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梁栗粟問馮天佑,基層最苦的活兒是什么?
馮天佑立馬會意,說:“最苦的活兒是站大堂,最累的是掃樓,最難的是沖業(yè)績。”
梁栗粟嘆了口氣,吩咐道:“那就都體驗下,讓他們知難而退,回學校好好呆著,以后別再打梁氏銀行的主意?!?p> 馮天佑哼笑道:“別指望能都體驗,能夠堅持一個就不錯了。這些天子驕子,一接地氣就現(xiàn)原形了,我見的太多了?!?p> 而陳粒辛和易粒粟并不知道有暗箭已經(jīng)對準了他們,都信心滿滿地憧憬著實習。但現(xiàn)實很快就給他們上了一課。
因為學校還有課,實習暫時集中安排在周末,等寒假則會和正常員工一樣上下班。
可問題是,東經(jīng)大學地處大沈市最南端的海邊,九連山支行位于大沈市最北邊的山區(qū),距離實在太遠。坐公交車最優(yōu)路線也得轉兩趟,正常要花三四個小時。
第一次去九連山,陳粒辛和易粒粟約好周五下午就出發(fā),結果一路狼狽。
市區(qū)里車上很擠,一直站著。到了郊區(qū)后,公交車有時候在高速路上風馳電掣,有時候在鄉(xiāng)間野道上顛簸跳躍。
陳粒辛小時候就有暈車的毛病,坐飛機、火車不會暈,就是做卡車、公交車、大巴車會難受,短途、行車平穩(wěn)時還好,長時間坐的話,生理反應就很大。
車子在市區(qū)開時還好,加上又是站著,只是稍微有些惡心,忍忍就過去了。
但是,當車子開到郊區(qū)后,陳粒辛開始暈頭轉向,本來皮膚如小麥色,現(xiàn)在竟然蒼白如紙。
易粒粟看到,詢問怎么回事。
陳粒辛眉頭緊鎖,不僅面無表情,甚至連話都不想說,只是搖搖頭,表示沒事。想想自己的痛苦明擺著的,才從牙縫擠出幾個字:“暈車,不想說話?!?p> 然后,陳粒辛閉著眼睛,摸索著從書包里拿出一個橘子,剝了一片橘皮,放進嘴里含著。
易粒粟怔怔地看著,努力回憶著。
陳粒辛感覺到易粒粟的異樣,解釋道:“獨門秘方,很有效的?!?p> 易粒粟記憶的閘門瞬間打開,一些畫面跳躍進腦海:卡車上那個小男孩,臉色煞白、面無表情,痛苦地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愿意說。
陳粒辛不會就是那個小男孩吧?!
易粒粟激動萬分地看著陳粒辛,像發(fā)現(xiàn)寶貝一般,不能自持地“啊——呀——”地喊出聲。
陳粒辛微微睜開眼,看了下,以為她少見多怪,只好安慰道:“感覺好多了,下車就沒事了。但還是要盡量少說話,我瞇會兒啊?!?p> 易粒粟點點頭,但還是小心翼翼地說:“我知道你難受,但我發(fā)現(xiàn)一個大秘密,需要跟你確認下,實在等不及了。我問你,你只要點頭、搖頭就好?!?p> 陳粒辛靠著椅背,輕輕點了下頭。
“你小時候就暈車吧?”
陳粒辛點頭。
“小時候暈車也和現(xiàn)在一樣的表現(xiàn)?”
陳粒辛點頭。
“那你做卡車也暈吧?”
陳粒辛點頭。
“含橘子皮治療暈車的法子,是不是一個小女孩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