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京城便熱鬧了,許多隱蔽角落里不明不白死了不少人,這三方人馬平時是一個整體,護著兩個主子,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機會比試一下了,還不卯足了勁干啊。
二十個主要頭目被瓜分完了不說,順帶著小兵們也一起解決了不少,就比哪方的人頭多,干得漂亮,還不會讓人察覺。
一圈比下來的結(jié)果,秦云開與穆知玖沒過問,只知已超過了他們的預(yù)計。
秦云弈入了京的私兵,一夜間算是全毀了,沒了的人數(shù)同總數(shù)相比不打緊,可都是領(lǐng)頭的,就相當于整個私兵的聯(lián)動癱瘓了。
私兵這玩意,講的是個私字,一人帶一批,這一批認這一人,打頭的沒了,人便難得聚了,這對于秦云弈來說算是滅頂之災(zāi)。
他的計劃已是寸步難行了,怎不讓他著急上火,甚至已沒心思去計較派出去抓孩子的人沒有回應(yīng)。只想查出是誰動了他的人。
手下交上來的二十張,一模一樣的印鑒看得他有些眼花,倒不是因為不認識眼花,正是因為聽說過,有所了解過,才會眼花。
本以為真只是個什么傳說,哪怕有宮中的藏書作為佐證,他仍不太相信,主要是那陸駿喆那邊太不靠譜了,極有可能叛變不說,也尋不到再可以幫他的人。
可現(xiàn)在,這個就……顧不上陸駿喆可信不可信,把人約了出來,將東西直接扔到了桌上。
“這是什么?”
陸駿喆經(jīng)過了這么一回,人還是有變化的,大的變化,親爹不見了,老師叔也傷了,雖說找到了奇兵真正的領(lǐng)頭人,對于他來說還有什么意義。對于他們原先的計劃還有什么意義。
圣兵的人都已經(jīng)散了,除了他這個陸家二公子被送了回來,其他的都找不著了,有時他就在想,這些年來他這么做圖的是什么。
從龍之功嗎?你這個假身份一直都在,建功立業(yè)嗎?好像開始都同他扯不上邊,一覺醒來,覺得活了這么多年,做了這么事,仿佛都是一個錯誤。
這種心理之下讓他頹廢了下來,整個人沒有一點原先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自然說的話,辦的事就沒什么可信度了,而他也真的不乎了。
“這個嘛……”不在意得伸出手拿起來一張,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奇兵電字軍的印章,電字軍改為電閣對于叛出的人不了解的,可印章卻不會不認識。
“奇兵?!斌@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種印章的出現(xiàn),代表著奇兵出世了。
隨后又苦笑了起來,出世了又如何,又不是他們想要的那種出世,那女子有奇才,哪里是任誰都可以利用的。
“真是奇兵的啊?!鼻卦妻牟恢约菏遣皇钦娴脑撆瓮@個結(jié)果。
“他們做了什么?”這些日子外面的事他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自然也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殺了我的人?!鼻卦妻哪パ?。
“那你做了什么?”陸駿喆只是頹廢了,并不是傻了,腦子還是在的。
“我做了我想做的。”這人的身份不明,有的話還是不說的好。
一聽這話,陸駿喆便察覺出了他的防備,輕笑了一下,是了,他還著個什么急,操個什么心。
“若你只是想問我,這是不是奇兵的印鑒,我想我已經(jīng)回答了,最后奉勸你一句,想做什么最好是不要做了。奇兵真的存在,也真的很強大?!?p> 就憑那個女子的存在,便不會弱到哪里去,更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個秦云開。
“你知道什么?”秦云弈在防備的同時,還想從陸駿喆這里打聽出更多奇兵的事。
“我只知道,奇兵出世了,便是認了主,而他的主不是你,正是你的對立方。”這人的野心是自己一點一點培養(yǎng)起來的,算是到最后歸勸他一句吧。
“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吧?!辈辉俣嘌?,起身離開了他們約好的地方。
秦云弈在原地呆愣了許久,努力消化得到的信息,陸駿喆最后的這幾話他是信的,奇兵的出世,不是隨便的,沒有外敵的情況下,只有認了主才有這個動作。
可為何偏偏就是針對他?又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呢?叫他如何甘心,咬了一下牙,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法子,想起了另一個‘配合’他的人。
自己還有成算,至于這奇兵,就不信了,他成了王,他們還敢反了不成。
他如何再繼續(xù)計劃,陸駿喆是不知道了,出來后,少有得上了一回街,都快忘了任何時候京城都是這么熱鬧,遠遠得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他認識的人。
那個叫柳兒的丫頭,想當初為了算計秦云開,接近那個女子,他還曾想過利用她來著,哪知剛有了點進展,這丫頭便不見了,而自己也無暇去找她。
等回過了神,連那個女子也不見了,想來那時她便猜到了自己的目的吧,真好,他沒有成功,如果真算計到了這柳兒,依那人的性子,他怕是已見不到這煙火氣了。
猛得醒悟了一些,他是失敗了,是沒做成別人想讓他做的事,可他還活著不是嗎,還可以用這個身份好好得活著,為什么就不去珍惜呢?
