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求我什么?”聽明白了前因,穆知玖緩緩得問話,心中卻警惕萬分,這人還真是無孔不入啊,難怪他再也沒有出現(xiàn),讓她還一度以為看錯了,結(jié)果是在這丫頭身上花功夫了。
就是不知那人會不會后悔,別看這小丫頭好說話,可也不會透露出她的一星半點。
“求主子,讓我隨了他去吧。”問柳這話開口有些難,但她是真心喜歡他。
“你想去與人為妾?”穆知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她教會了她們獨立,結(jié)果這丫頭的獨立卻用在了這里,而骨子里還是土生土長的大秦人。
“我……”問柳看一眼穆知玖。
“你是想說,我只是個妾嗎?”這眼神她懂。
“主子,問柳不敢?!眴柫帕耍麄€人都趴在了地上。
“是那個人同你說過些什么吧?!蹦轮敛]有生氣,這是事實,她確實只是個妾,那人會很好得利用這一點,只是有些不懂,如此費盡心機(jī)是為了哪般。
“主子?!眴柫K沒再說什么,卻已表明了一切。
“是剛想的心思,還是早就有這個想法?”結(jié)果也許一樣,可過程卻是不同。
“西雙走了?!眴柫幕卮鹂此撇幌喔桑瑢崉t回答了所有。
穆知玖松了一口氣,這丫頭性子軟綿,這樣想才是對的,若真的完全被那人洗了腦,就是綁了她,也不能讓她走上那條不歸路。
“西雙只是去治病,她是不會進(jìn)太子府的?!蔽麟p的決定是她同意了的,那句我喜歡他,與他無關(guān),打動了她。也信西雙是個自尊自愛的好女子,這才放心放她出去。
“???”問柳確實不知是這樣,驚得半天知如何是好。
“柳兒,你確信你自個真的了解了那個人?”在沒對秦云開動情之前,穆知玖可不會問這樣的問題,處理方式也會不一樣。方法會強硬與強勢一些,終歸是不同了。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對我真的很好?!眴柫行┟悦#轮粮用靼琢?,她這個年紀(jì)的女子正懷春,有這樣貌似異常優(yōu)秀的男子,主動靠近自己,對她又好,叫她如何不起心思。
“柳兒,你看這樣如何?!蹦轮列抛约旱难酃?,準(zhǔn)備采取迂回的方式,看能不能挽救一下這個丫頭。
“想法子,讓你換個身份進(jìn)他的府,看看他平日里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又是如何對待他的妻妾的,等你有了最直接的感觸,再回來商議如何?”
就憑錢青文那件事,不信這人在家中還能裝。
“是?!眴柫荛_心,甚至似看到了自己的愿望達(dá)成了。
“有幾條,你必須做到,才可成行?!彼磉叺娜?,她知道,可那人的手段也不低,有的話必須反復(fù)提醒。
“請主子示下?!?p> “一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狈駝t一切都是白搭。
“問柳知曉?!?p> “二只許看,只許聽,不許問,不許出手。”這丫頭心善,管個不大的閑事,都能把自己給折進(jìn)去。
“問柳記下了?!?p> “三賊船上的規(guī)矩你懂,得記牢了?!边@是最重要的一條,那人極有可能便是隱藏的高級對手,任何一點暴露都會引來災(zāi)禍。她無所謂,可危及那些人就不成了。
“是,問柳時刻謹(jǐn)記?!眴柫牧藗€頭,那種對賊船的忠誠早已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起來吧,等東林回了,我們再作計較。”東林是他們幾個中身手最好的,送人進(jìn)去得靠她,到也不是非她不可,自己也成,但這面子她不想給。
問柳又磕了個頭,才從地上起來,退了下去,很快,此事便成行了,弄出來一個陸府二公子院子中,身形與問柳相似的廚娘,換了進(jìn)去。
甚至連那個廚娘的口頭禪,身世以及家世都有一份詳細(xì)的介紹,略作偽裝,倒也是有八九分相像的,臨走進(jìn),穆知玖交給她一只小小的竹哨,這哨聲是召喚小海的,她想回了,便靠它傳信。
當(dāng)然,不想回,十日后也得回,十天近距離接觸,還看不清一個人,就不用再多看了。
東林對此事很擔(dān)心,她也不信那個人是個好人,可比起其他幾個丫頭來,她對穆知玖那叫一個言聽計從,說什么是什么,讓做什么,便是什么,總歸不會害了她們幾個。
此事的后續(xù),比穆知玖想象中的更好,在第三天,小海便帶回了問柳的信,她想回來了,那未干的淚印,已表明了一切。
東林忙不迭得去接,穆知玖卻在處理別的事情,三天前布置下去的事,已有收獲了,他們已掌握的圣兵的全部人馬,幾乎被一網(wǎng)打盡。
