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察覺到我的?!贝蠛蜕行ξ妹傲顺鰜怼?p> “聞到酒味了,你信不?”林玖搖了一下頭。
“酒?酒味?”大和尚不信,用力得在自己身上嗅了嗅?!皼]有啊。”疑惑得看向林玖,林玖也不解釋。
“怎舍得回來了?”這大和尚一年上頭在外跑,難得回一趟平城。
“這不你回來了嗎?!贝蠛蜕蟹畔乱蓡?,笑瞇瞇得說。
“切,你說,我就信?”她是到平城來過的年,若這位有這個心,早回了,哪會晚上這么多。
“你就信了唄?!贝蠛蜕忻嗣亲?,不是他不想回,可他不找出那個臭小子來,他哪有臉呆在這。
“好,我信,我不走了,那你還走嗎?”這人是為了什么,一年上頭往外跑,她很清楚,明明與他沒多大關(guān)系,可偏偏就是不放過自己,也是沒誰了。
這不近五、六年,便難得見到他一回,如今歲數(shù)也不小了,林玖并不想他還在外奔波。
“你當然不會走了?!贝蠛蜕袥]說他自個。
“大和尚,你不放過你自己,我說什么都沒用,可你要記得你的家人里還有我們?!辈焕頃捴械囊馑迹恢v自個想要告訴他的。
“那你變個小的給我玩玩?!贝蠛蜕邪聪滦闹械母屑?,說了一句不著調(diào)的話。
“諾,那里面有一個呢?!绷志烈粨P頭,表示后院小豆子在。
“切,又不是你生的,別當我不知道?!彼@一生很多愿望,先是想著大家好,結(jié)果大家好了,再想著把那幾個反骨給抓回來,只可惜沒做到。
如今,老大也大了,滿十七了,別的女子早就是孩他娘了,她倒好,舍了自個的男人一個人回來了,他能不急嗎?
若是她的終身大事了了,幸福了,他才能真正圓滿了。
“當我生的不就成了?!绷志凉亲永锊皇峭辽灵L的大秦女子,說起這些話來并不會羞澀。
“這怎么能當,不過,話說回來了,那小子還不錯,真可行的話,便娶了他吧?!边@話有些顛三倒四的,可在賊船上的人都明白。
不知林玖真實身份的人,是真把她當男人,用個娶字不過份,只是對象不同而已。知林玖身份的,便知她不會輕易把自己放出去,哪怕名義上與那人成婚都有一年多了,單憑沒進他的府,不與他同行同住,便不是那么回事。這才有了這番話。
“你,見過他了?!绷志令D了一下,才問起原由,自己人不盯自己人,信報上自不會多提。
“當然,打京城一出來,我可是跟了他一路?!贝蠛蜕虚_始表功。
“怎想起來去看看他?!绷志?,不,穆知玖如今一提到秦云開仍有幾分氣性,可氣性歸氣性,思念她承認還是有的,否則也不會如此在意他的行蹤。哪怕知道他正在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不都說了嗎,想看看他配不配得上你?!贝蠛蜕杏X得有些奇怪,賊老大可不是如此犯迷糊的一個人。
“這么說,他知道你是誰啰?”林玖也沒注意到自己的注意力有些散,強行拉了回來。
“知道呀?!贝蠛蜕袘小?p> “誰?”林玖追問。
“知道我是大和尚而已?!?p> “怕是不止吧,他能與祁五見面,怕是你在中牽的線吧?!本褪钦f嘛,祁五怎不可能為難他,原來原因在這。
“難道祁五本不愿見他的嗎?”大和尚仍沒意識到自己幫了秦云開。
“見他作甚,那人到這雍州來,若是我沒料錯的話,為的就是兵,祁五那樣的人材露了臉,他不想方設(shè)法拉攏才怪?!?p> 打知道秦云開的目的地之后,林玖便猜到了他的打算,別看雍州地理位置不打眼,可一旦連接起來,大秦的大半壁江山,就由不得別的人說了算了,到真是個報他前世的恩的好法子。
“我看祁五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兩人都挺聊得來的?!贝蠛蜕忻艘幌鹿忸^,有些明白了。
“不,不會,祁五不是那樣容易與人交往的人,你是不是同他說了什么?”自己的手下自己了解,想當年為了擺平這幾個,她可是花了不少力氣,當然也有她當初年紀太小的原故在里面。
“說什么?能說什么,總不是船上的事?!贝蠛蜕杏行┬奶?,尋了一處坐了下來。
他的表現(xiàn)讓林玖明白這人定是說了些什么不該說的,讓祁五放軟了心腸,去嘗試接受秦云開。而能達到這個變化的,便只有一件了,那就是那人同自己的關(guān)系。
