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漆黑一片,景物不可見。但山中并不寧靜,猛獸咆哮,震動山河,萬木搖顫,亂葉簌簌墜落。
群山萬壑間,洪荒猛獸橫行,四周海面上,太古遺種出沒,各種可怕的聲音在黑暗中此起彼伏,直欲裂開這天地。
山脈中,遠遠望去有一團柔和的光隱現(xiàn),在這黑暗無盡的夜幕下與萬山間猶如一點燭火在搖曳,隨時會熄滅。
山脈立于水之上,只是不知,是山上水,還是水漫山。
逐漸接近,可以看清這個是一個村子,光霧彌漫,朦朦朧朧,在一片洪水中顯得極為隱秘。
村中各戶都是石屋,夜深人靜,這里祥和而安謐,像是與外界的黑暗還有獸吼隔絕了。
“嗚……”
一陣狂風吹過,一片巨大的烏云橫空,遮住了整片夜空,擋住了那僅有的一點星華,山脈中更加黑暗了。
“父親,你真的想好去參加大禹的會面嗎?”
在其中一個最大的石屋中,一位秀麗少女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擔憂,嬌聲問道。
“自然,為我防風氏之民,此乃我防風之責!”面前一位壯漢粗聲嗡嗡。
壯漢體型魁梧,足足有三丈三尺高,秀麗少女在他面前就如同芭比娃娃一般嬌小,龍首牛耳,滿頭白發(fā),長相奇異。
聽其話語,觀其面貌,壯漢應該是防風氏首領(lǐng)防風,是當代有名的統(tǒng)治者。
封山之陽有湖曰風渚,環(huán)湖四周有九里長,湖分上下,上為上渚,港叉縱橫迷離,汀渚星羅棋布;下者下渚,湖面廣闊,汀渚甚多,水漲汀沒,水落渚現(xiàn),湖蕩四周多蘆葦。防風建屋在湖中豸山、一個方圓幾十丈的渚洲上,統(tǒng)領(lǐng)著散布于山麓和汀洲的百多戶族人。
防風氏族不大,防風的影響可不少,他本人個子大,氣力大,相傳,共工撞斷天河柱子不周山,神州一片汪洋,防風身材高大,用雙手取得天上泥灰,填墊坑洼,泥灰化成大山,把洪水擠進大海。其神勇可嘉,鄰近諸邦國俱奉為酋長。
也是此因給防風帶來殺身之禍……
據(jù)孔子所說,當時昔禹致群神于會稽之山,防風氏后至,禹殺而戮之,其骨節(jié)專車。當時大禹有些忌憚防風的實力和地位,再加上欲要殺雞儆猴,于是乎,大禹直接將防風斬殺。
“怎么啦?可兒,你是在擔心我嗎?”
壯漢臉上也露出一個與其長相極其不匹配的狡黠笑容,憨聲說道。
可兒是防風的三女,年滿十六,生得文靜儒雅,無論身材、性格都和父親防風恰恰相反,防風遇事哇哇大叫,可兒只放在心里,考量著對付,言語甚少,行事很多;防風神勇亮相在外表,可兒技藝藏在身內(nèi),不到時候不出手。
光看外表,可兒是春風楊柳,弱不禁風,而實底子,可兒敢與虎斗龍博,無所畏懼。
再加上可兒母親的事情,防風一直對他三女愧疚的狠。
在可兒面前,防風一點沒有領(lǐng)導者的范兒,只是一位希望獲得女兒認可的普通父親。
“……”可兒眉目間似乎能擠成一條黑線,沒好氣的說,“誰擔心你啦?你去要擔心點,不要在大禹面前落下實根!”
“知道啦!”即便沒有聽到自己所希望的言語,但是防風還是滿懷喜悅,自己的丫頭總算開始關(guān)心他的老子了,“再過兩天,我就準備出發(fā)了?!?p> “聽說惡蛟惡龍相柳幾害已除,目前只剩下無支祁和共工兩大妖怪。待梁州和雍州安定,我就帶你去找你母親。”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防風看到女兒緩緩伸出他的小拇指,不禁笑道,同時也伸出他那布滿老繭的小拇指,這可兒,真像他媽吖……
清晨,朝霞燦燦,仿若碎金一般灑落,沐浴在人身上暖洋洋。
一群孩子,從四五歲到十幾歲不等,能有數(shù)十人,在村前的空地上迎著朝霞,正在哼哈有聲的鍛煉體魄。一張張稚嫩的小臉滿是認真之色,大一些的孩子虎虎生風,小一些的也比劃的有模有樣。
一個肌體強健如虎豹的中年男子,穿著獸皮衣,皮膚呈古銅色,黑發(fā)披散,炯炯有神的眼眸掃過每一個孩子,正在認真指點他們。
“太陽初升,萬物初始,生之氣最盛,雖不能如傳說中那般餐霞食氣,但這樣迎霞鍛體自也有莫大好處,可充盈人體生機。一天之計在于晨,每日早起多用功,強筋壯骨,活血煉筋,將來才能在這大災時期中有活命的本錢?!闭驹谇胺?、指點一群孩子的中年男子一臉嚴肅,認真告誡,而后又喝道:“甚至還能像酋長一樣,摘星取月,拯救人間。你們明白嗎?”
“明白!”一群孩子中氣十足,大聲回應。
“明白呀?!币粋€明顯走神、慢了半拍的孩子奶聲奶氣的叫道。
“狗蛋!你又發(fā)呆!”很明顯,這位狗蛋是一位慣犯,中年男子怒斥,“出列!”
狗蛋面如死灰,顫顫巍巍一步一步挪出列,臉上滿是委屈,用手指著村外,“教官,村里來人了?!?p> 中年男子順著狗蛋手指望去,村外多了五男一女組合,正是姒遇、楊再興、霍去病、獨孤痕、潘善宇以及荀灌六人。
“算你好運,今日先饒你一命!狗蛋,去把酋長叫過來,就說村里來客人了!”
“至于其他人,收工!”隨著一聲大喝,所有孩子都一陣歡呼,揉了揉酸疼的手腳,而后一哄而散,沖向各自的家中,準備吃早飯。
中年男子緩緩走向六人,粗獷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問道,“你們是何人?來我防風氏何干?”
“我叫姒遇,我們幾人是這附近的游俠,以獵殺怪獸為生。”姒遇微笑道,自從姒遇從平城離開以后,姒遇一行人就再也沒有碰到過其他聚落,“貴部落是否能收容我等一兩天,我將以妖獸皮肉相換!”
“沒問題,何人不知我防風氏最為好客!”聽到姒遇一行人為游俠之后,中年男子就誠摯地邀請他們?nèi)雰?nèi)。
游俠身份,在現(xiàn)在的時期,可是吃香的很,那可是結(jié)合了醫(yī)師、說書人、保鏢、長者、商人等多個身份的綜合性人才。
“不知道尊下如何稱呼?”
“俺是防風氏護衛(wèi)隊隊長虎牙?!被⒀篮┖裥Φ溃拔矣^姒兄后面兩將神勇不凡,要不與某家切磋切磋?!?p> 時勢造英雄,古人誠不欺我,姒遇不禁感慨。
現(xiàn)在荒古時代雖然說經(jīng)濟欠發(fā)達,但武道是沒得說的。
這位虎牙,只是相當于后世村里面的隊長,就已經(jīng)擁有神級的實力……