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什么皮,到了你們怎就成調皮了,你與秦五怎樣了,若是有意,也早些辦了吧。都二十的大姑娘了?!?p> “小姐。”東林哪防著說到自個頭上了,臉紅了。
“別臉紅,女人嫁人便是第二次投胎,你小姐我嫁對了,活得挺好,你們也要一樣,挑個稱心意的?!?p> “小姐?!睎|林也不想逃了。
“看來是成了。等這節(jié)忙完了,你和問柳的事一起辦了吧?!?p> 東林呆不住了,一眼瞧到姑爺進來了,放下梳子便跑了。
“玖兒?!鼻卦崎_接過梳子,在鏡子中同自己的小人兒對視。
“怎么了?”穆知玖笑盈盈得問他。
“沒什么?!鼻卦崎_覺得不用再說什么了,她那句嫁對了,活得挺好,已代表了一切。
“傻樣。”穆知玖嗔罵,夫妻倆都淺笑了起來。
秦云開親自上手,給穆知玖梳了一個端莊大氣,又簡單的發(fā)式,深得穆知玖的心思,頭上戴的簪子,也不是王妃的鳳簪,而是秦云開親手雕的那一支。
至于別的小裝飾,那便是有大用途的了,雖說今晚陣仗不算小,事也挺大的,可這對夫妻卻是放松的,也是有胸有成竹的。
過了今晚,塵埃落定,他們便可以回雍州了,去往他們的家,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而其他兩方人馬也有這種想法,快了,真的快了。
宮宴總不是老樣子,首先便是得拜見最大的兩位,秦云開與穆知玖不得不先分開,到了御書房,見到只有大哥與父皇,心下不由冷笑。
這老二真是難得一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正好,他們父子三人說說話。
秦皇當然知道今天將會發(fā)生什么,秦云璋也做好了準備,這個時候反倒沒什么好商量的。
“你們的那個,怎看都不去看看?”正事不用談,家常還是可以扯點的。
“不了,他娘是怕再狠不下心了?!鼻卦畦暗氖帜罅艘幌氯?。
“你呢?”秦云開問的是秦云璋,西雙不來,有玖兒招呼,大哥不來就有些奇怪了。
在他的印象中,大哥是最重情的,這孩子還是他喜愛的那一個。
“我,不見也好,讓他早些獨立,總歸是要接大任的。”秦云璋告訴自己心要狠一些。
“你也放心?”秦云開輕哧,真讓玖兒說中了,是對狠心的父母。
“有你和弟妹,有什么不放心的?!鼻卦畦笆钦娌惶珦?。
“我們家的玖兒,可是給你們家的孩子取了一個小名,可想知道?”也不知這人接不接受,不要怪玖兒才好。若惱了,帶回去自己養(yǎng)去。
“叫什么?”秦皇插言,那兒媳是個會取名的,三個孩子的小名好聽又好記。
“小毛豆。”
“啥?”秦皇愣了一下,隨后樂了起來。“也就你家那個敢取了。”都知這孩子身份了,還敢這樣叫,也是沒誰了。
“多謝?!鼻卦畦皼]笑,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得行了一禮,弟妹能這樣叫孩子,已把孩子當自個的在養(yǎng),敢這樣叫他,才沒把他當外人。
他注定要成為最孤獨的那種人,在他童年有把他當孩子的娘,有那么幾個兄弟與妹妹的陪伴,會比在他身邊快樂許多。
“謝什么,只希望你別后悔,等他大了,指不定會恨你,這么小便舍了他。”他玖兒對孩子再好,那也不是親爹娘。
“恨就恨吧,只要能成個合格的帝王,別的已經不重要了。”
雙兒為了他舍了這么多,才換來了這么一個繼承人,從他到這個世上,第一個身份便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下一代君王。不能弄錯了主次。
“嘖?!鼻卦崎_止住了這個話題。
都說西雙像玖兒,實則不然,玖兒才不會委屈自己,更別提委屈孩子了,這天壓住了她,惹毛了她,她都能給你翻過來,哪還在乎一個皇家的破規(guī)矩。
“這老二估計是不會過來坐了,我去尋玖兒了?!鼻卦崎_起身,他想他的小女人了。
