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公孫入圍
其實，張燕之所以讓黑山軍幫助冀州軍驅(qū)逐公孫瓚，也是因為張郃那邊居然以七千兵馬擊敗了袁紹的數(shù)萬大軍。
這個消息剛傳來的時候嚇得張燕碗里的酒都抖掉了一半。
張郃是誰，身為黑山軍的統(tǒng)領(lǐng)的張燕自然清楚，別說是張郃了，便是高覽、麴義等人他也都有過了解。
在張燕的印象中，這些人讓他們打打自己的黑山軍或許綽綽有余，但對上袁紹的軍隊，多半是只能慘敗而歸，更何況袁紹還是以多打少的情況下。
張燕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謀劃，等袁紹擊敗了張郃進逼常山國的時候，他就與袁紹一同進兵，從房山南下高邑，不說擊敗冀州軍的主力，但也要牽制住韓馥麾下的部分兵力。
到時候袁紹那邊自然會輕松一些。
一旦袁紹拿下冀州，他的黑山軍理應(yīng)受到獎賞，而最好的獎賞就是之前辛評說的城池！
黑山軍一直住在山里終究不是條路。
山林可以阻礙別人的進軍，卻也阻礙了黑山軍的發(fā)展，每年死于山中蛇蟲的黑山軍士卒不在少數(shù)，因為山中氣溫而得病的也不在少數(shù)，而每年出生的幼兒中又多有夭折。
長此以往，黑山軍必定人丁凋零，最終走向滅亡。
張燕想的很透徹，卻沒有料到袁紹會敗的這么快這么慘！
據(jù)魏郡境內(nèi)的黑山軍傳來的消息，袁紹基本上已經(jīng)放棄了直接北上穿過魏郡的想法，轉(zhuǎn)而進兵清河國打算把張郃的戰(zhàn)線拉長拉崩。
等到張郃首尾不能顧的時候，袁紹或許還會讓他的黑山軍猛攻魏郡，給他的渤海軍制造機會。
可張燕已經(jīng)看明白了。
袁紹不行！
將近四萬人的隊伍被七千人的隊伍殺的潰不成軍，這個可以說是因為地形的緣故失了先機。
但這一仗挫敗后袁紹就開始畏首畏尾，不敢再與張郃正面對決，這在張燕看來跟他麾下的黑山軍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典型的欺軟怕硬！
關(guān)鍵是這貨還想拉著黑山軍一起下水！
張燕沒想過黑山軍今年冬天的出山會引燃大半個冀州的戰(zhàn)火，他也不是沒想過從這一場爭斗中左右逢源獲取利益，甚至他還產(chǎn)生過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可這些都在袁紹慘敗之后煙消云散了。
事實就是如此！
一個張郃都這么厲害了，那個尚未出面的潘鳳又是何等得了得？
冀州軍討伐董卓的各種戰(zhàn)績早就在韓馥的刻意安排下傳遍了整個冀州，如今冀州不管文武，不論老幼，都記住了一個人的名字。
潘鳳！
潘鳳之勇天下少有敵手，潘鳳之略無人可出其右！
至于張郃，在諸侯討董時期甚至只能跟在潘鳳身邊打打下手！
打下手的人都讓袁紹慘敗，那潘鳳這個主將一出來，袁紹還不得當(dāng)場去世？
所以張燕覺得就算韓馥失去了高邑，失去了冀州的大半土地，只要潘鳳這人還在，他就不會輸！
既然如此，與其幫著袁紹攻打韓馥，還不如幫著韓馥解決目前的困境。
雪中送炭可不是錦上添花能夠相比的，而且從韓馥肯用糧食來讓他約束黑山軍不做殺戮這一點看，韓馥屬實是個仁德之主。
給這樣的人做事，可比袁紹那個只知道口頭承諾的人要好太多了！
有了這番思量，張燕果斷給黑山軍各部發(fā)去了密信，同時也給韓馥送去了回信。
信中意思很明確。
反正他黑山軍出山劫掠是常規(guī)操作，并不是受人指使，如今看到你韓馥有難，我雖然常年劫掠你冀州，但自家人的事情自家解決，外人想要干涉是絕不可能的。
所以我張燕跟你韓馥的事情到時候再說，我先幫你把外敵公孫瓚給趕出去，至于袁紹就要靠你自己了。
韓馥收到這信之后直呼張燕是個厚道人，以后黑山軍要是有困難他也該多幫襯幫襯。
當(dāng)然了，張燕送去這信也留了一手，他并沒有供出辛評的事情，算是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就算以后袁紹真的占了冀州，他也不算過于得罪。
兩面逢源是張燕的生存之道，也是黑山軍現(xiàn)在所處境界的真實寫照。
如果可以，誰愿意一輩子窩在山扣扣里參度余生？但凡沒有麾下近百萬的老弱婦孺，張燕早就帶著曲部投靠各路諸侯去了。
當(dāng)家真的不好當(dāng)，尤其是當(dāng)黑山軍的家，就更不好當(dāng)了！
這次借機向韓馥示好也算是張燕為了跨出困境的投石問路，如果韓馥的回報足夠豐厚，將來他黑山軍與韓馥的冀州軍真正結(jié)盟又能如何？
當(dāng)然，前提是韓馥不嫌棄他們的賊匪出身。
......