“大和尚,那人同我可是沒關(guān)系了?!庇行╊^疼,倒不是她把女兒家的名聲看得重,而是她還沒把他們的婚事當個事在處理,結(jié)果便沒了。
與其說同那人是夫妻,不如說那人剛處在同自己熱戀的過緣,還沒近一步,便被他舍了,傷心談不上,氣總歸是有了,可必定是私事,從未想過去大肆宣揚,結(jié)果就讓這群人給誤會了。
“怎么沒關(guān)系?”到不是大和尚偏向秦云開,他也有他自己的考慮,老大太優(yōu)秀了,能配得上她的人太少了,好不容易有了這么一個,又將是這雍州名義上的王,而且同這位還有名義上的名分,幾項相加,能在一起是最好了。
“我們在京城只是協(xié)議上的關(guān)系,如今分開了,便沒關(guān)系了。”他應了她的事,她欠的三條命也還了,單從這上面來說,真沒關(guān)系了。
“這樣啊?!贝蠛蜕杏行┖苛?,可對林玖一直以來的略帶盲目的信任與推崇,幾乎是下意識得就信了她的話。
“那這平王來了,你打算怎么辦?”不是一家人,有的事就不好處理了。
“大和尚,當初在雍州我這樣做是為了什么?”林玖輕問,大和尚怔了一下,想了想長嘆一口氣。
“你瞧?!绷志翆⑹致犘艌笸屏送啤!八転橛褐莅傩罩?,能為雍州做點事,能讓一切名正言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這也在太坐享其成了吧?!贝蠛蜕锌辞卦崎_是從武力值,能力值上觀察的,有眼光有魄力,忽略了他的身份以及他來的目的,如今再看到,自然就有些不平衡了。
“這也是我放的?!绷志烈稽c也不夸張,若是她不同意秦云開來,秦云開是進不了雍州半步的,哪怕他有那個能力,有他的青幫,在京城,她就有法子讓他動不了窩。
“為何?”大和尚這是真不懂了。
“大和尚覺得雍州現(xiàn)在好嗎?”這人在家呆得少,有些弊端了解了并不到位,現(xiàn)在開始可以聊了。
“當然,走了這么多地方,我們雍州不比京城所在幽州差。”
“是啊,不差,可這雍州再這樣關(guān)下去,要么開始退步,要么就會內(nèi)亂了。”
“不是吧,怎么會?”大和尚跳了起來。
“怎么不會?”林玖把目光投向遠方?!叭顺燥柫?,穿暖了,便會有別的欲望了,老一輩吃過苦的人還懂得珍惜,可年輕的一輩呢?不讓他們出去看看,他們總有一天,會厭了倦了,會叛出這雍州的?!?p> 一個叛字,又絆動了大和尚的敏感神經(jīng),臉色更不好起來,林玖沒有去顧及,只有知道了,經(jīng)歷了的人才知道怕。
“到那時,雍州的一切便不再是秘密,有時候捂得太緊,不是一件好事。”若那人不來雍州,最遲五年后,她也會想法子打開這雍州的大門。
“那……”大和尚咬了一下牙,同樣,同二十年前一樣狠不下心。
“人往高處走,沒見過外面的天地,去向往,他們并沒有做錯?!绷志僚牧艘幌滤募?,“如同那人一樣,當年我想,他也是這樣想的,并不是黑了心腸?!贝蠛蜕械难塾悬c熱。
“若他只是為了自個,不顧及這無辜的百姓,在他身上可用上那個字?!绷志敛皇前参?,而是講述事實,賊船上的人,只有一個信念,便是護民。
“大和尚,別太執(zhí)著了,你與他都算不上錯?!币姶蠛蜕星榫w有些激動,林玖拍了拍他的肩。
“也就只有你是這樣認為的?!贝蠛蜕袆e扭的扭過了頭。
“不,大家都是這樣認為的,沒有人會強行要求別人為了信念必須去死,那樣的祁兵,便不是祁兵了。”對,這賊船的前身便祁兵,不是外界傳的奇兵那個奇,而這姓氏的祁。
當年梅大將軍為何定下這個字,來命名這支隊伍已讓人不得而知,可到了林玖手里,便只是一條船了,一條賊船。
“別扯我的事,說你那個?!贝蠛蜕兴α艘恍?,強行把話題往回拽。
“哪個?沒啥好說的,他來了,過了明路,我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绷志翑偭艘幌率帧?p> “你舍得?”大和尚問。
“什么舍不舍得,我又沒少點什么,賊船上的人又沒缺點什么,再說了,大事,與外界的事,都有人操心了,何樂而不為?!绷志潦钦娴目吹猛?,想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