樣,也要這個長大了點女子去。
“不是的,娘?!睂ι夏赣H的問話,穆知玖不能不親自解釋,迎出來幾步,挽住了她的胳膊,揮手讓柳兒退下。
柳兒猶豫了一下,只得遵從,別看夫人來了,小姐不想去,沒人勸得住。
“怎就不是了?”還是女兒好,可隨時同自己親近?!澳悴蝗幔俊?p> “嗯,娘,希望女兒去嗎?”母親不是柳兒,有的話要拐著彎的說。
“小鬼靈精,明明不想去,還這樣來問娘,難道娘說要你去,你就會去了?”自己生的,養(yǎng)的,有多少不了解的。
“娘,知道了還問?!蹦轮料任狭耍娝@副模樣,林飛蘭怎舍得說她些什么,拉著她的手,一起進(jìn)了屋,才開口細(xì)問。
“娘這不是想著你都已經(jīng)及笄了嗎。”自個的女兒長大了,有的心由不得她不操。
“滿了十五又如何?”都說聽話聽音,娘的潛臺詞她懂,可懂歸懂,卻不愿去考慮那件事,前世也好,今生也罷,就沒想過會與別的什么人共渡一生。
若不是在今生自己還小的時候,這幾位親人無償?shù)酶冻觯屗菀捉邮?,也不會有如此的感情與人交往。
“玖兒啊?!绷诛w蘭有些不知如何說,她不知別人的母親是如何,在自己此時面對自己女兒是百般糾結(jié)。
一方面孩子大了,不得不擔(dān)心她的終身大事,一方面自己貼心的小棉襖,在自己身邊還沒親近夠,怎會舍得放到別人家去,被人欺負(fù)了怎么辦?沒人照顧怎么辦?過得不好了怎么辦?
比起不出閣來,似乎操心得更多,可一個女子不出閣,那又怎么行。
“女子……女子……”有些勸不出口。
“女子就非得靠男人嗎?”穆知玖一點不贊同這種說法,她的話引得林飛蘭愣了一下,仔細(xì)得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想到自己打小受的教導(dǎo),許多話到了嘴過,可愣是出不了口。
“娘,沒有別人,女兒一樣能活得自在?!蹦轮列⌒牡帽磉_(dá)出自己的意愿,一雙眼不敢離開母親的表情半分,一點也不想傷害她,見她表情還好,才接著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