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叔心中可有數(shù)了?”林玖直接進入主題。
“請玖公子隨我來?!彼麄兿鹊搅耍刹皇前椎降?,不做點什么,對不起老大養(yǎng)了他們這么多年。
發(fā)現(xiàn)鐵礦的地方離這新建的關(guān)卡不遠,若不是雍州軍在此處先建了關(guān)卡,建了駐地,那就還發(fā)現(xiàn)不了。
繞過一個山頭,來到一個天然的洞穴,這洞口看起來很嚇人,一入眼便有種猛獸出沒的感覺,也就難怪沒人注意到過了。
秦云開離林玖更近了一些,那是種骨子里的保護欲,林玖也徹底習(xí)慣了他的做法,每個人付出愛都有自己的方法,既然選了他,就要去學(xué)著接受。哪怕自己不需要。
同時,也用心的去付出,哪怕對方也不一定需要??删瓦@樣的相互,才能合合美美得走下去。
“玖公子,里面沒有危險的?!鼻卦崎_的戒備讓老江湖是有感應(yīng)的,回頭解釋了一句。
“多謝?!睂τ趧e人的善意,林玖都會報以善意回敬,沒有誰欠誰的,秦云開也點了點頭,卻沒有收回自己的保護姿態(tài)。
祥叔皺了一下眉,這平王的行為是好意,可是對上老大,一個男人來用,是不是就有點……不過,也沒過多去想,因為很快到了正題上。
“就是這個?!敝钢惶幾屃志量础?p> 林玖上前把火把湊近,秦云開接過,示意這個光線是否可以,林玖點頭,先去用手觸摸了一下,又用自己的武器敲了敲,隨后又用緩緩得插了進去。很快,臉上便揚起了笑容。
“祥叔寶刀未老啊。”這是對手下極大的肯定。
“不行,老了,玖公子已把我這點本事學(xué)了個十成十?!毕槭逡荒樞牢浚@玖公子跟著自己學(xué)探脈的時間并不長,必定這脈不是那么好探的。
只能在原有的東西上講解,哪知這位用心學(xué)了不說,還找來東西反復(fù)研討,利用她手中的工具,反復(fù)試驗差別與差距,才會練就了不輸于他的這一手。
“祥叔,這脈怕是不少吧?!绷志列α诵?,仍在真心請教。
“如若老漢沒有估計錯的話,五百里是有的,還得到那邊去看看,才能證實?!蓖鴥贾莸姆较?,露出一個老探脈人的火熱眼神。
“那就過去看看?!绷志僚陌澹齺頌榈木褪沁@個。
“是,玖公子?!毕槭瀹斎桓吲d,回看了一下秦云開,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位看玖公子的眼神太特別了,可又說不上來是如何特別。
三人退出了山洞?!艾F(xiàn)在就出發(fā)嗎?”秦云開算是新手了,輕問。
“不急,弄些裝備再說。”林玖對他笑了笑,祥叔忙低下頭,掩下眼中的驚奇,別看老大待人隨和,實則不好親近,可現(xiàn)在他能感受到老大對這個平王是打心底里親近的。這……
唉,他年紀大了,年輕人的事他是看不懂了,三人回到了就近的一個鎮(zhèn)子上,祥叔是個明白人,不等林玖吩咐,便去準備了。
而林玖則在一家農(nóng)戶里張羅今天的吃食,秦云開自然是做他能做的。
“這個地方……”哪來這么巧,他們來了,農(nóng)戶就空了,還家中什么都有。
“這是莫言的地方,商戶走商,總時要時常歇腳,住別人的不如住自己的。”這地方莫言也用,不過不是她準備的,是賊船的人備著的。平時由這一片的‘土匪’照應(yīng)著。
一聽這解釋,秦云開也是信的,可等到祥叔回來,便又覺得不簡單了,這是山林的邊緣,最近的城鎮(zhèn)沒有半日是到不了的,且這些東西也不是隨便一個城鎮(zhèn)就會有的。
瞧瞧,都是些什么,除去少了弓弩和急救包的配備,都快趕上他鷹隼的裝備了。指南針,地圖,睡袋,還有這種特別的小鐵鎬,真的是一模一樣。
這回他也不問了,只盯著自個的人兒瞧,不信她不解釋。
“我讓人備著的,防的就是這種情況。”這也不算是撒謊,附近的‘土匪’是她的人,取點裝備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玖兒,準備的可真全。”趁著祥叔去忙別的了,把人扣到了懷里,明顯是不信的。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里原先是什么人在管,好歹有些交情,總要有點用處?!?p> 林玖暗想,若是這人再追問,便實話實說了,哪知秦云開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了,是他忘了,自家小女人同那海盜王,也就是暗夜之王的關(guān)系了。
“放心,我不吃醋了?!痹谒缴嫌H了一下,放開人。這話讓林玖想了半天,才咂摸出點味來,有些哭笑不得。
有了裝備進山要就方便多了,祥叔在前面開路,秦云開斷后,林玖是最輕松的一個。
從這條暗路上走,是要穿越山林的,最大的威脅便是毒蟲與瘴氣了,可有了林玖,這些東西好像都在繞道走,除了路難行點以外,還是很不錯的。
