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春有太多未知的猜測（六）

　　“呦，流血了？”

　　“見證你奇跡的時候到了?！?p>　　我心里有些緊張，二傻深呼吸了一口，輕輕伸出他右手的食指，二傻目光流露出興奮的光彩，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快樂，他伸出的手指輕輕摁住我的傷口，我直勾勾盯著傷口看，剛才還很疼的地方此時覺得一陣暖流游過，又像過電一樣麻酥酥，被扎傷的肉里覺得一震麻一陣癢，像有小蟲在肉里啃咬，我看著流出的血干涸凝固，在傷口的位置結(jié)成一個小痂，拇指一搓，小痂隨之脫落，再看我的手指，皮膚完好光潔如新，只是在肌肉內(nèi)部還有被扎傷后的疼痛感隱隱傳來，我稍稍用力擠壓受傷的指尖，并沒有更疼的感覺，只是受傷的疼痛還沒有消退。

　　我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牛福頭被撞以后為什么沒有外傷他還一直摩挲，外傷容易治愈，但是受傷的疼痛感卻不會被治愈，那種痛感留存在受傷的肌肉里，隨著神經(jīng)傳達給大腦，也就是說，受傷的疼痛不會消失。

　　我遲遲沒有收回指頭，眼神慢慢抬起，我看著二傻，二傻的眼中閃爍著快慰的光澤，只是眼睛里隱隱有一層綠色的暗光消失退去，綠色霧氣在眼睛里消散后，他的眼睛變得越發(fā)明亮，似乎變得更明亮。

　　“你有什么感覺？”

　　我低聲詢問二傻。他摸著下巴新長出來的胡子茬，說，

　　“一開始，我稍微會覺得有點痛，受傷越嚴重我的痛感就越強，但是痛感過去以后，我就覺得身上充滿力量，像是有一團火在胸中燃燒，隨著你們傷口的愈合，我的心里十分享受，有一種快感，就像夏天最熱的時候，喝一杯冰涼爽口的飲料。”

　　二傻舔著嘴唇，露出一絲貪婪的神色。

　　我心里惴惴不安，怎么會這樣，其他情況我不了解，但我心中驚悚的是原本傻乎乎地二傻，曾經(jīng)說過都說不完整的二傻，居然一口氣完整的說了一堆有修辭，有比喻的話，實在是史無前例，他的腦袋似乎也不那么傻了。

　　一個傻子和正常人，最大的區(qū)別是什么？

　　我的感受是，如果一個正常人，會在生活中有自控，有避諱；一但瘋病發(fā)作，神志失常，行為失控，很多瘋子會脫的一絲不掛在街上溜達，口中胡言亂語，舉止失常，做更種各樣的動作，有的傷害別人，有的傷害自己。

　　二傻在雷家洼的時候，常常胡言亂語，赤身狂奔，但隨著他年齡的增長，裸奔幾乎沒有了，但到處狂奔卻還是屢見不鮮，但是自從出了山區(qū)，再也沒有犯過病，最近連說話都越來越正常了。

　　我看看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同伴，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當天放學，下了晚自習以后，我回到宿舍，洗涮干凈，我剛爬上上鋪，正要伸手去拉被子，突然宿舍的門被人推開，宿舍里除了二傻，大家都沒睡著，探出腦袋看那黑影是誰。黑暗中一只手摁住我的胳膊，黑影里有個壓低的聲音說了聲，

　　“跟我出來！”

　　我聽出聲音是趙一博。

　　我草草穿了衣服，翻身下床，跟著趙一博出了宿舍。

　　“你要干嘛？”

　　他在前我在后，我只套了一條秋褲，兩腿凍的發(fā)抖，我在他身后急急地問道。

　　牛禧拎著臉盆，從水房里剛走了出來，他看到我來一前一后神情古怪的有些，有些詫異，他有些不懷好意地說，

　　“喲，你倆不睡覺干嘛去呢？”

　　“沒事?！?p>　　趙一博閃爍其詞道。

　　“我操，你倆不會是，不會是那個吧？”牛禧壞笑著道。

　　“哪個呀？”我一頭霧水的問，趙一博一臉尷尬地看看我，嘆口氣說，

　　“你和二傻到底誰是傻子?。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