張燕的突然反水出乎了辛評等人的預(yù)料，尤其是辛評，他幾乎在張燕面前完全暴露了自己，當(dāng)韓馥去叫他說給他看張燕來信的時候，辛評差點就逃難去了。
要不是郭圖在最后叫住了他，估計這會兒都出了高邑城了。
不過張燕的反水也讓辛評等人對眼前的戰(zhàn)局開始擔(dān)憂起來。
這次袁紹能夠發(fā)動如此猛烈的威勢，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借助了黑山軍的超長戰(zhàn)線分散了冀州大營的兵力。
否則，袁紹的四萬大軍是不敢跟韓馥直接剛正面的，因為韓馥坐擁一州，只要守著城池跟袁紹干耗，最后失敗的一定是袁紹！
河內(nèi)王匡終究是去了，袁紹的后勤如果得不到補充就會出現(xiàn)巨大的危機，屆時一旦士卒嘩變，袁紹就別說什么宏圖大業(yè)了，能保命都算不錯的了。
郭圖和辛評商量了一下，決定找個適當(dāng)?shù)臅r機挑撥一下張燕與韓馥之間的關(guān)系，至少不能讓韓馥過于信任張燕的話，如此一來，辛評當(dāng)日在張燕營中談過的話就能一口否認(rèn)了！
......
各方的局勢逆轉(zhuǎn)很快，等潘鳳帶著五百騎兵來到中山國的時候，郭嘉與韓仁已經(jīng)帶著孫輕王當(dāng)?shù)暮谏杰姲压珜O瓚圍了個團團圓圓。
公孫瓚是在漢昌被圍住的，本來在得知黑山軍與冀州軍有合兵跡象后公孫瓚想要從陽城這邊回軍北上的。
雖然公孫瓚惱怒黑山軍是反復(fù)小人，但該退還是要退，否則被梁軍圍住，他就真的難走了。
只可惜，公孫瓚的情報終究是慢了一些，當(dāng)他得知兩軍聯(lián)手的消息后，還沒來得及到達(dá)陽城就被截斷了去路。
不得已，公孫瓚只能被逼得往東面前進。
然而還沒走出多遠(yuǎn)哨騎又探查到了潘鳳麾下的那支冀州騎兵，無奈之下，公孫瓚只能像趕鴨子被趕到了漢昌范圍。
漢昌因為被韓仁他們帶走了所有守軍，所以公孫瓚的人幾乎是毫無阻礙地進了漢昌城內(nèi)。
到了漢昌這里，公孫瓚才算是真正走到了死胡同。
在漢昌南面，便是巨鹿，乃是真正的冀州復(fù)地，如果公孫瓚帶的是一萬騎兵，他是不會畏懼的，可帶著一萬步卒，那就容不得公孫瓚不慌了。
步卒真的跑不了啊！
別的不說，光是那群繞在漢昌城外的騎兵就足夠他的這些步卒喝一壺的了。
騎兵放風(fēng)箏戰(zhàn)術(shù)公孫瓚比任何人都要精通，也深知被牽扯上的步卒有多危險，所以他才會選擇漢昌這座相對宏偉的城池做自己的臨時庇護所。
至少城池還能給他一些安全感，在野外還真不好說什么時候會受到敵軍的襲擊。
公孫瓚占據(jù)漢昌的消息傳到韓仁和郭嘉的耳中兩人都是臉色一變。
漢昌其他的倒是無所謂，但甄家的大本營可是在漢昌來著，若是平時一個甄家放棄了也就放棄了，但現(xiàn)在甄儼剛剛在曲陽出錢又出力防守住了黑山軍的攻擊，正是冀州的功臣之一，這時候若是對甄家的死活視而不見，將來還有誰會給韓家賣命？
如今只希望公孫瓚一代英雄人物不要做出那種脅迫的下作手段，否則事情就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