“怎的,一會也離不了?”秦皇打趣。
“是我離不了她?!鼻卦崎_沒有一點不好意思。“還有,擔心你的女人欺負她?!?p> “欺負她?她是那么好欺負的嗎?”他那三兒媳婦,一看就是個厲害的。
“她不會受人欺負是她的事,護著她是我的事?!鼻卦崎_不想再啰嗦了,抬步就要走。
“罷了,聯(lián)隨你去瞧瞧?!彼刹粫姓J自己也喜歡那個孩子,也要給她去撐撐腰。
“我也得去給母后請安了?!鼻卦畦耙财鹆松?,如果沒有這個弟妹,他這一生早就什么都沒了。
三人往皇后這邊來,讓他們記掛的穆知玖正在懟一圈人,說起來穆知玖不是一個好斗的人,性子也安靜,也不愛出風頭。
特別是在這種無聊的大場合,可誰讓她是在京城貴婦圈中第一次露臉呢,為了應對今晚的大事,又過于打扮得簡單了些,自然會引來女人們的小瞧與不屑。
“見過皇后娘娘?!钡搅说仡^當然是先要拜見主人。她身份高,只對這一國之母行禮就夠了,別的,只有給她行禮的份。
哪怕是秦皇的妃子們,算半個長輩,說白了那也只是個皇帝的小妾,比不上她這正經八百的妻。這也是一開始聽聞要嫁給三殿下時,穆家人集體反對的原因之一。
皇后今天是主角,又受到了皇上的禮遇,沒準備大辦的生辰,如此隆重了,高興得很,自然不會為難于穆知玖。
還有一點沈皇后也明白,如今這個局勢大好,同老三有莫大的關系,自己與璋兒怕還得仰仗他們一段時間,就不得不收斂一些,更別提那個丟人的沈家女了。
平王不計較是好事,再為難他的妻,還不翻臉。
皇后是不為難了,不代表其他人不為難,一是平王都不被許多人看好,不論是做皇子時,還是現(xiàn)在,婦人們沒前朝官員有眼力見,連前朝官員都沒幾個人看這對父子唱的戲,就更別提這群人了。
二是聽聞這平王妃的出身并不高,一想到這種出身的人要比自己的品級高,心中就不舒坦,當然就得酸上那么幾句了。
“喲,這位就是平王妃???”明顯這口氣就不好,也不尊敬人。穆知玖端著茶不說話。
“平王妃這是啞巴了嗎?”引來一片輕哧。
“你是在跟本妃說話嗎?”穆知玖不喜歡端著,可是端起來那氣勢也不是蓋的,淡淡的幾個字,蔑視天下的味便出來了。
“不是同你還是同誰?”那人嘴硬。
“本妃是誰?”穆知玖輕問。
“平王妃呀?!惫媸莻€沒腦子的。
“還知本妃是一品王妃啊?!卑巡柰霐R在桌案上,動靜并不大,可也足以讓人心驚肉跳了一下。說了這一句,便看向那人,意思很明顯,行禮。那人的腿軟了一下。
“這穿戴哪像個王妃?”又有兩人小聲嘀咕。
“是不太像,你可以不認?!蹦轮潦种冈诓柰脒吷蟿澣?,要多隨意就有多隨意,可那氣場并不隨意,話也更不隨意。
“我不像王妃,你們可以不認,可我就是,你們敢不認?怎的,皇權是說著玩的嗎?”有反應快的,這話音便聽懂了,立馬出來,行了禮。
有一便有二,接著便是一群,找事的也禁了聲,只得隨了大眾。
“眾夫人們客氣?!蹦轮烈膊粸殡y這群只盯著后院的女人。
這是第一波,看明白了的人收斂了,不聰明的,仍想蹦跶。
“平王妃,臣妾聽說雍州那地界可窮了,可對?”
“雍州不比這幽州小,有京城好幾個大,本妃還沒走全,真不好說。”
這話讓人怎么接,說的是貧窮,你給我來個地界,可轉念一想,也啞了火,人家再怎么窮,管了京城幾個大,你憑什么在里跳進跳出的。這個話題又聊死了。
“不知平王妃是哪里人士?”換了一個。
“徐州?!彼纳矸菀巡皇鞘裁疵孛?,這些人想要來心中都是數(shù)的。
“是哪家閨閣?。俊敝赖亩奸_始竊笑。
“小門小戶的不提也罷?!蹦轮烈稽c也生氣。
“瞧,平王妃還謙虛上了?!?p> “不謙虛,也沒什么好謙虛的,本就如此,論起來是緣分,平王殿下為了本妃,甚至連側妃都不曾納。”
怎的,我出身不高,是正妃,還是后院里獨有的一個,想比,那就比吧。
這話可是打擊到了一片人,能來的都是正室,可這正室也沒有一個如穆知玖這般做是硬氣的,連皇后都有些酸了。話題到這又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