夜間,他們算是過了邊界了,可離在兗州冒頭還有點距離,選了一個避風的地方,支起了一個帳篷,準備休息。
“我們應(yīng)該明天一早起程的。”秦云開有些后悔,這五月了,林子里還是很潮很冷的,對小女人的身體不大好。
“早上起不了程,真以為瘴氣怕我的藥啊,是我們避天了它的暴發(fā)期與暴發(fā)路線。”也就是說,他們剛走過的那一段,在這個季節(jié)的上午是瘴氣多發(fā)時節(jié),只能避讓。
“只有這里是這樣嗎?”秦云開早就聽說過這雍州的瘴氣厲害,可自己卻還沒見識過。
“不止這里,許多地方都有,特別是在四月到七月之間多發(fā)。”林玖耐心得解釋?!澳闳胗簳r,幸好在二、三月里,否則就不好說了?!?p> 她知這人的性子,只是在她離開時,事情已時展到了哪一步,便也就沒操心這一塊,隨后想起來,居然有一絲后怕。
雖說以這人的體質(zhì)不一定會怕那些東西,可他的手下就不好說了,沒了幫手,一個光桿平王能有什么用。
“所以我是幸運了?!鼻卦崎_感慨,打他與她重逢起,就好像一直很幸運了,許多陷阱,危險都避開了?!熬羶菏俏业母P恰!?p> “說的我跟個吉祥娃娃似的?!绷志涟T嘴,她可不想當個吉祥物。
“這兗州地界就沒那東西了嗎?”秦云開很想把人抱到懷里,可身邊還有旁人,是做不出來的。只得延續(xù)這個話題。
“有,但很少,主要是地貌不同,與山林的不同,便造就了不同的環(huán)境,有了不同的氣候。”大自然有它的法則,只能遵從,不可去改變。
“那那些人不怕嗎?”秦云開問的比較含蓄,對于那個海盜王,似乎用什么樣的稱呼來叫他都不合適。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掌握了它的規(guī)律,便是好幫手了?!?p> 有時她都感嘆賊船上的人的厲害,真不知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在傷亡極少的情況下,利用那條人稱吃人的‘白蛇’來穩(wěn)固這雍州的地界。否則真以他們的這點人,哪能護得住這雍州十幾年的安穩(wěn)。
兩人的交談聲不高,遠遠得看似在竊竊私語,對于這祥叔看了一路已經(jīng)麻木了,決定不看了,自個先去休息,再來換這兩個。
見沒人了,秦云開的心愿便了了,抱著人到了懷里親了親。
“睡吧?!彼橇?xí)武之人,有內(nèi)力,熬一兩個晚上不是問題。林玖沒應(yīng)聲,而是伸手摸了摸他的溫度,見都好好的,才在他懷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
對于她的這種關(guān)心與小小的依賴,秦云開是滿足的,蹭了蹭她的發(fā),抖開一個睡袋,包裹住她,明知放她下來,也許更舒服些,可他舍不得,寧可自己難受一點,也不舍這相處的時刻。
于是又驚了一回來換班的祥叔一把,本該皺眉的他,此時竟覺得異常和諧,這種和諧讓他不想去打擾,去破壞,默默得點了一下頭,表示他來了,示意這個叫秦云開的平王去休息。
秦云開也不推托,之后的事誰都不好說,還是養(yǎng)足了精神才是上策,抱著自家的人兒進了帳篷,安頓好她,自己才躺下,有她在身邊時,都是好睡的。
準時在固定的時辰醒來,兩人的作息很早以前幾乎就是同步了,對視了一眼,淺笑,趁沒人看到,交換了一個早安吻,才起身。
果如林玖所說的那樣,很快便到兗州境內(nèi),他們反正為鐵礦而來,也不在城鎮(zhèn)里露面,弄了些吃的,開始探礦。
這邊的地形沒那邊熟,只是按推測順著礦脈下來,找起來還是有些麻煩,花了近兩天的時間,才尋到這邊的礦頭。
幸好還是兩個有經(jīng)驗的人,換作旁人,還不知要找到什么時候,頭是探到了,可是喜悅感卻沒了,這地方離兗州的一個縣城太近了,有了動靜是不可能不驚動他們的。
這一下都犯了難。
“先回吧。”林玖決定,有些事不是立馬就能解決的,秦云開也贊成。
返回時并沒有走原路,而是順著這脈的走向,趟了一回,越看就越覺得驚嘆,是條好脈啊,是條好礦啊。
回到雍州歇腳的那個小院,夫妻倆都陷入了沉思,祥叔也禁了聲,他是探脈的人,自然知道這條大礦動起來需要什么。
若是自己地盤上還好,這在別人的地盤上,難啊??删瓦@樣眼睜睜放過,任誰也不甘心啊,可有人就是想放過,還不止一個。
“玖兒,這脈不能動。”先做決定的是秦云開,見自家小女人與祥叔都看著自己,開口訴說了自己的理由。
“鐵礦很重要,雍州也很需要,可代價太大了不值得,人的性命比它更為甘貴一些?!?p> “平王,莫不是因為這是大秦的鐵礦,誰動都是一樣?”祥叔問得很直白,這位的身份讓人不得不這樣想。
“是大秦的沒錯,可在兗州地界,就不一定到了大秦朝的人手里?!本羶赫襾淼娜耸强煽康?,秦云開也不收著說。
祥叔同許多雍州人一樣,是懂局勢的,啞了火,而林玖卻若有所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