哪怕自己不是真的陸家二公子,可他就是,不是嗎?那就按陸家二公子的活法活下去,過一回自己想過的生活。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亮了起來,他有了精神,可是他這番醒悟太晚了,一把薄如紙片的刀已從他后背扎入了他的心臟,回頭看,不由笑了。
是他的手下,圣兵的人,真把他當叛徒了嗎?也不一定吧,在這一刻他是清明的,爹不在了,沒人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了,圣兵的人都想散了,沒了他,沒了爹,他們就自由了,可以過自己的日子了,這種清明讓他想笑,可惜笑不出來了。
向前無意識得撲了下去,結(jié)束了他認為還沒開始的人生。
陸駿喆的死,是到晚間才傳回到平王府的,原因還是因為陸府的那邊掛了白幡。
秦云弈會尋他,秦云開與穆知玖想到過,可是沒想到他就這樣死了,一時間也說不好是什么感覺,這人如果一直找對自己該做些什么,指不定真的會是大秦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略有幾分傷感的嘆息,總歸是他那父親害了他。心情不太好,就都決定去看看孩子們,孩子們的純真是最好的安慰劑。
兩小只睡得早,這時已躺在各自的小床上呼呼呼了,別看小石頭白日里挺乖的,睡覺卻沒那么老實,若不是這種床是有特制的,圍住他剛好,真擔心他會把自己睡沒了。
剛開始秦云開有些不愿意讓孩子自己睡,后來發(fā)現(xiàn)孩子一個人睡,獨立了不說,也沒跟大人睡時那么容易涼了,必定大人都會有睡沉的時候。
一個不小心就照顧不好,這種小床,以孩子們的力量,還不足以把被子完全踢開的同時,也不會太束縛住他們。
略給小石頭整理了一下被頭,從兩小只這里出來,又去看了大點的,秦雙澤已完全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爹娘也不是那么想了。
主要還是因為有穆知玖,完全頂上了一個親娘的位置。有了小豆子的陪伴,不覺得孤單,便好了。
此時,林正正在給兩只大點的讀書,當然是穆知玖默下的那些有趣又能懂的小故事,見他們來了,放下書,笑了笑。
說實在了,這林正很適合帶孩子們,又細心,又溫柔,卻又沒有女人的那種娘氣,比起來只有丫頭們帶,還是有許多可取之處的。
“去歇著吧?!蹦轮林@人昨晚也忙了一夜。
“好的,姐姐?!绷终允悄莻€大男孩的模樣,打了招呼便走了出去,看著他的背影,秦云開與穆知玖對視,真是福兮禍兮,各人的命啊。
“爹,娘。”
“叔,姨?!眱蓚€孩子都高興。
“故事聽了,是不是該睡了?!鼻卦崎_不太會哄孩子,對帶自家閨女都在學(xué)習(xí)中,這么大的,更是沒經(jīng)驗,只是站在一旁不說話。
孩子們也習(xí)慣了他的模樣,很是能把他忽略。
“娘,親親?!蹦飦砹?,當然要親親。
“好,小豆子真乖。”穆知玖親了親小豆子的小臉,小豆子滿意了,自己蓋好小被子,假假得閉眼睡覺。秦雙澤睜著眼等著穆知玖,他知道姨姨也會給他親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