姓梅的一套是好用,這個時代的人確實極少有人玩得過他,可偏偏林玖來了,且還是在殺手組織中混了好久的那種,最先進(jìn)的相生相克的管理模式都見過,自是看得更明白。
外加在賊船上,對那姓梅的了解頗多,對付起這些只學(xué)了點皮毛的,當(dāng)然更不在話下了,收拾了一批,說不定還重創(chuàng)了這京城的組織,心情自然大好。
且她的人并沒有讓給誆了去,就更為舒心了,剛布置下去一系列后續(xù)之事,那個丫頭便接回來了,頂著那個廚娘的臉,還在抹眼淚。
“好了,這都到家了,有什么話,有什么事,都好說了?!彼粍襁€好,一勸問柳哭得越發(fā)不能自己了。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抽抽嗒嗒得請罪?!皢柫e了?!?p> “錯?那倒不至于。只是傷了你自個?!鼻橹蛔肿钍莻说?。
“主子?!眴柫哑怀陕暳?。
“哭過了,痛過了,便過了,為了這種人不值得。”
“是啊,問柳姐姐不值得的?!睎|林不太懂,可仍幫著勸。
“問柳知曉了。”發(fā)泄了好一會,問柳終正常了一些,這時又有了消息送來,穆知玖接過,并未立即看,而是吩咐東林。
“帶你姐姐下去,好好梳洗一下,我家問柳到家了,便沒事了,休息好了,明個再來與我好好說話?!?p> “哎?!睎|林性子活潑,歡快應(yīng)下,扶起地上的問柳,同問柳一起行了禮,邊安撫邊往她們的住處走。
見人走了,穆知玖這才打開手上的東西,一眼便皺起了眉頭,立馬意思到這個消息的重要性,也聯(lián)想起了秦云開那次在別莊故意裝病的事,看來就是那個時候的事了。
不錯,傳到穆知玖手上的這條重要信息,便是關(guān)于太子的那個宮女的,倒不是她讓人去查了,而是讓人太子府以及二皇子府周邊的動靜,完全是個意外的收獲。
太子妃曾大發(fā)雷霆所為何事不清楚,可反復(fù)派人去一個地方查尋,這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小心跟著去探進(jìn)了一番,終比太子妃還先一步有了結(jié)果。
弄清楚了那里住的是誰,曾做過什么,何時搬到此處,都一清二楚了,不讓人操心的賊船情報好處便是在這,總是這樣讓人覺得貼心。
對于那個女人肚子中的孩子,穆知玖可以斷定是太子的,別看是秦云開費心去接的,又賣力去藏的,單憑那人,對女色的禁忌,便不會犯那種錯誤。
更何況條條證據(jù)都指向他的大哥,想必他有前世的記憶,知道有這么一個女子的存在,才費心得將人帶子接了回來,為保可以順利生下,才先隱藏了起來。
不過,這時讓太子妃的人發(fā)現(xiàn)了,可就不好了,想了想,連做了兩個決定,一是讓人去那邊布下迷陣,盡量誤導(dǎo)太子妃的人。
二則是傳信于秦云開,他出面比什么都好,兩頭幾乎是同時進(jìn)行了,至于能不能幫上忙,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休息了一晚的問柳,情緒穩(wěn)定了很多,見了自家小姐也不再哭哭啼啼了,知道小姐還在等她稟報,老老實實行了個禮,垂手站在一旁,等待穆知玖訓(xùn)話。
“怎的,還想著他?”這話有點狠,可是不狠怕這個記不住。問柳使勁搖了搖頭,眼中的迷茫已被恐懼所代替,這讓穆知玖有點意外。
呵,她還只是以為這位受不了那人的多情,后的悔,卻不知他的本來面目,是如此快得讓人就發(fā)現(xiàn)了。
“可以說說嗎?”收了敲打的心思,聲音放得柔和了許多。
“小姐?!眴柫钟行┘悠饋?,她經(jīng)歷了這些,才知,除了主子小姐外,真沒有真心為她好的人了。
“別哭了,都過了,你,現(xiàn)在回家了?!北鞠雱袢说哪轮?,哪知這話是越勸越讓人感動。一句話,又引得那個迷途知返的丫頭,趴到她的膝頭上又是一通好哭。
“再哭下去,我這里就得淹了。”無奈得調(diào)侃,讓問柳不禁笑出了聲,可接著淚水來得更多了,穆知玖嘆氣,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她一直不信,現(xiàn)在好了,總算是見識了一回。
問柳又哭了好一會,才漸漸收了淚,也不從地上起來,便開始抱怨。“都是小姐惹的人家,人家才哭的?!?p> “好,我的不是,成了吧?!彼@是招誰惹誰了,穆知玖算是被她給哭怕了,好性子得認(rèn)錯,心下卻是一松,這丫頭能這樣說話,便是沒留下多少心理陰影。
她一個不愛哭的,當(dāng)然不知痛哭幾場,能減少多少負(fù)面情緒,問柳總算是正常了,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膝上的塵土,才開口說了自己這三天的經(jīng)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