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在A省的夏天,正喝著師父親手泡的茶品味人生呢,接到了卓之喬的電話,嗯,論年齡的話,這算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夏天,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一上來,就是客套的寒喧。
“有事兒?”
夏天并不客氣,畢竟也是同學(xué)來著,又是對方故意透露出喬美麗和卓天墨的關(guān)系的,和她那個媽一樣,慣用的伎倆就是裝小白兔,她實在懶得和她演。
而且,也沒有演的必要。
“咱爸的事兒你知道吧?”
“呵,別稱呼的那么親熱,那是你爸,至于我,也就是生物基因上的父親而已,就他的所做所為,已經(jīng)互不相欠了。”
“夏天,你這樣就不對了,再怎么說,他也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么可以這樣呢?”
夏天直接掛斷了電話,最煩對方這種磨磨唧唧裝圣母的模樣兒,都不明白,對方是哪里來的自信。
“她什么意思?”已經(jīng)治療完感覺身體比先前輕松的夏卓,心情也比先前輕松了不少,這會兒就好奇的看著自家小妹,“卓天墨出什么事兒了?”
“不知道?!毕奶鞊u頭,“放心,她自己憋不住,一會就說了?!?p> 果不其然,夏天話音落下的功夫,卓之喬的電話又打過來了,這會兒,她不敢再說些有的沒的,而是直入主題:“夏天,爸腦梗住院了,醫(yī)生說,完全恢復(fù)的可能性比較低,除非有手法高超的中醫(yī)師配合治療,你是不是帶著大姐去找清山大師了?能不能我們也把爸送過去?”
“不能!”
“夏天,這會兒不是制氣的時候......”
夏天直接按了掛斷,并拉入黑名單,聳聳肩膀,對巴巴看著她的夏卓道:“腦梗了。”
“呵.......”夏卓就冷笑,“活該,這才是他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p> 韓山也搖了搖頭:“人啊,就是這樣,總以為自己是最聰明的,其實真論起來,這世上有幾個笨人呢?不過是善良和信任給了他們機(jī)會罷了。”
“還有糊涂?!毕奶煅a(bǔ)一句。
想到夏琳以前的所作所為,韓山對此表示同意,有些人,為了感情進(jìn)了糊涂陣的時候,真的是能氣死個人。
夏天回?fù)芰怂文俺堑氖謾C(jī),對方秒接:“夏夏,我還有點(diǎn)兒事沒處理完,明天一早過去?!?p> “這個不急,我不是催你的.......”夏天的聲音染上了幾分笑意,“你留下,是為了趁著我不在,幫我清清場子?”
宋陌城也笑了:“猜到了?”
“嗯?!毕奶炻曇糨p快的道謝,“大師兄,謝謝?!?p> “你不怪我,我就很開心了,畢竟,衛(wèi)道士太多了,所以,有些事情,我來做,比你來做,要強(qiáng)的多,以前不知道你的態(tài)度,我不敢動手,現(xiàn)在知道了,也就沒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了?!?p> 嘆口氣,宋陌城道,“他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不過就是讓卓氏不復(fù)存在,竟然差點(diǎn)兒一口氣沒上來,放心,有我盯著,他頂多就是站不起來,不會出人命的?!?p> “我沒有不放心他,我是不放心大師兄?!毕奶靽@氣,“你們宋家也不太平,估計有人肯定又要拿這事兒為難你?!?p> “我怕嗎?”宋陌城挑眉,“就怕他們不來找我。”
又聊了幾句,夏天把手機(jī)給了一個勁兒沖她做手勢的韓山。
“臭小子,還記得你師父?”
韓山一上來就是中氣十足的質(zhì)問。
“師父這話可就沒良心了,我上個月剛?cè)タ戳藥煾?,還給師父帶了好多土特產(chǎn),難道師父都忘了?”
想想還真是這么回事兒,一時間,韓山就有些啞火,不過就是想要占點(diǎn)兒主動權(quán),哪想到一下子就讓那小子給繞進(jìn)去了。
“師父,明天我就過去了?!?p> 大徒弟溫和的聲調(diào),使得韓山想發(fā)火也發(fā)不起來了,只好順坡下驢:“行,路上慢點(diǎn)兒,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韓山一臉的懊惱:“當(dāng)了他這么些年的師父,在他面前就沒占過上風(fēng)。”
“他當(dāng)時怎么會拜了師父為師的?”夏卓好奇的問道,說實話,宋陌城的妖孽程度,一點(diǎn)兒不比自家小妹差,她一直疑惑韓山是怎么讓他心甘情愿拜師的。
“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表n山神色中流露出幾分懷念,“我和他的父親是好朋友,他是一個特別正直上進(jìn)又有責(zé)任心的男人,在師門遭難的那幾年,如果不是他,或者,我也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只是沒想到,那么好的一個男人,竟然英年早逝,當(dāng)時小城才五歲,他的媽媽又是一個特別柔弱的女人,我實在不放心他,就去找了他母親,讓我把他帶在身邊。
她母親答應(yīng)了,但宋老爺子要求他一周必須回宋家住兩天,那個時候我也才意識到是我想的太少了,畢竟,他是宋家的長孫,要是只跟在我身邊,反倒會誤了他的前途。
宋老爺子是真愛他,所有的一切,都為他打算的妥妥的,而他自己,也是一個特別有韌勁的孩子,又足夠聰明,所以,他前進(jìn)的速度,真的超出了我們每一個人的預(yù)期。
但也因為如此,他面對的困難,成倍的增加.......”說到這兒,他嘆口氣,“欲壑難填,從來是人性最惡的根源?!?p> 不用韓山再多說,夏卓也能明白他要表達(dá)的意思。
沒有了父親,母親又改嫁的孩子,偏生是家里最出挑的,難免有些人會心思活絡(luò)的做點(diǎn)兒什么,以前,夏卓一直不明白宋陌城那么優(yōu)秀,為什么宋家不讓他待在京城,現(xiàn)在才明白,那是宋家給他羽翼風(fēng)滿的時間,是對他最大的保護(hù)。
夏天也是第一次聽師父說起這些,以前她不是沒問過,師父每每都是一言帶過。
至于大師兄,從來不會談家里的事兒,感覺都是傷心事兒,夏天也從來不問,至于二師兄三師兄,平時話挺多的,但只要涉及到大師兄的家事兒,就立馬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
以前,她只當(dāng)是大家怕傷到大師兄才不說,現(xiàn)在才明白,根本的原因是怕傷到她——畢竟,她有那么一對不靠譜的父母,和大師兄現(xiàn)在的境況也沒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